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下方，并非预想中的狭窄通道或小型储藏室，而是一个巨大得如同地下宫殿般的空旷空间！目测面积超过两百平米！高度足有三米以上！顶部是粗糙的混凝土拱顶，支撑着粗大的钢筋横梁！四壁是裸露的、带着明显人工开凿痕迹的岩石和混凝土混合结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混合着尘土、霉菌、机油和一种难以形容的陈旧纸张与化学药剂混合的刺鼻气味！
而在这片巨大的地下空间里，最令人震撼的，是那密密麻麻、如同士兵列阵般整齐排列的……木箱！
数以百计！甚至可能上千个！清一色的深褐色松木箱！大小统一，约莫一米见方！箱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许多地方已经发霉变黑，但依旧能清晰地看到箱体侧面用黑色油漆印刷的、早已褪色却依旧刺眼的字样：
“永红制衣厂 - 外贸样品 - 编号： ”
后面跟着一串模糊的数字编号！
服装样品？！覃枫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一个存放服装样品的地下仓库？需要挖得如此巨大？如此隐秘？！这绝对不可能！
“天……天爷啊……”洞口上方，带疤的老工人探着头，手电光扫过下方那如同地下军火库般壮观的景象，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带着颤抖的惊呼，“这……这他妈是……仓库？！样品？放……放这么多？！”
陈阿福和其他人也闻声凑了过来，几道光柱在巨大的地下空间里交错扫射，映照出每一张布满惊骇和茫然的脸。
“不对！”覃枫猛地回过神，声音嘶哑而急促，“样品不可能放这里！更不可能挖这么大！箱子！看箱子里面！”
他不再犹豫，将手电咬在嘴里，双手抓住洞口边缘粗糙的水泥断茬，身体一缩，忍着胸口的剧痛，率先滑了下去！
“噗通！”
双脚落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激起一片尘土。他站稳身形，立刻冲向最近的一排木箱。箱子堆叠得很高，几乎顶到拱顶。他用力推开最上面一个箱子的盖子。沉重的木板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灰尘簌簌落下。
手电光束猛地照进箱内！
没有布料！没有线头！没有服装样品！
箱子里，满满当当、几乎要溢出来的，是……一种闪烁着奇异金属光泽的、颗粒极其均匀细密的……黑色砂砾状物质！
覃枫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捻起一小撮砂砾。触感冰凉、沉重！带着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电流般的酥麻感！凑近鼻尖，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混合着铁锈和某种放射性矿石特有的、淡淡的腥甜气息钻入鼻腔！
“这是……”覃枫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而变了调！
“矿砂？！”洞口上方，陈阿福探着身子，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覃枫手中的黑色砂砾，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味道……是……是钨矿砂？！纯度……高得吓人！”
钨矿砂？！高纯度？！覃枫的脑中如同有惊雷炸开！德胜服装厂！那些伪装成“服装辅料”出口南非的集装箱！卡里巴钻石矿！周维民的离岸账户！所有线索瞬间贯通！
“快！打开其他箱子！”覃枫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几个老工人也顾不上危险，纷纷滑下洞口。撬棍、钢钎齐上阵！刺耳的木板撕裂声在巨大的地下空间里此起彼伏！
“哗啦——！”
“哗啦——！”
一个又一个木箱被粗暴地撬开！盖子被掀翻在地！尘土飞扬！
强光手电的光柱疯狂扫射！
第二个箱子！同样是满满当当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黑色钨矿砂！
第三个箱子！深褐色的、带着油润光泽的……稀土矿精粉！
第四个箱子！银灰色、片状、散发着刺鼻气味的……高纯度铟锭！
第五个、第六个……第十个……
钨！铟！稀土！钽！铌！甚至还有……闪烁着幽暗绿光的、用铅盒密封的……铀矿浓缩物？！
整个地下仓库！这数以百计贴着“服装样品”标签的木箱里！装的根本不是布料！而是价值连城、被国家严格管控的战略性矿产资源！是足以引发国际争端的禁运物资！是周家黑金帝国通过德胜服装厂这个幌子，走私出境的滔天罪证！
“轰——！”
一股混杂着狂喜、愤怒和巨大荒谬感的洪流，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岩浆，瞬间冲垮了覃枫所有的理智堤坝！他猛地转过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洞口上方那片被水泥封死的、象征着黑暗的天空！喉咙里滚动着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吼：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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