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宫内,宫人们皆蒙着面巾,动作迅速地擦拭着各处——疫病已悄然发生在这禁苑深宫。
朝堂之上,龙颜震怒:“横陇决堤之事悬而未决,上清宫竟先闹起疫情!
皇宫禁地尚且如此,你们叫朕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众口?这江山家国,你们就是这般替朕打理的?”
三廉王上前一步,躬身奏道:“皇上息怒。依微臣浅见,当务之急是命太医院根据逍遥侯夫妻所拟药方治理疫情,方为上策。
臣听闻民间疫情已控制住,地方官就是依据那药方,大半染病村民已痊愈,仅染病最早者不幸殒命。”
“蒲公公,传旨照办。”皇上语气稍缓。
“奴才遵旨。”蒲公公躬身领命。
此时,卞谋延出列:“皇上,疫情需控,疫病之源更需及早查清,方能杜绝后患。”
皇上抬眸看他:“卞老卿家既如此说,可知谁堪当此任?”
“微臣举荐襄阳王。”
卞谋延话音落,赵珏即刻上前:“皇上先前说臣弟‘精明不足’,教训的是。
但臣弟恳求皇上给次历练之机,这查探疫源的差事,求皇上恩准交由臣弟来办。”
皇上却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另一侧的丁谓:“赵珏另有更要紧的差事。查疫源一事,便由丁爱卿负责。”
丁谓忙躬身叩首:“微臣领旨!定竭尽所能,为皇上分忧。”
朝堂稍静,皇上的目光又落向一直垂首的周存,语气骤然转冷:“周存,横陇决堤一案,你要朕等到何时?”
周存“噗通”跪地,声音发颤:“微臣不敢……只是乱造堤坝之事年代久远,牵涉官员甚众,臣……臣查无头绪。”
“所以你就叫朕一直等?”皇上怒极反笑,“朕真是所托非人!”
“微臣罪该万死!”周存额头抵地,“但臣斗胆进言,造堤虽手续繁杂、涉人无数,可终究绕不开‘钱财’二字。
若从三司使处着手,查当年库银流向,此案或能事半功倍。”
“你这是在推责!”皇上语气更沉。
“皇上息怒。”三廉王再度开口,“三司使掌天下财政,横陇造坝耗资巨万,必有账册记录。让三司使陈也申清查当年库账,并非无稽之谈。”
皇上沉吟片刻,看向卞谋延:“卞爱卿以为如何?”
“微臣认同三廉王所言。”
“既如此,传三司使陈也申上殿。”
片刻后,一名小太监闯入殿内,声音发颤:“启禀皇上!三司使大人……被人毒杀在府中书房里了!”
“岂有此理!”皇上猛地拍向龙案,龙颜彻底沉了下来。
……
下朝后,御书房内,三廉王、赵珏、卞谋延、丁谓四位重臣被单独留下。
皇上语气里满是疲惫与冷意:“看来朝中有人胆大包天,竟想毁了朕的江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朕正需人之际,那些官员却只顾着互相推诿、明哲保身!”
“皇上,”三廉王斟酌着开口,“此案牵扯朝中权贵,众官恐因忌惮而缩手缩脚。微臣以为,不如找一位‘外人’来查办,或许能少些掣肘,更易着手。”
“朕正有此意。”皇上颔首。
“皇上不可!”卞谋延急忙劝阻,“外人入宫查案,若将宫闱秘事、疫病丑闻外传,岂不动摇皇上天威?此非上策啊。”
“上策?”皇上自嘲一笑,“如今官官相护,你倒说说,何为上策?又有谁能替朕揪出这幕后黑手?”
赵珏见状,立刻上前请命:“皇上先前说有要事交予臣弟,臣弟虽不才,却敢不畏权贵!这毒杀陈也申的凶案,臣弟愿亲自侦查,定揪出元凶,为皇上分忧!”
丁谓亦随之附和:“皇上,陈也申之死,十有八九与横陇堤坝的贪腐弊案相关——凶手是想毁灭证据,手段狠辣至极。
襄阳王勇武果敢,又不惧权贵,确实是查办此案的合适人选。”
几人一番商议,最终定下“双管齐下”之策:由襄阳王和尚未入仕的包拯二人协同查案。
鲜少有人知晓,卞谋延与丁谓早已暗中依附赵珏——这位看似恭顺的襄阳王,实则野心勃勃,多年来一直暗中积蓄力量。
此刻,二人正私下提点赵珏:“王爷需赶在包拯之前破获此案,绝不能让他借这桩差事留在皇上身边,成为皇上的助力。”
因此他们决定拖延包拯他们入宫的时间,在他们到来之前,先把案子破了。
与此同时,临县县衙后院。
县令笑着说道:“你先前嘱咐我‘攒着’的那些案子,如今倒真积了不少——全是些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棘手小事,衙役们见了都头疼。”
公孙策眼底带着几分笃定:“我跟你提过的那个人,可不是寻常之辈。你这些最棘手、最难断的案子,他定能一一理清。”
一旁的展昭闻言恍然大悟:“公孙大哥,原来你早有安排!”
公孙策挑眉笑了笑。
“你这位朋友是谁?”
“姓包,名拯。”
县令随即笑道:“莫非就是人称‘包黑炭’的那位?”
果不其然,没多久,包拯便应公孙策之约赶到了县衙。
只是县令与公孙策都在后衙,只有几个衙役值守,包拯一时也不知好友约自己来,究竟所为何事,只能在衙内等着。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不多时,一群百姓涌入县衙,吵得整个大堂不得安宁。
后衙内,县令听见动静,看向公孙策:“人都来了,你那位朋友……”
公孙策落子如飞,语气笃定:“放心,他忍不了多长时间,定会出手。”
事实正如他所言。吵闹声刚持续片刻,包拯便起身走到堂中,当场接过了这些百姓的琐碎官司。
不过小半日工夫,那些纠缠许久的“鸡毛蒜皮”,竟全被他断得明明白白,百姓们心服口服,各自散去。
就在此时,一名传旨太监赶来,将入宫协查陈也申毒杀案与横陇弊案的圣旨,递到了包拯手中。
包拯沉默良久——入宫查案,便是卷入波谲云诡的朝堂纷争。
幸得公孙策、展昭,还有恰逢在此的李莲花、月瑶等人在旁开导,他终是下定决心前往京城。
事不宜迟,几人只简单备了行囊、牵了马匹,沿着僻静小路往京城赶去。
途中遇一小股流民,公孙策当即动身,往就近城镇寻访父亲旧交县令,托其妥善安置流民,约定在前方破庙汇合。
这边月瑶与李莲花进入一旁林子里打猎,展昭也忽感腹痛,寻了僻静处方便,唯剩包拯先行一步,往破庙生火煮粥。
待月瑶与李莲花提着两只野兔归来时,展昭和公孙策也恰好赶到,四人遂一同往破庙走去。
“包拯。”公孙策远远唤了一声。
李莲花一手牵着月瑶一手拎着野兔:“我们也回来了!打了两只野兔。”
“你们可算来了。”包拯迎上前去。
只见破庙里跪着个蓬头垢面的年轻男子,此刻正抬着头看着包拯:“哦,原来恩公大名,唤作包拯。”
李莲花眉梢微挑,看向包拯:“包拯,这是怎么回事?”
展昭也凑过来:“是啊,这人怎么跪在这里给你磕头?难不成你成了这破庙的神仙了?”
月瑶听了忍不住发笑,视线扫过那男子和旁边的粥碗:“一看便知,是你包大哥给他吃了一碗粥,他才这般感激的。不过……他倒不像寻常乞丐,是什么来头?”
这时那男子也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包恩公,小人尚有要事在身,方才唐突,请您谅解。”说罢便转过身,自顾自的往破庙深处走去。
公孙策看向包拯:“这究竟是何人?”
“我初时以为是灾民,细瞧才觉不对——行事古怪得很。”包拯摇摇头。
话音未落,众人便见那男子俯身,竟徒手将庙中一尊沉重的石佛像生生挪开,惊得几人都顿住了脚步。
“好大力气!”展昭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脱口而出。
“这是天生神力啊。”包拯亦感慨。
月瑶与李莲花对视一眼——这人靠的纯蛮力,半点内力未用。若他能习得内功心法,这份力量怕是还要再翻几番。
再看那男子,已然蹲在石像挪开后露出的墙洞前,眼神专注地窥视着,像是在警惕地观察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他这是在做什么?”月瑶压低声音,免得惊扰了对方。
李莲花轻轻摇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瞧这模样,倒像是在等什么人,不然不会守在这里不离开。”
几人简单吃了些东西,见那男子始终守着墙洞,料想他必有隐秘,不愿多做打扰,便收拾了东西,打算按原计划赶路。
“恩公请留步!”身后忽然传来那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
包拯转过身:“我们尚有行程在身,不便久留。”
“小人……小人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恩公应允。”男子说着,便要再次屈膝下跪。
“有话不妨直说,千万别再行此大礼——能办的,我们自然不会推辞。”包拯连忙阻止。
男子终是鼓起勇气开口:“你们……能不能把干粮都留给小人?”
“什么?”这句话太过出人意料,几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反问。
男子急得跪了下去,连连磕头:“求求你们,求求各位恩公了……”
“诶,你这是得寸进尺!”展昭语气里带了几分不悦——方才给了粥食,此刻竟要将几人路上的干粮尽数要去。
“我……我……小人确有要、要事在身,不、不能离开此处,可、可干粮早就吃完了……求求你们……”男子急得话都说不连贯。
“展昭,给他吧。”包拯叹了口气。
“可是我们接下来……”展昭还想争辩,却被月瑶轻轻拉了拉衣袖。
“看他这样子,确实是被逼到难处了。干粮给他便是,往前再走几里路,总能买到吃食。”月瑶轻声道。
展昭虽有不甘,还是将包裹里的干粮尽数取出,小声对身旁的公孙策说:“他好像有口吃?”
“许是紧张所致,有些人一急话就容易说不顺畅。”公孙策也低声回应。
“谢、谢谢……谢谢各位恩公!”男子紧紧抱着干粮,声音里满是感激。
“后会有期。”包拯摆了摆手。
“恩公!”男子忽然提高声音,眼神恳切,“若今生无缘再报此恩,来生小人便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恩公的大恩大德!”
月瑶听到这话,心头忽然一动——她猛然想起,这男子刚才说叫王朝,还有一个叫马汉的,俩人和展昭一样以后都是追随在包拯身边的得力之人。
看来,随着时间的推进,那些日后注定跟随包拯之人,都会一个个的陆续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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