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如血般的残阳渐渐没入遥远的地平线下,仿佛一个巨大的火球逐渐熄灭。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飞雪,无情地抽打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断刃谷内,横七竖八躺着一具具尸体,鲜血染红了雪地,触目惊心。
幸存下来的士兵们默默地清理着战场上的残骸,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机械而又麻木,目光呆滞无神。这场战斗的胜利来得如此艰难,付出的代价却是惨痛无比。
上官乃大婉拒了秦岳邀请他一同骑马回营地的好意,选择像其他普通步兵一样徒步前行。他静静地融入到归营的队伍之中,步伐坚定却又沉重。一路上,他始终保持低调,小心翼翼地压抑着自身的气息波动,生怕引起别人的注意。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如同身边那些精疲力竭、满心哀伤的士兵一般平凡无奇。
然而,在上官乃大内心深处,却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枚从黑狼百夫长身上夺来的神秘骨牌。这枚骨牌散发着微弱的寒气,其中蕴含的一丝诡异能量正以极慢的速度被他体内的元婴吸收。尽管这种变化极其细微,但对于上官乃大来说,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奇妙体验。
秦岳忍不住频频回首张望,视线紧紧锁定于那支队伍里一道纤细而坚定的少年身影之上。尽管身形稍显瘦弱些,然而他每一步都迈得稳健有力、毫不拖泥带水;这让秦岳不禁心生感慨与好奇,并暗自打量起来这个与众不同的年轻人。
不过经过一番内心挣扎之后,秦岳终究还是强行按捺住了当场替这名少年向主帅邀功请赏的冲动想法——毕竟人家自己明确表示希望能够踏踏实实地从头开始当一名普通士兵嘛!于是乎,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能选择尊重这位颇具个性的小伙子所提出的特殊请求咯~
待到返回驻扎在镇北关旁边靠后位置处的前锋营残余部队营地时,眼前所见景象令人心情愈发沉重压抑:整个军营内亮如白昼般灯火辉煌耀眼夺目,但与此同时又充斥满耳都是那些受伤士兵们痛苦不堪的凄惨嚎叫声响……再加上周围空气当中还四处飘散着浓烈刺鼻难闻至极的浓浓药味以及血腥味交织融合在一起形成的诡异味道——简直让人无法忍受啊!
上官乃大被编入了一支全新整编而成的步兵队伍之中,这支队伍的队长乃是一名经历过无数次战斗洗礼的老兵——赵铁柱。据说这位赵队正在一场惨烈无比的断刃谷之战中不幸失去了自己宝贵的一只耳朵。此刻,当赵铁柱看到上官乃大时,他那锐利如鹰般的目光里流露出了些许好奇与审视之意;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过多地盘问,仅仅只是依照军中惯例给上官乃大分配好了营帐以及相应的口粮罢了。
至于这所谓的“营帐”嘛,则实在有些名不副实:它实际上就是一顶破旧得不能再破旧的大帐篷而已,里面挤满了数十号人!而且更为糟糕的是,这顶破帐篷下面所铺设的竟然还是那些已经开始发霉变质的干稻草呢!此时此刻,这些早已累得精疲力竭的士兵们一躺到这堆烂草上面便呼呼大睡起来,一时间整个帐篷内充斥着各种各样嘈杂的声音——有震天响的呼噜声、有咬牙切齿的磨牙声还有含含糊糊的梦呓声……面对如此恶劣环境下的种种状况,上官乃大却显得异常淡定从容。只见他先是默默地找到一个相对较为偏僻且靠近边缘的地方坐了下来,然后既没有像其他战友那样马上躺下睡觉休息,也不是去摆弄那些简陋的装备或是整理个人物品之类的事情。相反地,他选择闭上双眼并盘起双腿来,开始全神贯注地集中精神,试图引导出潜藏于自身经脉深处的那一丁点经过强化之后变得愈发强大的真元力量,并让其沿着前世脑海里残留的那一点点关于修炼功法的模糊印象当中所记载的那种最基本的周天运行路线缓缓流动起来......
这个世界灵气似乎极其稀薄,或者说,与他前世所知的“灵气”并非同源。运转极为滞涩,效率低下。唯有那骨牌中散发出的阴寒能量,虽属性迥异,却能被元婴缓慢转化吸收。
“看来,想快速恢复实力,常规的打坐练气行不通,需要另辟蹊径。”他心中暗忖,“杀戮?危机?还是……这种类似骨牌的能量载体?”
就在这时,帐篷帘子被掀开,一股冷风灌入。几个身影走了进来,带着酒气和一股蛮横的气势。为首一人,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是这支新编队的什长,名叫胡彪。
胡彪目光扫过帐篷,最终落在闭目打坐的上官乃大身上,嘴角撇出一丝不屑。
“哟,新来的小子,还挺讲究,学人家练功?”胡彪的声音粗嘎,带着嘲弄。
他身后的几个兵痞也跟着哄笑起来。
上官乃大缓缓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言语。
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了胡彪。他在军中厮混多年,靠的就是一股狠劲和拉帮结派,最看不惯这种“不合群”又“装模作样”的新人。
“小子,听说你在断刃谷挺能蹦跶?”胡彪走到上官乃大面前,居高临下,“攀悬崖,烧投石机?运气不错嘛。不过,到了老子的什里,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懂吗?”
上官乃大依旧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胡彪被他看得有些发毛,恼羞成怒,抬脚就想去踢上官乃大身前的干草:“老子跟你说话呢!”
就在他脚抬起的瞬间,上官乃大动了。他并未站起,只是右手如电般探出,食指和中指并拢,精准地点在胡彪小腿的某个穴位上。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呃!”胡彪只觉得整条腿瞬间一麻,如同被电击一般,又酸又胀,抬起的脚无力地落下,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你!”胡彪又惊又怒,指着上官乃大,却见对方已经再次闭上了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旁边的兵痞们也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见胡彪莫名其妙地腿软了一下,面面相觑。
胡彪感觉腿上的酸麻感渐渐消退,但心底却升起一股寒意。这小子,邪门!他色厉内荏地瞪了上官乃大一眼,撂下一句“给老子小心点”,便带着人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铺位。
帐篷里恢复了安静,但许多装睡的眼睛在黑暗中悄悄睁开,看向上官乃大的方向,多了几分忌惮。
上官乃大心中古井无波。对付这种角色,显露一丝远超常人的技巧和冷静,比直接冲突更有效。他现在需要的是蛰伏和观察。
接下来的几天,军营生活单调而严酷。操练、巡逻、修缮工事。上官乃大一丝不苟地完成所有任务,表现得不突出,也不落后。他利用一切空闲时间,继续摸索真元的运用和这个世界的规则。
他发现自己对肉身的控制力远超常人,力量、速度、耐力都在缓慢提升,虽然远未达到前世巅峰,但已远超普通士卒。那丝真元在持续运转下,似乎也在缓慢增长,并与这具身体的契合度越来越高。
期间,秦岳来看过他一次,见他安于士卒身份,并未多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有事可来寻我”,便匆匆离去。边关局势依旧紧张,黑狼部虽暂退,但小规模摩擦不断。
这一日,上官乃大所在什队被派往驻地附近的一处山谷砍伐木材。山谷幽深,林木茂密。
工作进行到一半,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有埋伏!”
“是狼崽子!”
只见数十名黑狼部的游骑从密林中冲出,弯刀闪耀,直扑过来!他们显然是一支渗透进来的小队,目的就是袭扰和破坏。
“结阵!快结阵!”什长胡彪惊慌失措地大喊,自己却下意识地往后退。
伐木的士卒仅有二十余人,且分散开来,仓促间根本无法组织有效防御。眼看就要被骑兵冲散、屠杀!
就在这危急关头,上官乃大动了。他猛地将手中的斧头掷出,斧头旋转着,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砸中最前面一名骑兵的面门!
“砰!”那骑兵惨叫一声,栽落马下。
这一下,瞬间吸引了所有黑狼游骑的注意力。
“杀了他!”游骑头目怒吼着,指挥手下向上官乃大冲来。
上官乃大面色不变,身形如猎豹般窜出,不退反进!他掠过一名惊慌失措的同伴身边时,顺手抄起了对方掉落的腰刀。
面对疾冲而来的骑兵,他脚下步伐变幻,身体以毫厘之差避开劈砍的弯刀,手中腰刀如同毒蛇出洞,每一次挥出,都精准地划过战马的腿关节或是骑兵缺乏防护的腋下、咽喉!
他没有使用任何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最直接的杀戮技巧,配合着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和那丝真元对肌肉的细微调控。
噗嗤!噗嗤!
人仰马翻!
转眼间,已有三名骑兵被他斩落马下!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在刀光剑影中穿梭,竟给人一种诡异的美感。
剩下的黑狼游骑被震慑住了,攻势一滞。
“愣着干什么!围住他!”游骑头目又惊又怒。
就在这时,上官乃大目光锁定了他。他猛地一脚踢起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石头呼啸着砸向头目。头目下意识挥刀格挡。
就在石头被磕飞的瞬间,上官乃大动了!他身体低伏,如同贴地疾奔的猎豹,瞬间欺近头目马前!腰刀自下而上,撩出一道冰冷的弧光!
游骑头目只觉得胯下战马猛地人立而起,随即脖颈一凉,视野天旋地转……
头目毙命!剩下的黑狼游骑彻底胆寒,发一声喊,调转马头就跑。
从遇袭到敌人溃逃,不过短短数十息时间。
山谷中一片死寂。胡彪和其他的士卒目瞪口呆地看着持刀而立、周身散发着淡淡煞气的上官乃大,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地上躺着七八具黑狼游骑和两三匹战马的尸体,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积雪。
上官乃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刚才短暂的爆发,对真元和体力消耗都不小。但他能感觉到,在生死搏杀之后,体内的真元似乎又活跃了一丝,对身体的掌控也更为精妙。
他弯腰,从那名游骑头目的尸体上,又摸出了一枚类似的骨牌,只是色泽稍浅。同样感受到一丝阴寒能量。
“看来,这种骨牌在黑狼部中,并非罕物。”他心中暗道,“或许与他们的力量体系有关。”
他收起骨牌,看向还在发愣的胡彪等人,平静道:“收拾一下,回营。”
他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胡彪一个激灵,连忙应声,看向上官乃大的眼神里,再无之前的轻视,只剩下敬畏和恐惧。
这一次小规模的遭遇战,虽然未被大范围知晓,但在上官乃大所在的什队乃至整个步兵队中,彻底树立了他的威信。再无人敢轻易挑衅。
几天后的夜晚,上官乃大正在营帐边缘打坐,感受着两枚骨牌中缓慢溢出的能量被元婴汲取。突然,他心神一动,察觉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恶意的窥视感。
他不动声色,真元悄然运转至双目,夜视能力大增。目光扫过营帐外漆黑的角落,隐约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一闪而逝。
“不是军中之人……”上官乃大心中凛然,“是黑狼部的探子?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他并未声张,也没有追击。对方气息隐匿得极好,若非他灵觉远超常人,根本无法察觉。
“看来,这边关军营,也并非铁板一块,暗流涌动啊。”
他摸了摸怀中的两枚骨牌,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能量,一个念头逐渐清晰。
想要尽快恢复力量,解开封印,就不能一味蛰伏。需要主动出击,获取更多的“资源”,同时,也要弄清楚这背后的暗流究竟是什么。
或许,该换个方式“崭露头角”了。不是为了权势,而是为了更快地攫取这个乱世中,能让他强大的养料。
第二天,上官乃大找到了队正赵铁柱。
“队正,我想加入夜不收。”上官乃大直接说明来意。
赵铁柱正在擦拭他的佩刀,闻言手一抖,差点割到手。他抬起头,独眼中满是震惊:“夜不收?你小子疯了?那是什么地方?十个人出去,能回来五个就算老天开眼!”
夜不收,是军中最危险、死亡率最高的哨探和敌后袭扰部队,干的都是刀尖舔血的活计。
上官乃大神色不变:“我知道。但我想去。”
赵铁柱看着他平静却坚定的眼神,想起断刃谷和山谷遇袭的传闻,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你既然决定了……我去跟秦校尉说。不过,能不能成,还得看上面的意思。”
“有劳队正。”
上官乃大转身离开。他知道,秦岳不会拒绝。进入夜不收,意味着更多的战斗,更多的杀戮,也意味着……更多的机会。
他抬头望向北方黑狼部盘踞的茫茫雪原,眼神深邃。
那里有敌人,有危险,也有他需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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