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又是怎么了？”
皇上看见鼻青脸肿的赵昭通，嘴巴不自觉地抽了一下。
这怎么看，怎么像苦主！
“皇祖父，求您为孙儿做主！”
赵昭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谁？是谁把你打成了这副模样？”
好啊，把人作践成这副模样，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是他！”赵昭通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坐在皇帝手边的赵昭阳。
“他？”皇帝看了一眼赵昭阳，眉头一皱，“休要胡言乱语！”
“就是他，上书房所有人，都能为我作证，孙儿这样，确实是被他打出来的！”
事实就摆在眼前，这怎么能不信呢？
难不成就因为他长了一张好皮子，大家自然而然地都相信他不成？
“你殿前失仪了！”赵昭阳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手指不想要，可以剁了！
“昭阳是你弟弟，身子又自小柔弱，他如何是你的对手？”
污蔑人也该找个好人选，你说谁他都信，可你偏偏往赵昭阳身上扯，这不是扯淡是什么？
“皇祖父，孙儿没有说谎，您万不可以貌取人啊！”
他虽然长得纤细，那拳头可是梆硬，自己虽然长得健硕，可——
不说了，一把辛酸泪啊！
“浑小子，你兄长身上的伤，是否是你打的？”皇帝没好气地看向赵昭阳。
“是！”赵昭阳满不在乎地点头。
赵昭通欣喜若狂，你看，他说什么来着？他说的都是事实！
“你在笑些什么？”一个连弟弟都打不过的废物，这时候有什么好笑的？
幸灾乐祸不成？
“孙儿没有！”赵昭通身子一颤，连忙低垂下了脑袋。
“你说，好端端的，他为何不打别人，专打你？”皇帝厉声质问道。
“他上午不来上课，连累了我们受先生的白眼，我不过说了他一句，他便拳脚相向！”
赵昭通委屈。
“他不来上课，如何连累你们？”皇帝不信。
“杨澜帮我告假了！”赵昭阳插了一嘴，别想污蔑我！
赵昭通愤恨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回答道：“他不来上课，自然连累不到我们，可您再来听他找的借口，他说他是因为水土不服，这才不来上书房的！”
这理由，你说它对嘛？
只要不是傻子，没有人会觉得不是在胡扯吧？
“您若是实在不信，大可问问杨先生！”
“昭阳，你来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不知道，我请假是我的事情，若杨先生真因为我，而迁怒其他人，那我现在，也要开始怀疑他的品性了！”
赵昭阳冷笑，又将矛头，指向赵昭通。
“还有他，他不痛快 ，那就去找让他不痛快的人，找我作甚？还是说，他就是欺软怕硬，惹不起杨先生，便来拿我出气？”
“微臣有错！”杨子为站了出来。
“你有何错？”
皇帝咄咄逼人地看向杨子为！
“臣毕竟是他们二人的先生，自有教诲之职，如今他们兄弟阋墙，是臣教导不周！”杨子为道。
“是，你确实是失职失德，学生在你的课堂上出了事，你为何放任自流，而不是弄清楚前因后果，奖惩分明？”
“微臣知罪！”杨子为认完错，而后道：“微臣不配为人师，还请皇上卸去微臣身上的职务！”
“杨子为！”皇帝威严地呵斥道：“你这是在逼朕吗？”
“微臣不敢！”杨子为虽然是跪着的，身板却挺得笔直。
气氛僵持不下，本来满心怨气的赵昭通，下意识低垂下了脑袋。
“他确实不配为人师，更有甚者，他连个成人都算不得，连最起码的情绪，都控制不住，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对我不满，来找我的麻烦就是了，竟然还要迁怒他人，没出息的东西！
“遇到点挫折，就哭着嚷着不干了，巨婴，快回你妈的怀里，喝奶去吧！”
赵昭阳淡淡地说。
“跟着他读书，不如我自学，做老师，不该以身作则、言传身教，先教做人，再教学问吗？我现在不质疑他的学问，我质疑他的性情人品！”
“他不想做我的老师，我还不想做他的学生呢，与其让他像灌猪饲料一般，将学问灌进我的脑子里，不如给我御令，放我归家，这样大家皆大欢喜！”
这不是火上浇油是什么？
因为这话，杨子为当场黑了脸，身体更是止不住地颤抖。
皇帝心中舒服不少，却还是佯装勃然大怒，“浑小子，这世间有哪个学生，敢如此对老师说话？朕是在问，你为何不去上课，又为何打殴打兄长？”
赵昭阳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他说我有娘生没娘教！这理由够了吗？”
“砰！！！”
这句话落下之后，大殿陷入了深深的寂静之中，直到皇帝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空气才再次流动起来。
“赵昭通，你阿弟说的可是事实？”
“孙儿只是太过生气了，这才慌不择言，还请皇祖父宽恕！”赵昭通瑟瑟发抖。
“身为兄长，兄不友，弟如何恭？这都是谁教你的，你为何能对自家阿弟，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来？”
皇帝刚消下去的火气，砰的一声，死灰复燃。
“还有你，朕是信任你，才将皇子皇孙交给你。你呢？整日不想着把他们教好，反而推卸责任、赌气任性。人人都说你是少年英才，朕看你才是真的糊涂！”
“微臣知罪，还求皇上恕罪！”杨子为太傲，哪怕是在认错，他的脊背，都没有弯下去半分。
“恕罪恕罪，朕养着你们，就是为了让你们求朕恕罪的吗？”
皇帝气急。
若大雍都是这样的人，他大雍危矣！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太激动，还是被呛住了，皇帝突然控制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
“这有什么好气的？”
赵昭阳没好气地走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背。
“大雍什么都不多，就人多！这人不行，就换个人来，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数不胜数，你觉得他好，是你只看见了他，不妨将目光投向底下，这机会，他不珍惜，大把的人想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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