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告诉本少主,法典是怎么论处的?”
这声音不高,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让审讯室内外瞬间死寂。
丁昊良父子此骇然失色,齐刷刷扭头望向走廊尽头,脸上写满了惶恐。
缉查队的人更是额角冷汗涔涔,嘴唇哆嗦着,几乎站立不稳。
跟这些人相反,翎脸上绽放出巨大的惊喜,几乎是欢呼出来:“少主!”
王然身形几不可察地微微顿住,搭在终端上的手指无声收紧。
走廊光影交界处,周澜川缓步而出。
他一身素色常服,衬得银发如月华,流泻在肩头。面容俊美绝伦,却如同覆着一层寒霜,银灰色的眼眸深邃冰冷,如冰封的湖面。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周身便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与疏离,以及凛然的威仪。
在他身后半步,跟着的正是侍卫隐。
隐依旧是那副冷峻模样,只是微微低着头,眼底透着一丝窘迫和懊恼。
周澜川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最终,精准地落入了审讯室内,落在了那个戴着帽子、微微低头的女子身上。
就在触及她身影的刹那,那双仿佛蕴藏着万年寒雾的银灰色眼眸,如同冰湖遇暖,骤然松动。
冰冷迅速消融,压抑了太久太久的温柔,几乎要满溢出来,绻缱绵长。
王然缓缓抬起了眼。
帽檐下,异色瞳孔毫无保留地迎上了周澜川的视线。
三年......
三年多未见......
没有言语,没有任何动作,仅仅是通过这隔空的一眼,所有刻骨的思念,都在这一刻汹涌奔腾,无声地传递着。
周澜川的眼神仿佛在说“你终于来了”。
而王然的眼神似在回应“我来了”。
这跨越了时间与生死、饱含着千言万语的对视,仿佛凝固了时空。
然而,这无声的交流被一阵惶恐不安的动静打断。
“参见少主!”
以丁昊良为首,走廊上的所有人齐刷刷地躬身行礼,声音因恐惧而带着颤抖,打破了这片刻的静谧。
丁昊良冷汗淋漓,头几乎要埋到地板上,哆哆嗦嗦地背诵着法条:“按......按《暗荧法典》第十七章第四条......执法者知法犯法,包庇以下犯上、污蔑领主及继承人之重罪者......当、当处以电剥之刑......”
“电剥之刑”四个字从他口中吐出,带着血腥的寒意,也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丁昊良面如死灰,猛地拉扯着自己那同样抖成糠筛的儿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周澜川的方向重重磕头,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少主!少主明鉴啊!我儿子他绝对不敢说少主的坏话!”
“他一定是喝多了,神志不清,胡言乱语了哪个omega什么......饶他这一次吧!”
周澜川移开视线,看向翎,“怎么回事?”
翎立刻会意,立刻大声道:“我听到了!他们当时说得可难听了!说少主您......”
翎顿了顿,虽然有些话她听不太懂但感觉很难说出来,然后一指旁边的王然,“王......她也听到了!我们都听到了!”
周澜川微微颔首,目光重新落回跪地的丁昊良身上,声音带着威慑力:“丁大人,身为领地执法者之首,我希望你能真正站在‘法’这一边,认认真真,遵循法典行事。”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澜川的银灰色眼眸深处微微一闪。
超技能泛开。
他周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无形的规则之力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神只宣判,每一个字都蕴含着“言出法随”的绝对力量,直接烙印在在场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司法大臣,玩忽职守,包庇重罪,处以电刑,即刻执行。”
“造谣污蔑者,处以拔舌之刑,即刻执行。”
命令下达的瞬间,所有人的瞳孔都骤然放大,失去了所有神采,变得呆滞空洞。
他们的身体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操控,违背自身意志,却无比顺从地、异口同声地吐出一个字:“是。”
声音整齐划一,毫无感情。
下一秒,所有人就如同被操控的提线木偶,眼神空洞地自行站了起来,在众人呆滞目光的注视下,朝着行刑室的方向,迈着僵硬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去,去执行那由周澜川布下的不容违逆的法令。
整个空间,只剩下隐、翎、王然,还保持着清醒的意识。
周澜川转向身旁的隐,“回我的卧房。”
隐立刻躬身,没有丝毫犹豫。他抬起左手,对着身旁空无一物的墙壁,五指如爪,猛地一撕!
空间被蛮横地撕裂开来,露出后面那幽深旋转、散发着不稳定能量波动的黑洞。
而周澜川,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已然一步跨到了审讯室门前。他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门内站着的王然。
四目相对,所有的克制与伪装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周澜川向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指尖微颤。
王然看着他,帽檐下的异色瞳孔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片沉静的温柔。
她轻轻抬起手,将自己的指尖,搭在了他微凉的掌心。
就在两人肌肤相触的刹那——
周澜川猛地收紧了手指,将那略带薄茧的、熟悉的手紧紧攥住,力道之大,仿佛生怕她再次消失。
他暗示性地轻轻一拉。
王然低笑一声,任由自己被他拽得向前扑去,两人一同撞入了那刚刚撕开的空间裂缝之中!
天旋地转,空间的乱流裹挟着失重感瞬间袭来。
但这混乱与黑暗仅仅持续了一瞬。
下一刻,两人便从旋转的黑暗中跌出,摔落下去。
两人跌进柔软的床中,床垫发出沉闷的承重声。
在落进绒毯的瞬间,王然的身体在空中微微翻转,最终竟摔在了周澜川的身上。
她整个人趴伏在他胸前,手还被他紧紧攥着,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下坚实胸膛传来的急促心跳。
周澜川被她压在身下,嘴角轻勾。
“我不知道他会把出口开在床上。”
他松开了攥着她的手,那只空出来的手却立刻抬起,轻轻摘掉了她一直戴着的帽子。
帽子滑落,王然那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瞬间散落下来,拂过他的脸颊和脖颈,铺在了他流泻的银白发丝上。
黑与白,在此刻交织、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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