沈清川在纪府住下的头两天都很安分，大多时间待在客房里。
偶尔有下人路过，也只是礼貌地点头，不怎么搭理他。
他知道自己身份可疑，自然也不敢乱走乱问。
第三天清晨，天刚亮，院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沈清川推门出来，就见纪依瑶站在廊下，身着劲装，比前两日多了几分干练。
“换身衣服，跟我出来走走吧。”
她语气平静，没有多余的话。
沈清川点点头，换上府里准备的简单衣物，跟着她出了门。
两人并肩穿过街巷，一路往镇外走。
走到镇口时，纪依瑶才开口：“你既然说自己失忆，总不能一直关在屋里。我带你出去转转，也让你认认这地方。”
镇子不大，但街上颇为热闹，小贩叫卖、孩童嬉戏、修行者偶尔擦肩而过。
沿途遇到熟人，有的和纪依瑶打招呼，她只是淡淡点头，并未多言。
出了镇子，是一片起伏的山林，远处山色苍翠，林间偶尔能听见鸟鸣兽啼。
纪依瑶指了指对面的山脉：“那就是黑棋山。我们黑棋镇因它得名。以前山里妖兽不多，这几年却越来越多了。”
沈清川顺着她的指向望去，不禁问道：“妖兽很多吗？”
“是，比以前危险多了。”纪依瑶答，“但也有不少修行者专门进山猎杀妖兽换取灵石。”
两人边走边聊，沈清川装作什么都不懂，有疑问就直接问出来，比如镇里的规矩、修行者的等级、各类宗门与世家、灵石与丹药的用法……
纪依瑶虽然起初话不多，但见他确实生疏，也就慢慢解释起来。
“你之前问过，这里是轮回域，是十域之一。”她淡淡道，“十域各自割据，相互之间往来有限。我们黑棋镇只是轮回域边陲的小地方。”
沈清川一边听一边记，有些东西听起来玄乎，但他没露怯，只认真点头。
逛了一圈回来，已近中午，回到府中时，纪依瑶停下脚步，看他一眼道：
“今天就这样吧，以后你要是还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直接来找我。不过别乱跑，也别跟外人乱说自己的事。”
沈清川郑重点头，“我明白，多谢。”
纪依瑶没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仆人送他回房休息，然后独自离开。
这一天之后，纪府上下对沈清川的态度稍有缓和，但仍保持着必要的警惕。
他自己也谨言慎行，不敢造次，只把每日见闻暗暗记在心里。
过了几天，沈清川在府中安分守己，但心里终究不安，总觉得不能一直这样被动下去。
一天清晨，他特意找到纪依瑶，开门见山地说道：
“纪姐，我虽记不得身世，但总不能一直困在府里。可否带我出去走走，让我多了解一下这里？”
纪依瑶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却也没有拒绝：
“可以，不过你别乱走乱问，有什么想知道的直接问我。”
就这样，两人一道出了府邸，黑棋镇的街道上，阳光正好，小贩吆喝声、孩童嬉闹声交织在一起。
街边卖糖葫芦的小女孩跑过，手里的糖画晃来晃去；路边摊贩热情招呼着行人，空气中混着果香和烟火气息。
沈清川跟在纪依瑶身边，一路低调观察着周围。
他发现镇上虽不大，却自有一番古朴安宁的气象。
偶尔有修行者路过，也只是点头示意，不会多看陌生人一眼。
两人一路来到镇上的藏书阁。
阁楼外观古朴，门口挂着‘藏书阁’三字木牌。
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木香和墨气迎面而来。
楼内光线透过窗棂斜洒下来，把书架上的尘埃照得分明。
几排高高的木架沿着楼梯盘旋而上，上面满是各类典籍，台阶栏杆都磨出了包浆，看得出年代久远。
纪依瑶道：“你若想了解什么，这里书最多。我去买些吃食，你自己随便看看。”
沈清川点头致谢，独自走向一排檀木书架。
他随手抽出一本，看了两页，却发现内容略显怪异；再换一本，也是类似情形。
他抬头扫了一圈，发现不少书名都让人脸色发黑——《阉人必备手册》、《阉人的十大注意事项》、《阉人百科全书》...
他终于忍不住低声吐槽一句：“这是什么鬼地方...”
这时掌柜闻声赶来，小心打量着他：“客官，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清川压下火气，尽量客气地说：“有没有正经点的书？比如史书、功法之类。”
掌柜陪笑道：“有有有，都在二楼、四楼。我给您带路。”
他被引到二楼，在一排厚重史册前驻足。
他随手翻阅，很快便对这个世界有了大致了解——原来这是一个修仙世界，但修炼方式却极为离奇。
两千七百年前，一位太监造反称帝，将自身割舍炼成丹药服下，从此修为突飞猛进，这种做法竟逐渐成为主流。
沈清川看到这里，不由得后背发凉，下意识夹紧双腿。
他把史册合上，只觉脑袋发麻，原来那一层全是与‘阉割’相关的书，并不是自己倒霉，而是这个世界的风气如此。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低声苦笑：“疯了，这世界可真够离谱的……”
不过很快，他收敛心神，暗下决心：“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找到一条正常的修炼路。”
“只有变强，才能在这地方活下去。”
“否则在这样的世界里，自己连蝼蚁都不如，随时可能死得不明不白。”
不多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纪依瑶左手拎着熟鸡，右手提着刀大步而上。
沈清川见状，本能地护住裤裆，表情僵硬。
纪依瑶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沈清川干笑两声，把手放下：“没事，我只是饿了。”
“我买了只鸡，你过来一起吃吧。”她把鸡放在桌上，用刀利落地切开。
鸡肉香气四溢，两人简单分食。
席间纪依瑶见他吃得慢，还以为他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这里的人讲究实在，你想吃什么就拿。”
沈清川勉强笑笑，不敢多言，只埋头啃鸡腿。
等吃饱后，他小心翼翼问道：“纪姐，我刚才看了一些书，想问问有没有正常点的修炼功法？”
纪依瑶微微一笑：“你要是不怕难，可以去四楼看看《入门到放弃》。”
沈清川将信将疑地跟着她上楼，从书架取下那本厚重的《入门到放弃》。
“姐，这本真的靠谱吗？怎么听着就像个坑呢？”
沈清川看着封面一脸便秘的看着纪依瑶。
纪依瑶认真地点点头：
“没错，这就是通用修炼秘籍。虽然名字古怪，但它可是唯一一本不用阉割就能修炼到化神的功法，只是难度大了点。”
他无奈的翻开第一页，只觉得文字深奥，但比起那些离奇功法，总算正常许多。
纪依瑶见他认真，又耐心解释了一遍修炼等级与常识：
“我们这里修炼境界分为炼血、练体、炼神、练气、筑基、凝丹、元婴、化骨、化神、渡劫、成仙。”
“从练气开始，每境分九重，每重又分入门、大成和圆满。”
沈清川用心听着，照书中法门尝试运转气血。
不多时，他体内血流如潮，在胸口隐隐旋转起来，又强行压缩到极致，全身渐渐泛红，细密血珠从皮肤渗出...
片刻后，他浑身被淡淡血雾包裹，一睁眼已然突破炼血境！
纪依瑶目露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不错，你天赋很好。”
她虽然没说什么但是内心想着：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正常人绝无可能一日入门。”
纪依瑶随口夸了沈清川几句，便带着他离开。
随后两人离开藏书阁，一路返回纪府。
临近府邸时，前方忽然出现一对男女，还有两个跟班模样的小弟。
女子挽着男伴，高声叫道：“哟，这不是纪大小姐吗？”
纪依瑶抬头，冷淡道：“李雪，有事？”
李雪瞥了沈清川一眼，嘴角带着嘲讽：“身边这位是谁？看着挺生的，不会是你新捡的小白脸吧？”说着还故意笑了两声。
她拉过身旁的男人介绍：“来认识下，我男朋友王磊，筑基四境。”
沈清川有些疑惑，小声问：“纪姐，这俩谁啊？”
纪依瑶低声道：“李雪是我以前不对付的同窗，王磊追求过我，被我拒绝了。”
王磊看到二人关系亲密，脸色不太好看，语气里带着不满：
“依瑶，你不是说没心思谈感情吗？怎么现在又带人出来？你拒绝我，是因为他？”
纪依瑶被气笑了，直接搂住沈清川：“要你管，我喜欢谁关你什么事？”
沈清川被她突然拉住，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当了‘挡箭牌’。
李雪听见王磊的话，脸色难看地瞪了他一眼。
王磊意识到不妥，赶紧小声哄了几句，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王磊本就憋着火，又看到沈清川一副镇定模样，于是上前一步挑衅：
“小子，有种和我比划比划？别只会躲在女孩子身后。”
他身后的小弟也跟着起哄：“就是啊，有本事出来比试！”
纪依瑶立刻挡在沈清川面前，皱眉道：“王磊，你别闹事！”
李雪见状和一个小弟一同把纪依瑶拉到一边，还故意阴阳怪气地说道：“依瑶姐姐～你不会是怕了吧？你男朋友不会真是个废物吧？”
沈清川看着场面，嘴角微微抽动。
他不想让纪依瑶难堪，而且心里还有点自信，他想着毕竟自己都穿越了，应该也算是个主角了，主角在这种场景下不得逆袭打脸嘛？
想到这里他轻声安慰纪依瑶：“没事的，纪姐，我可以的。”
然后走上前，对王磊点头道：“行，比就比。”
两人刚站好，沈清川脑子里还在想着等会儿怎么帅气反击。
结果王磊嘴角冷笑，冲过来直接一个肘击，沈清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翻在地。
还没等他爬起来，又被王磊一脚踩在背上。
王磊冷笑道：“就这水平，也敢出来丢人现眼？”
两个小弟在旁边拍手叫好：
“大哥威武！”
“这小子也太菜了吧？”
李雪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还以为多厉害呢，也不过如此嘛！”
小弟们也跟着起哄嘲讽。
纪依瑶被李雪和那小弟拦住，由于实力相当，几次试图挣脱却始终脱不开身，只能满脸焦急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王磊冷笑着盯着沈清川，目光里满是嘲弄和蔑视。
他转身招呼手下，冷冷命令道：“把他嘴巴撬开。”
手下粗暴地掰开了沈清川紧闭的嘴巴，王磊露出得意的笑，做出了极其羞辱的举动。
刺鼻的液体灌入口中，带着难以言说的屈辱和恶心，让沈清川几乎喘不过气来。
做完这一切后，王磊提起裤子，还朝沈清川脸上吐了一口痰。
纪依瑶看着沈清川被这样羞辱，她只觉得心里一阵绞痛。
她终于挣脱了李雪的拉扯，冲上前把沈清川扶起来，满脸的自责和无力。
王磊几人还在一旁冷嘲热讽，嘲笑声中扬长而去，只留下沈清川满身污秽和屈辱。
“你没事吧？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沈清川一边拼命把嘴里的脏东西全都吐掉，一边强撑着说：“没事，纪姐，别担心。”
可他心里憋着一肚子火，暗骂着王磊他们，恨不得现在就能把这口气给找回来：
“妈的，这个byd，给我等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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