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二，诗集《冷漠的眼》在宁江师大的文化广场召开发售会，学生们蜂拥而至。
诗集的封面是顾霜辰亲手操刀，以毛笔的笔锋画出西方油画的感觉，色彩以青灰为主，江南烟雨竹桥，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站在桥上，伸出手捂住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看着前方，眼底苍凉，眼神坚毅。
整幅画以苍凉为主基调，婉约和坚冷并存，色感厚重，带着西方中世纪皇室风格特有的浓郁，但色调又以江南烟雨的青灰为主。含蓄与桀骜并存，令人见之难忘。
诗集大卖，原定于下午四点结束的签售活动，下午一点就提前结束了。
宁江师大出版社当即和顾霜辰定下口头约定，将来要进行更为紧密的合作。
郁江离顺理成章成了青简的首席主编，随着工作越来越多，桌上的书本越摞越高，她也搬进了单独办公室——位于总经理室旁边的主编室。
尽管工作越来越忙，她的论文却没有落下，二月底，她的答辩日期就定下来了。
作为郑晏清手下的数一数二的学生，她的答辩自然是万众瞩目，单是亲身到场的知名人士就不下数百。
尽管郑晏清和顾霜辰带她模拟了三次，但当真站上这样的讲台，面对数百业界天骄，她还是有一丝紧张。
但她对自己论文的内容十分熟悉，因此不论答辩委员如何提问，她都能对答如流。
这场答辩完成度之高，完全超过郑晏清的预期，用郑宴清的话说，这场答辩，彻底弥补了校庆的遗憾。
当天晚上，顾霜辰在烟霞居举办了一场小型宴会，庆祝郁江离毕业。
章文静打趣道：“这毕了业，是不是就要结婚了？”
郁江离下意识否认。
顾霜辰正在一边倒酒，抬头看到郁江离脸颊红晕晕的，眼神有些闪躲，于是端着酒杯走过去：“还没求婚呢！人家当然不肯嫁！”
郁江离皱了鼻子，把他推出好远。章文静笑得合不拢嘴。
她的毕业答辩在六月份，还有一段时间。
张扬走到两人身边，眼神掠过章文静的瞬间，脸色不太自然，“阿离，恭喜你。”
郁江离举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章文静坐在一边，静静喝酒，张扬没有要走的意思。
郁江离识趣地离开了。
章文静同样是农村里拼搏出来的学生，脸上始终带着农家独有的淳朴。她不算特别好看，但七年的文学浸养，墨香早已渗透骨髓。
以前，章文静和郁江离经常一起上课下课，两人对于老师交代的任务都任劳任怨，是文学院熟知的老好人。
张扬作为师兄，经常带她们做课题，三人的关系一直很不错。
但不知从什么时候，章文静刻意疏远张扬，至今，两人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面了。
郁江离走后，吧台的气氛有一点尴尬。
章文静站起身，准备离开，张扬犹豫着，偏暗的灯光透出暖黄，照在他锋利的下颌线上：“文静。你是不是在躲着我？”
“没有。”章文静转过身，偏圆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我去那边看她们唱歌。”
那笑容虽然浅淡，看上去却不像假的。
张扬清楚记得，那日在郑教授家里，他和李甜兮一起出现，章文静就笑得很假，很苦。
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手中的酒杯晃了一下，张扬扯开领带，一个人坐在吧台旁边。
顾霜辰招呼完朋友，一错眼看到点歌台前多了个人。
回头看向吧台，张扬坐在那里喝闷酒。
他走过去，拉出凳子，坐在张扬身边，“怎么了？你们这……还没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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