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暖阳和周墨川一路小跑回到家中，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小军正在院子里和李婶家的孙子玩弹珠，见父母回来，立刻扑上来抱住程暖阳的腿。
“你们去哪了？”小军仰着小脸问。
程暖阳蹲下身，强压着剧烈的心跳，挤出一个笑容：“去给你买好吃的了。”
她摸了摸小军冻得通红的小脸，“去屋里玩吧，外面冷。”
等孩子跑进屋，周墨川立刻拉着程暖阳进了里屋，从棉袄内袋里掏出那台老式相机。
“拍到了吗？”程暖阳声音发颤。
周墨川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取出胶卷：“我们得赶紧去洗出来。”
“现在去哪洗？我怕照相馆都是李国栋的人...”程暖阳思考了一下。
周墨川沉思片刻，然后将胶卷揣在兜里：“我去找小王，他在厂里宣传科有熟人。”
正说着，院门突然被敲响。夫妻俩同时绷紧了身体。
“暖阳姐！是我！”白宇豪的声音压得很低。
程暖阳拉开门，白宇豪闪身进来，脸色煞白：“李国栋带人去店里了！正在砸门！”
程暖阳抓起棉袄就要往外冲，周墨川将她被一把拉住：“等等！”
然后周墨川转向白宇豪，“你去趟派出所，就说...”
周墨川凑到白宇豪耳边快速说了几句。
白宇豪眼睛一亮，转身就跑。
两个人急乎乎的就往店铺赶去。
店铺门前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李国栋带着五六个红袖章，正用铁棍撬卷闸门。
寸头青年在旁边吆喝：“都让开！搜查违禁品！”
程暖阳挤进人群时，门已经被撬开了一半。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高声喊道：“李主任！搜查证拿出来看看！”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国栋转身看见程暖阳，狞笑道：“哟，程老板来得正好。”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晃了晃，“看清楚！”
程暖阳上前两步，盯着那张所谓的“搜查证”。
纸张粗糙，公章模糊，明显是伪造的。
但是不是这个时代的程暖阳根本不知道。
周墨川走了过来，将程暖阳护在身后，仔细地看了看搜查证。
“这公章不对。”故意大声说，“街道办的章去年同意换新的了，这盖的还是旧章！”
围观群众顿时议论纷纷。
李国栋脸色一变：“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去街道办对质就知道。”周墨川寸步不让，然后语出惊人：
“王主任就在后院关着，你敢去吗？”
这句话像炸雷一样，人群瞬间沸腾了。
李国栋恼羞成怒，扬起铁棍：“你找死！”
周墨川侧身避开，然后一脚踢翻李国栋手中的铁棍。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李国栋一脸难以置信：“你......你竟敢打我！“
“不好意思，我不会忍气吞声。“周墨川冷哼一声，“如果不是看在你是领导的份儿上，我早就报警了。“
周墨川一拳打在李国栋脸颊上，将他打倒在地。
周围人立刻鼓掌。
最近他们的恶行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了。
现在终于有人出了一口恶气。
程暖阳立马护在周墨川身前，然后还不忘轻声地问道：
“你没事吧？”
“没事。”周墨川拍了拍程暖阳的肩膀，想让程暖阳躲在自己的身后。
但是周墨川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妻子挡在自己的面前。
李国栋表情扭曲了起来，指着他们俩对着手下说：
“把他们统统给我带回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暴喝传来：“住手！”
大家的目光都被声源吸引。
人群分开，王主任在两名警\/察的搀扶下走来，脸色苍白但目光如炬。
他身后跟着白宇豪和派出所的几位同志。
“李国栋，”王主任声音嘶哑却洪亮，但能感觉到依然十分虚弱：
“你伪造公文、非法拘禁，现在人赃俱获！”
李国栋还想狡辩，公安已经亮出了手铐：“跟我们走一趟吧。”
派出所的走廊上，程暖阳和周墨川并排坐着等待做笔录。
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照得人脸色发青。
“你确定那个刘警官可靠？”程暖阳压低声音问：
“你刚才特意让那谁去找他。”
周墨川点点头：“认识挺长时间了，帮了我不少。”他顿了顿，“不过待会儿你别提这茬，公事公办。”
正说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警官推门出来，胸前的警号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进来吧。”
审讯室里，刘警官关上门，脸上的严肃表情立刻松动了：“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
周墨川苦笑：“要不是走投无路，我也不会让白宇豪特意找你。”
刘警官递过两杯热水，翻开笔录本：“说说吧，详细经过。”
程暖阳刚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吵闹声。
“我要报案！周墨川打人！”李国栋的声音刺耳地穿透门板。
刘警官眉头一皱，起身开门：“吵什么？办案要按程序来！”
走廊上，李国栋脸上贴着纱布，正对着值班民警嚷嚷。
见到刘警官，他立刻掏出烟递过来：“刘哥，这事您得给我做主...”
刘警官抬手挡开香烟：“李同志，派出所禁止吸烟。”
他转头对值班民警说，“先把这位同志带到3号询问室。”
关上门，刘警官的脸色更难看了：“你动手了？”
周墨川沉声道，“他先抡的铁棍。”
刘警官盯着笔录本看了几秒，突然压低声音：“李国栋上面有人，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程暖阳心头一紧：“那照片证据...”
“交给我。”刘警官快速写了几行字，“待会儿做完笔录，你们从后门走。”
正说着，门外又响起敲门声。一个年轻民警探头进来：“刘所，局长电话找您。”
刘警官起身时，不着痕迹地把一张纸条塞进周墨川口袋：“我老婆包的饺子，回头给孩子尝尝。”
门关上后，程暖阳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
“这是？”
周墨川把纸条收好：“刘亮这是给咱们留后路呢，出事了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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