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枭雄独白

瘾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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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文聘篇——荆州孤臣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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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荆州牧刘表麾下忠臣,守土抗曹,终见襄阳陷落。

曹操亲至招降,我跪地泣血:“聘不能保境安民,罪当万死。”

他竟以袍袖拭我泪痕,慨然道:“真义士也!”

自此随曹丞相南征北战,汉津渡追袭刘备,我引弓射中其左臂;

长坂坡前,那张飞一声怒吼,竟震得我肝胆几裂。

赤壁火起,丞相败走华容道,我独守江夏十年。

合肥城下再战孙权,忽觉天地寂寥。

抬望眼,城头月色如三十年前襄阳雪夜。

“丞相,聘今……亦当归矣。”

荆州的天色,沉沉压降下来。襄阳城头,我扶住冰凉的雉堞,指尖几乎冻僵。朔风卷着细碎的雪粒,抽打在脸上,刀刮似的生疼。城下,黑压压的曹军如同不断蔓延的墨迹,几乎吞噬了冬日枯槁的旷野。营寨相连,刁斗森严,火光星星点点,在愈发深沉的暮色里连成一片令人窒息的火海。

“将军,西门告急!曹军冲车已至瓮城!”亲兵浑身浴血,踉跄扑到我跟前,嘶哑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绝望。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浓烟裹着火光,正从西门方向冲天而起,喊杀声、惨叫声、木头断裂的刺耳声响,混杂着风雪呼啸,一股脑灌入耳中,震得人心头发麻。

一股冰冷的铁锈味涌上喉头。我死死攥住腰间的环首刀柄,骨节因用力而泛白。这巍巍襄阳,我追随刘景升公十数载,苦心经营,视若屏障,终究……还是守不住了么?景升公啊景升公,您托付的这千里荆襄,这满城父老,聘……无能!目光扫过城头,那些跟随我多年的老卒,一张张疲惫染血的面孔上,眼神已近灰败。他们仍在挥刀、挺矛,但每一次动作都迟缓沉重,仿佛拖着千钧重担。城下堆积的尸骸,层层叠叠,既有敌寇的,更多是我荆州子弟的。雪落在上面,很快又被新的热血融化、染红,结成一片片触目惊心的暗红冰凌。

“将军……”亲兵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血污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臂甲,眼神里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我喉头滚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那冰冷的铁锈味却愈发浓重。罢了……罢了!再守下去,无非是让更多荆襄子弟的性命,徒然填进这早已注定的结局。我闭上眼,景升公昔日抚我肩背的温热似乎还在,然而睁开眼,只有风雪刀兵。

“传令……”我的声音嘶哑干涩,每一个字都像砂石在喉管里摩擦,“各门……开城……降了罢。”

当啷!一声脆响自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年轻士卒手中的长矛颓然掉落在地,他望着我,脸上没有怨恨,只有一片死寂的空茫,随即抱头蹲下,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漏出。更多的兵刃坠地声接连响起,如同丧钟敲响。我挺直了脊背,任由那寒风裹挟着血腥与绝望的气息,狠狠灌入肺腑。景升公,非聘不忠,实乃……力竭矣!

城门沉重的开启声,如同巨兽濒死的呻吟。我解下佩剑,卸下甲胄,只着一身染血的单衣,一步步走下城楼。每一步,都踏在冰冷彻骨的石阶上,也踏在早已碎裂的心头。城门外,曹军阵列森严,刀枪如林,闪动着令人心悸的寒光。无数道目光投射过来,带着胜利者的审视、好奇,或许还有一丝鄙夷。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我一步步走向那面醒目的“曹”字大纛。帅旗之下,一人端坐马上,身披玄色大氅,身形不算魁梧,却自有渊渟岳峙之势。风雪在他面前似乎也为之避让。他面容刚毅,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正自稳稳地望向我——那便是曹操曹孟德了。

距离丈余,我停下脚步。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的、浸透了血水的泥泞雪地里。冰冷的湿意瞬间透过单薄的衣料,刺入骨髓。我深深俯首,额头抵住地面混杂着雪水和血污的泥土,一股难以言喻的腥气直冲鼻腔。

“罪将文聘……叩见明公!”声音干涩破裂,几乎不成语调,“聘……身为刘荆州旧臣,受命守土,不能保境安民,使州城陷落,父老涂炭……此乃聘之罪!罪当万死!唯求明公……”我猛地抬起头,脸上不知是融化的雪水还是滚烫的泪水,纵横流淌,视线一片模糊,“唯求明公,念在满城生灵份上,勿罪百姓!聘……死而无怨!”

寒风卷着雪沫,刮过空旷的城下。天地间只剩下风雪的呼啸和我粗重艰难的喘息。预想中的斥骂、捆绑甚至刀斧加身的场面并未降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蓦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踏着积雪而来,停在我面前。紧接着,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按在了我的肩头。我愕然抬头,模糊的泪眼中,看到的是曹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距离如此之近。他眼中并无丝毫胜利者的骄矜,反而带着一种……一种奇异的、沉重的感慨。

“将军请起。”他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压过了风声。更令我惊愕的是,他竟微微俯身,伸出另一只手的袍袖,毫不避讳地、极其自然地为我擦拭脸上的泪痕与污迹。那粗糙的锦缎摩擦过脸颊,带着他手掌的温度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厚重感。

“不能保土,非汝之过。刘表暗弱,荆州倾颓,此乃大势。”他的目光灼灼,直视着我眼底的悲怆与绝望,“然城破之日,将军犹念生民,不忘旧主……此乃真义士也!吾甚敬之!”

真义士也!这四个字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我早已麻木的心上。一股混杂着悲恸、屈辱、茫然,以及一丝微不可察的震颤,瞬间冲垮了所有强撑的壁垒。巨大的酸楚排山倒海般涌上,我再也无法抑制,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喉中发出困兽般压抑的呜咽。那按在我肩头的手,力道似乎又重了几分,带着一种沉甸甸的托付。

“聘……愿为明公执鞭坠镫,效死以报!”我用尽全身力气,才将这誓言从哽咽中挤出。

“好!”曹操朗声应道,扶着我手臂的力量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从今而后,汝即为吾之爪牙!荆州之憾,随孤逐鹿天下,再雪之!”

荆州之憾……再雪之?这承诺像投入死水中的石块,在我心底漾开一圈微弱的涟漪。是补偿?是救赎?亦或是……另一条更加血火交织的不归路?我茫然地被他扶起,望向身后洞开的襄阳城门,风雪正猛烈地灌入,如同吞噬一切的巨口。景升公,此一去,聘再非故土之人矣!

建安十三年,汉津渡口。长江水裹挟着初冬的寒意,浊浪翻涌,拍打着残破的栈桥和岸边嶙峋的礁石。风声、水声、战马的嘶鸣与士卒的呼喝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喧嚣。

我勒马立于岸边高地,玄甲映着黯淡的天光。目光死死锁定在江面上那几艘正奋力向对岸划去的舢板。其中一艘船头,一个熟悉的身影虽显狼狈,却依旧挺拔——刘备刘玄德!他身边环侍着几名忠心耿耿的卫士,更有一白袍小将,银枪闪烁,死死护住侧翼,正是那常山赵子龙。

“放箭!绝不可使刘备走脱!”身旁督战的曹仁将军厉声咆哮,须发戟张。

“喏!”我沉声应命,反手从鞍旁摘下那张跟随我多年的硬弓。弓身冰凉的触感让我心神一定。搭箭,开弓!弓弦绷紧至满月,发出细微而令人心悸的呻吟。目光如鹰隼般穿透江风与水雾,牢牢锁定船头那个身影。呼吸在瞬间凝滞,周遭的喧嚣仿佛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弓弦的微颤、心跳的轰鸣,以及那随波起伏的船头目标。

就是此刻!指尖猛地一松!

“嘣——!”弓弦震响!

“噗!”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之声,隔着水浪传来,异常清晰。我看到刘备身躯猛地一晃,左手瞬间捂住了右臂,殷红的血迹迅速在灰暗的袍袖上洇开一大片!

“主公!”赵云惊怒的吼声破浪而至,手中银枪舞动如飞,瞬间格开几支紧随我箭矢射去的流矢,将刘备死死护在身后。

“中了!”曹军阵中爆发出一阵狂热的欢呼。

我缓缓放下弓,手臂竟有些微的酸麻。望着刘备痛苦俯身的身影和江面上那抹刺目的鲜红,心中并无预想中的快意。反而,一种莫名的滞涩感堵在胸口,沉甸甸的。这一箭,射穿的是刘备的臂膀,亦或是……射穿了某种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昔日同守荆襄的模糊记忆碎片,不合时宜地在脑海中闪过。景升公……我默念着,只觉得手中这张饮过无数敌寇血的硬弓,此刻竟重逾千斤。

长坂坡,这片狭窄的坡地,已然成了修罗屠场。曹军铁骑如汹涌的潮水,一次次冲击着前方那支零落却仍在拼死抵抗的残兵。烟尘蔽日,血腥味浓烈得令人作呕。战马嘶鸣着倒下,士卒的惨嚎不绝于耳。

刘备的残部被压缩到坡下一片狭窄区域,败亡只在顷刻。我策马紧随大队,手中长槊挑开一名敌兵,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正欲催马向前,扩大战果。

陡然间!

“燕人张翼德在此!!!”

一声暴喝,如同九霄惊雷,毫无征兆地炸裂在所有人耳畔!其声之巨,竟似盖过了千军万马的奔腾厮杀!声音的来源,正是前方那座简陋的小桥!烟尘稍散处,只见一黑塔般的巨汉,倒提丈八蛇矛,怒目圆睁,单骑立于桥头!他须发戟张,豹眼环睁,一股睥睨天下的凶悍杀气,凝如实质般扑面而来!

这吼声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胯下久经沙场的战马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前蹄骤然扬起,竟不受控制地连连倒退!不止我的马!冲在最前的数十骑曹军精锐,坐骑亦同时惊嘶人立,阵型瞬间大乱!更有几匹惊马失控地撞在一起,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甩落尘埃!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本能的寒意,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从尾椎骨直窜上头顶!我死死勒住躁动不安的马缰,指尖因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抬眼望去,那桥上的张飞,如同魔神降世,一人一矛,竟生生扼住了千军万马的冲锋势头!他身后烟尘弥漫,似乎有旌旗摇动,虚实难辨,更添几分慑人心魄的诡异。

“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张飞再次咆哮,声浪滚滚,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冲在最前的夏侯杰将军,离桥头不过十余步,此刻脸色煞白,握枪的手竟微微颤抖。他胯下那匹神骏的坐骑,更是焦躁地原地打转,任凭主人如何鞭打呵斥,竟再不肯向前一步!

“将军!小心中伏!”我身旁一名偏将惊惶喊道,声音都在发颤。

“此人……真乃虎熊之将!”我心中剧震,一股混杂着惊骇、不甘与深深忌惮的情绪在胸中翻腾。环顾四周,士卒脸上皆露惧色,方才那摧枯拉朽的气势,竟被这惊天一吼生生吼散!冲阵的锋锐,瞬间钝折。我死死盯着桥头那尊煞神,牙关紧咬,一股从未有过的憋闷感堵在胸口。这长坂坡前的挫败感,比襄阳城破那日,更加刺痛!

建安十三年冬,赤壁。滔天烈焰映红了整个长江,映红了半边天穹,连冰冷的江水都仿佛在沸腾燃烧!火借风势,风助火威,无数艨艟斗舰化作巨大的火炬,在江心绝望地挣扎、倾覆。震耳欲聋的爆裂声、木料燃烧的噼啪声、士卒临死前凄厉绝望的哀嚎,交织成一曲地狱的挽歌,隔着浩渺的水面冲击着江夏城的石壁。

我独立于江夏城头,冰冷的夜风卷来江面焦糊的腥气与隐隐的哭嚎。指尖深深抠进冰冷的雉堞石缝,坚硬的棱角刺痛皮肉,却远不及心中那一片死寂的冰凉。那漫天的大火,不仅吞噬了丞相的千艘战船,十万精锐,似乎也焚尽了我心中残存的那一点侥幸。火光跳跃在眼底,映出的是汉津渡口刘备臂上的血痕,是长坂坡前张飞那震碎肝胆的怒吼,是襄阳城破那日跪在雪泥中的屈辱……一幕幕,在烈焰的背景上反复灼烧。

“将军……”身后传来亲兵低哑的、带着惶恐的声音,“江面……全完了……丞相他……”

“慎言!”我猛地低喝,声音沙哑得厉害,截断了他的话头。不必他说,那冲天火海已宣告了无可挽回的结局。丞相败走华容道,生死未卜。这偌大的荆北,此刻如同被烈火舔舐后裸露的焦土,而我文聘,便是这焦土之上,被留下的一颗孤零零的钉子。

“传令!”我强迫自己转过身,背对着那片炼狱般的红光,面向城内惶惶不安的守军。火光将我的影子长长地拖曳在城砖上,显得格外孤峭,“四门紧闭!多备滚木礌石,引水浇湿城垣!弓弩手上城,轮番值守!凡有擅近城池者,无论军民,立斩不赦!”

声音冷硬如铁,在城头凛冽的夜风中回荡,压下了士卒们不安的骚动。目光扫过一张张因惊惧而苍白的脸,我深知,此刻一丝一毫的动摇,都足以让这岌岌可危的江夏城瞬间崩塌。丞相既委我以江夏,此地便是最后的壁垒。钉在这里,哪怕十年,二十年,亦须如磐石!

岁月如同江夏城下浩荡东去的长江水,无声奔流。城头的风霜一年年刻蚀着斑驳的石砖,也在我眉宇间刻下深深的沟壑。赤壁的火光早已黯淡成记忆深处一个灼痛的烙印。丞相败退北方,重整山河;刘备西取益州,虎视眈眈;江东孙权,更是屡屡兴兵,觊觎这荆襄门户。

江夏,这座被烈火和鲜血反复洗礼的孤城,成了我文聘后半生的囚笼与战场。十年!整整十年!我便是这孤城的魂魄,死死钉在吴魏交锋的最前沿。城头的军旗换了又换,身边的士卒老了又走,走了又来。记忆里那些鲜活的面孔——汉津渡船上刘备痛楚的眼神,长坂坡前张飞那魔神般的咆哮,甚至襄阳城破时景升公若有若无的叹息——都在年复一年的烽烟与江涛声中,渐渐褪色,沉淀为心底最深处冰冷的沙砾。

唯有丞相当年在襄阳城下,以袍袖为我拭泪时那沉甸甸的温度,还有那句“真义士也”的慨叹,如同不熄的炭火,在每一个寒风凛冽的守城长夜里,支撑着我未曾弯折的脊梁。这份知遇,这份托付,便是这十年孤守唯一的薪火。

建安二十年,合肥新城。城下杀声震天,烟尘蔽日。东吴的旌旗如林,刀枪的寒光汇聚成一片刺眼的银色海洋,汹涌地拍打着坚固的城墙。孙权亲率十万大军,锐气正盛,誓要踏平此城。

我身披重甲,屹立于城门敌楼之上。须发已染上浓重的霜色,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扫视着城下如蚁附般的吴军。礌石滚木带着沉闷的呼啸砸落,滚烫的金汁从女墙豁口倾泻而下,城下顿时响起一片非人的惨嚎。弓弦的震响连绵不绝,密集的箭雨泼洒向攀爬云梯的敌兵,不断有人影惨叫着坠落。

“左翼!增援左翼!吴狗上来了!”我厉声嘶吼,声音在震天的厮杀中依旧清晰。手中令旗狠狠挥下。一队早已待命的精锐甲士立刻如狼似虎般扑向告急的垛口,长矛攒刺,刀光闪落,将刚刚冒头的吴兵硬生生压了下去。

“报——将军!西门吴军动用冲车,城门震动!”传令兵满脸烟灰,气喘吁吁奔上城楼。

“调火油!烧!”我毫不犹豫,眼中寒光一闪。对付这等笨重的攻城利器,唯有用最猛烈的火攻!命令迅速被传达下去。很快,浓烟裹着刺鼻的焦臭味从西门方向升腾而起,隐约夹杂着木料爆裂的声响和吴兵惊惶的呼喊。

汗水混合着血污和烟尘,从额角滑落,蛰得眼角生疼。每一次挥动令旗,每一次下达军令,都牵动着全身的气力。胸腔里那颗搏动了数十年的心脏,此刻每一次跳动都显得沉重而吃力,仿佛里面灌满了冰冷的铅块。然而,看着吴军如潮的攻势在我军顽强的抵抗下一次次被粉碎在城下,看着那些年轻士卒在我号令下前赴后继、死战不退的身影,一股深沉的、近乎悲怆的激流仍在血脉中奔涌。

守住!必须守住!为了当年襄阳城下的承诺,为了丞相那句“真义士也”的期许!这合肥新城,便是今日的江夏!我文聘这把老骨头,还能再钉它十年!手臂再次挥动,指向另一处告急的烽堞:“弩手!集中攒射!压制敌楼!”

鏖战不知持续了多久。天色渐晚,如血的残阳将天际染成一片凄厉的橙红,也给城上城下惨烈的厮杀涂抹上一层悲壮的色彩。吴军的攻势终于显露出一丝颓势,如同退潮般缓缓向后收缩。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和残破的攻城器械,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攻防的惨烈代价。

“退了!吴狗退了!”城头上,筋疲力尽的守军们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嘶哑的欢呼,许多人直接瘫倒在血泊与瓦砾之中。

我依旧挺立在敌楼最高处,扶着冰冷的垛口,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肺腑深处隐隐的刺痛,喉咙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汗水早已浸透内衫,冰冷的铁甲紧贴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寒意丝丝缕缕地透入骨髓。城下的喧嚣、身边的欢呼,仿佛隔着一层厚重的帷幕,变得遥远而模糊。

我缓缓抬起头,望向天际。一轮清冷的圆月,不知何时已悄然爬上东方的天空,皎洁的月光洒落下来,与西天残存的猩红晚霞形成奇异的对照。那月光清辉如练,静静地笼罩着历经血火、伤痕累累的合肥城头。

就在这月光洒落的瞬间,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空寂感,毫无征兆地攫住了我。周遭震天的欢呼、伤兵的呻吟、将领的禀报……所有声音都像退潮般迅速远去、消失。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轮孤月,和我这具站在城头、浸透血汗与风霜的躯壳。

这月光……为何如此熟悉?这清冷、孤绝、仿佛能穿透灵魂的光……

心口猛地一缩,一股尖锐的剧痛毫无预兆地炸开!眼前的一切——月光、城楼、血迹斑斑的旗帜——瞬间被一片刺目的白光所吞噬!那白光并非来自明月,而是……而是三十年前那个襄阳城破的雪夜!漫天的风雪,刺骨的冰冷,城下曹军无边无际的火把,还有……跪在雪泥中,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那人玄色的大氅,和他伸过来的、带着奇异温度的袍袖……

“真义士也!”

那低沉而慨然的声音,穿过三十年的烽烟与血火,骤然在耳畔响起,清晰得如同就在昨日。

“丞相……”一个模糊的、只有我自己能听见的呓语从干裂的唇间溢出。视线彻底被那片耀眼的白光所淹没。身体里支撑了数十年的那股刚硬之气,仿佛在这一声呼唤中找到了归宿,骤然溃散。沉重的甲胄再也无法支撑,双腿一软,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所有筋骨,缓缓地、无声地向前倾倒。

最后的意识里,不再是合肥城下的血火,也不是江夏十年的孤寂,只有那襄阳城外的风雪,和风雪中那只为我拭去泪痕的、温热的手掌。

聘……今亦……当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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