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苓又在外忙了一个晚上，将保府上上下下都问了一遍，常嬷嬷是知道保夫人怀孕的事，也知道保夫人不想要这个孩子，是她一直在劝保夫人孩子无罪，而且这个孩子得来不易，想让保夫人留下孩子。
保夫人犹豫不决，常嬷嬷却没有闲着，帮她抓安胎药熬制，将人照顾的无微不至，听到保夫人遇害，胎儿也被凶手拿走不知去向，常嬷嬷差点晕过去。
至于保府的其他人，常嬷嬷发誓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这件事，就连熬安胎药，也是她亲手去做的，没有假手于人。
还有保府那个小妾，自进门后，就和保夫人没什么来往，保夫人不想看到她，所以就日日待在铺子里很少回来。
而其他的下人，唐靖澜带着捕快们也一一询问了一遍，暂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看来保府暂时没什么嫌疑，早上，云苓带着唐靖澜等人回到了六扇门，白芷刚刚点卯，正好碰到他们回来，于是就和他们一起进了议事厅。
秦昭影也过来了，大家又把九娘的案子和保夫人的案子放在一起研究了一遍，甚至连给两人诊脉的大夫都对了一下，也并非同一人，这两个人的生活压根没有任何交集的地方，也没有共同认识的人。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无从下手的案子，该查的都查了，所有的线索却都一一断掉，议事厅的氛围很是沉闷，云苓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一定还有什么地方是我们疏漏掉的，凶手很明显是一个人，两名死者也都是怀胎三个月，这绝非巧合，再去详细排查，一丝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秦昭影和唐靖澜又带着队去忙了，白芷这才说道：“她们二人还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都有不要孩子的念头，不知道凶手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杀她们的呢？”
云苓说道：“你是说，因为她们不想要腹中的孩子，所以凶手就杀了她们，把胎儿取走，照这个逻辑，凶手应该是非常喜欢孩子的人，可是他这样做，胎儿不是照样死掉了？”
“所以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白芷揉了揉眉心，“你说，如果真的是这样，凶手为什么会痛恨怀孕了又不想要孩子的女人？”
“或许，凶手是个女子，被逼堕过胎？”云苓猜测。
白芷摇了摇头，“不是，凶手是男子，我看到了，他昨晚穿着一件灰色长衫，可是他杀保夫人的时候却蒙上了脸，我在想，保夫人肯定认识他，所以就算要杀她，那人也不希望保夫人知道是他杀的。”
“熟人...”云苓想了一会儿，站起来说道，“我再去找保德明一趟。”
子夜，云苓终于回到了小院，他疲惫的推开白芷的房门，一脸沮丧，白芷也没睡，还在等他，看到他这样，就知道调查进行的依然不顺利，于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说道：“别着急，一定能够查出来的。”
云苓眼底一片青色，他说道：“今天将保夫人所有认识的人都询问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包括附近的摊贩，铺子的活计掌柜的，我们也都问了一遍，当晚有没有见到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人经过，回复也都是没有，这人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白芷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受挫的云苓，明明这个案子看起来比以前所有的案子都简单，可偏偏过去这么多天了，却依然毫无头绪，想当初，靖安侯府的幕僚犯的案子也才用了几天就破掉了，可是现在，几天早就过去了，却什么线索都没有。
白芷安慰道：“凶手只是藏的比较深，但我们持续去挖，他总有藏不住的时候，你可是大金的名捕，可不能就这么认输哦。”
云苓抬起头，伸手摸了摸白芷光洁的脸颊，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意这个案子，我想快点破了，让你安心。”
白芷心中一暖，她这几天都没表现出什么，没想到云苓什么都知道。
*
仅仅又过了一天，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又一名怀孕三个月的女子被杀害，死亡的方式和前两起一模一样，利刃割喉，腹中胎儿不知去向。
死者是城西村镇的一名浣衣妇人，独居寡妇，平日靠帮人洗衣赚点微薄的收入维持生计，据邻居说，寡妇平日里沉默寡言，甚少与人来往，但前几个月，夜里听到她凄厉的哭声，邻居好奇探头去看，却被吓得缩了回去，村里几个恶霸守在院子里轮流进屋，干了什么不言而喻。
后来寡妇就更加不怎么开口说话了，连屋门都很少出，最近邻居只见她匆匆出过一次门，往城里的方向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回来没几日就被人杀了。
白芷验了尸，又问了寡妇话，但她真的是不爱说话，几乎是白芷问一句她答一句，不问就什么也不说，白芷费了半天的劲，只问出了欺负她的几个人是谁，她出去那天是去了城里的医馆，询问打胎的事宜。
至于去的哪家医馆，寡妇当时神思恍惚，记得也不甚清楚了，只是随意走着，看到医馆就进去了。
白芷将这个线索告知云苓，云苓立刻带人去城西，将附近的医馆都搜寻了一遍，依然毫无所获。
议事厅里，云苓盯着三个案件的卷宗沉默不语，几位队长或坐或站，全都面面相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林栖梧从外面进来，看到大家都一脸沮丧，将手中的食盒放下，说道：“给大家带了火锅店的师傅新研发的胡椒猪肚鸡汤，最近都辛苦了，喝点暖暖身子。”
胡椒可是稀罕物，大金并不出产，必须从邻国采购，跨边境运送进大金，所以价格极高，云苓虽然心急，但不想传递负面情绪给下属，还是打起精神笑道：“这汤如此金贵，可要多谢沈老板了。”
林栖梧笑道：“清沅那日去济世药铺买胡椒，听驻守药铺的妇科圣手胡大夫说起此汤，就仔细打探了做法，据说可以温中散寒，她知道前几日白芷不舒服，回去特意熬了让我送过来，还特意多熬了一些，说大家都可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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