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嘴角眼角在同一时间抽了抽。
这小算盘打的。
怎么感觉这宋清越不愧是做生意的，贼会套路人，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又没有办法反驳。
愣是想了好一会儿，“不是，我怎么觉得被你给套路进去？万一好心干坏事，弄巧成拙呢？”
宋清越语气严肃，“我像是那种会套路人的人吗？”
“像！”沈凡言简意赅。
宋清越不将这话当回事，“就这样吧，你详细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我。
回头我收拾收拾行李上京城找我这素未谋面的大外甥女去。”
沈凡看着眼前风风火火的宋清越，有些后悔今日来海城走这么一趟。
但细想，纸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不走这一趟，后面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大事。
况且，姜棠那小脑袋瓜子聪明，加上自身心思细腻敏感，他都担心今日的反应过大导致她怀疑了些什么。
可当时那种情况，他想任谁都会反应过大。
...
这事，沈凡担心的完全没有错，他的行踪早已被姜棠完全掌握。
滨江美墅，姜棠家书房。
她站在书桌前，手拿毛笔沾点墨水，洋洋洒洒地在桌面的宣纸上挥下【乐天知命】四个大字。
姜棠不愧是从楚王朝而来的人，这四个大字落笔技术浑然天成，苍劲老辣，没有多年功力完全写不出来。
她面容和缓，内心却有些许的复杂。
此时此刻，她内心重复着一句话，算命一次命薄一分。
重生而来这么多年，她没有为沈宜沈凡沈从之三人用过玄学算过命就是深知这一点。
况且，在江城那几年，在沈宜还没出事之前几人过得都很幸福，完全不需要到用玄学去测算扰乱正常的生活规律。
姜棠的长相和沈宜也很像，几乎走出去就能被人认为是两母女的程度。
可如今，好似有必要好好掐算一把了。
书房门外响起高珊的叫唤声，“姜小姐，姜小姐。”
“进。”姜棠唤了一声，继续挥洒着手中的毛笔。
高珊闻言从推门进来，“姜小姐。”
姜棠除了轻掀眼眸，不慌不乱，“如何？”
高珊，“刚好我们家爷在海城出差，我让高亮去跟踪了，沈先生出现在海城万越集团。
他去那儿是去找万越集团的总裁宋清越，女的。
起初沈先生没有预约，被工作人员拒绝。
后面沈先生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人家万越集团门口足足等了好几个小时。
我这边还有高亮发过来的视频，你看看。”
“好，我看看。”听到有视频，姜棠这才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接过高珊递过来的手机。
不会儿，沈凡的声音和身影从视频里边传了出来。
【宋清越，我是沈宜的哥哥沈凡啊，你记得我吗？
你小的时候跟你姐姐宋清曼去江城在我家住过。】
一句话，听着并没有什么，但是结合就这么一天发生过的密密麻麻的一切，在姜棠这种经历过不少离奇事件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思绪转了转，片刻，“有查到我舅舅目前的行踪吗？”
“有。半个小时后的飞机回京城，凌晨两点左右落地。”
姜棠点点头，“好，准备一下，去接他。”
“啊，这么突然。”高珊说，“会不会吓到他？”
姜棠轻抿唇瓣，“总该帮他分担一些沉重的秘密。”
“好。”高珊从不在要做正经事的时候耽误什么，“我这边没什么问题，现在离飞机落地还有两个小时，你可以休息一下，我就在外边等你。”
姜棠颔首，在高珊出去之后没多久，并没有休息，而是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边拿出一个看着很是泛黄泛旧的龟壳。
龟壳拿起的时候晃动了一下，可以听见清脆的响声，那是因为里边有几枚铜钱。
这个龟壳还是在江城一个摆地摊的老者那儿买到的。
一般的算命掐指便可以完成，但是这次可能还会涉及到一个高高在上的天命之人，不得已之下，才需要出动六爻占卜。
也就是眼前这龟壳占卜。
下一秒，只见，姜棠将整个装着钱币的龟壳往上方一扔，犹如一个在空中旋转的陀螺一般，快到迷迷糊糊的一团。
连轴转了好几分钟之后，它忽而稳稳落下，被姜棠精准地拿在手中。
旋即，姜棠将龟壳朝下，动作娴熟地将里头的三枚铜钱依次倒在桌面上。
铜钱的显示结果是两枚正面朝下，一枚正面朝上，为少阳。
姜棠见状，呢喃道，“少阳少阳，则阴大于阳。
第一枚阴求的是前因，前因与现实有区别。
第二枚阴求的是经过，经过与现实也是有区别。
最后一枚阳求的是结果，结果正在慢慢地浮出水面。
也就是说，现在肉眼所见到的一切都是与事实相反，实际的情况如何会在短期之内水落石出。”
话音到此结束，姜棠猛地睁大双眼。
恍然！
良久，在外头的高珊问姜小姐可以出发没之时，才恍了过来。
凌晨一点半，私家车从滨江美墅出发，行驶在冰天雪地的街道上，往京城机场的方向而去。
半个小时后，一架从海城而来的飞机在京城缓缓落地，沈凡走出机舱。
一出来，冷风吹得他直哆嗦，抱在手中的大衣连忙被他穿上。
走得急，回得也急，一个行李都没有。
顺着稀稀落落的人流，往旅客到达出口而去。
今日的事让他倍感疲惫，这会儿整个人看着有些颓废、有些心事重重。
低着头，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直到，走到外头，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女声响起，“舅舅，舅舅。”
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是幻觉。
后面，女声又改口，“沈凡，舅舅，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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