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本的香气在室内滚动，圆盘异种的肉在沸腾的锅里七上八下。
经过加热之后，雪白的肉片在锅中已经稍微卷曲。
打过花刀的白肉此时此刻看上去反而有点像鱿鱼，又有些像处理好的黄喉。
“看上去应该是熟了。”刘笔说道。
像什么，还是得吃一吃才知道！
他率先拿起筷子，从清汤锅里夹起一块来。
不用蘸料，先吃一口本味，这是厨师的基本素养。
把圆盘肉放入口中，咀嚼一番。
口感生脆，也没有腥味。
肉有一番清甜，但没有纤维感，放在嘴里咀嚼的时候有清脆响声，整体的弹性还不错。
吃起来更接近于河鲜。
但主要的味道还是来源于这次火锅的底料。
这份从高级异种肚子里掏出来的金汤，和咖啡一样奇妙。
闻起来有着奇妙的芳香，但是经过熬煮之后，汤里却带着些奇妙的酸味，还有一点好像苦瓜的一样的清苦滋味。
或者有点像那种吃了爆辣食物之后，嘴里泛出的一点点苦。
这点苦味并不足以让人放弃食物，反而摆脱了油腻，更添一种清爽感觉。
再来一口辣锅。
这下，味道和清汤锅完全不同了！
那一点点苦味根本就无足轻重，反而更添情趣，就像在玩游戏时候用小皮鞭抽打的痛感一样。
汤底是酸辣口味，这让让刘笔怀念起跟兄弟们一起吃火锅的日子了。
而圆盘肉最好的特点，就是本身没有太明显的滋味，能够吃进所有的火锅料汁滋味。
“对了，对了！”刘笔说道。
“什么又对了？”苏姚茫然道。
刘笔回去拿了咸菜罐子，从里面倒出一小碟腌韭菜。
又去酒缸里搅了搅，感觉自己的酒还没酿好，便又把土豆酒拿了半杯来。
这次不加苹果糖浆，却是洗了一些姜丝，放了一段辣椒，泡上几分钟，再把酒沽来。
要的就是这种火辣辣的敞亮滋味！
苏姚看得好奇，问道：
“那个酒……我能尝尝吗？”
刘笔自己喝了一口：
“小孩子别学着喝酒。”
“我就尝一口！”苏姚强烈提议道，“我就想知道是什么味道。”
刘笔瞄了苏姚一眼。
“就一口。”
他给苏姚倒了浅浅一层，差不过够她尝一尝的量。
苏姚一点不客气，咕咚一口全喝下去了。
“好辣！不好喝！”她龇牙咧嘴道，“就清汤锅好吃一点！”
“辣才有味道吧？”
刘笔说道。天南人真是跟广东人一个风格，吃不得辣。
酒喝了半杯左右，刘笔又说道：
“说来，我在考虑一件事情。”
苏姚低着头咀嚼食物：“考虑什么？”
“如果遇到了麻烦，你得有些自己解决的能力。”
“……”
苏姚放下了饭碗。
她敏锐地感到刘笔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
“会用枪吗？”刘笔问道。
“不会。”苏姚老实回答。
“穿上防护服，来。”
关上火，两人来到室外。
刘笔给苏姚简单讲解了一下枪械，看苏姚听明白了，便指着不远处道：
“看见那个走过来的腿蛋了吗？”
“嗯。”
“把手枪拿好。照我说的做。”
“好的。”苏姚眼睛闪闪发亮。
她双手持枪，左脚向前迈出一小步，两脚分开约与肩同宽。
右腿微曲，保持平衡。
右手握住枪柄，左手抱握右手，大拇指在前，自然伸直贴于枪身前端左侧。
“右手大拇指要压在左手大拇指根部，这样枪才能稳定。”刘笔说道，“你本身没有太多力量，错误姿势是抓不住枪的，走火就麻烦了。”
“成。”苏姚学着刘笔语气说道，似乎在用身体感受着枪。
她稍微调整了一下身体，把身体稍向没有拿枪左手侧倾斜，同时眼睛直视那个漫游的腿蛋。
“居然一下子找到了身体力量的平衡点，不错。”
刘笔指着那个腿蛋。
“朝它开枪，注意，弱点在大腿和圆形上身的连接处。”
苏姚深吸一口气。
砰砰砰！
腿蛋连中三枪，但似乎没有什么事。
它开始朝这里奔跑过来。
“继续开枪，解决它。”
刘笔没有任何表情，反而是退到了门后，没有任何要帮助苏姚的意思。
砰砰砰！
子弹击中了腿蛋，但是大腿连接处一直在晃动，依旧没有命中。
“刘笔！”
苏姚嚷道。
她遇到这种情况，第一反应肯定是逃跑，但现在看来，刘笔没有让她跑的意思。
“还有六发子弹，解决它。”刘笔说道，“腿蛋咬人的前摇特别大，动作还是比较笨拙的。但是它力量相当于两三个成年人，被它踢到可能比咬到问题更大。”
“问题都很大啊！资本家！呸！资本家！”
苏姚咬牙道，屏住呼吸。
她没有继续开枪，而是看准了饭店旁边的护栏。
腿蛋猛扑而来，苏姚小小的身体直接穿过护栏，把腿蛋卡在了旁边。
贴身开枪，连续六枪。
直接打断了和大腿相连的肌腱。
腿蛋再也爬不起来了。
刘笔走上前来，一脚踢碎了还想要垂死挣扎的腿蛋。
苏姚大口喘着气，拿枪的手微微颤抖。
“现在会用枪了吗？”刘笔问道。
苏姚点了点头。
“继续吃火锅吧。”
……
……
第二天，两人坐在饭堂里等着客人。
刘笔正在给美食猎人打电话，而苏姚正在对着报纸一个个地抄字学习。
这时，门外传来了清朗的呼唤声：
“刘笔先生，您的报纸来啦！”
一卷报纸像标枪一样从门口射了进来。
刘笔连忙侧身闪过，报纸彭地一声击中了苏姚的脑袋。
“唔！”
脑门挨了一记重击，苏姚翘在半空中的椅子翻倒在地。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
“我说……你是来送报纸的，还是来谋杀的？”
苏姚气不过，走出门喝道。
小报童还没离开，见苏姚像只生气的小动物一样磨着牙，连忙鞠躬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一边鞠躬一边后退，眼看就要当场开溜。
苏姚莫名觉得，这副谨小慎微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熟悉。
“别跑！你给我等下……我认得你！”
她快步上前，直接抓住了小报童的手臂。
“对对对对对对不起！”
小报童吓得几乎蹦了起来，她泪光闪闪地，下意识地挥出一个摆拳后接上一个过肩摔！
苏姚只感觉天地颠倒了一下，呱唧一声就摔在了地面上。
苏姚也是抗揍，两只脚仍然夹住了惊慌失措的小报童。
小报童惊慌失措，哭哭啼啼地从包里抽出手枪，大喊着对不起，刷拉一声把枪上膛！
“你冷静一下！”苏姚抬起手，“我没有恶意……咳咳……你冷静一下。”
她缓缓拉过椅子，坐在上面。
“你看清楚我的脸。”苏姚说道。
小报童仔细盯着眼前的女孩看了一会儿。
她放下枪，不太大的眼睛瞪大了：
“苏姚，你怎么脸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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