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未止，夜未央。
我带着一行人连夜赶回主营，天边泛白时，影卫的探子已将西山地形图送至案前。地图上用朱笔圈出几处盗匪盘踞点，密密麻麻如毒疮般扎在山道两侧。
“昭帅。”陈虎站在帐外，盔甲未卸，“我已经调集三千精兵，明日便可开拔。”
我点头，将地图卷起递给他：“务必速战速决，我们没时间等。”
“明白！”他转身离去，脚步坚定有力。
徐逸则已在议事厅等候，手中拿着一份名单。“我已经挑选好使者与商队成员，都是老练之人。另外，我安排了几名潜伏多年的旧识在南方商会中接应。”
“很好。”我沉声道，“我们要快，但不能乱。”
晨光初现，军营已是一片忙碌。我亲自挑了五十名影卫、一百名老兵组成商队主力，携带金银、盐铁、布匹等货物，以及足够的干粮与武器。每一辆马车都加装铁皮护板，车夫皆是久经沙场的老兵，随时能战。
“出发！”
一声令下，队伍浩浩荡荡向西山进发。山道崎岖，尘土飞扬，阳光透过枝叶斑驳洒落，仿佛为这支队伍披上一层金色铠甲。
行至第三日，前方斥候急报——山路被人为炸塌，巨石堆积如山，无法通行。
“有人想断我们后路。”我眯眼望着那堵天然屏障，心中已有判断。
“昭帅，要不要绕路？”一名副将问道。
“不。”我翻身下马，走近那堆碎石，“这附近一定有埋伏。”
话音刚落，箭矢破空而至！
“敌袭！！”影卫首领厉喝，迅速结阵迎敌。
数百黑衣盗匪从林中杀出，刀光如电，直扑我军。我抽出长剑，一跃而上，剑锋划过，血花飞溅。
“分两翼包抄，留下活口！”我高声下令。
影卫们训练有素，迅速展开包围战术，将敌人逐步压缩至山谷中央。陈虎此前剿匪虽清除了大股势力，却仍有漏网之鱼在此设伏。
战斗持续不到半炷香时间，敌人溃不成军。我亲手擒下一人口中塞着布条的头目，将他按在地上。
“谁派你们来的？”我冷冷问。
那人目光凶狠，死不开口。
我抽出短刀，在他肩上轻轻一划，血立刻涌出。
“我说！”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是……是一个戴面具的人，给了我们重金，让我们在这里伏击你们。”
“面具？”我眉头一皱，“什么样子？”
“黑色，只露出一双眼睛，冰冷得像蛇。”
幽冥殿？
我心头一震，但没有表现出来。
“带回去审。”我挥手下令，“其余尸体就地掩埋，清理道路。”
经过两个时辰的挖掘与搬运，道路重新畅通。我命人加强夜间警戒，并派出三支小队轮流侦查周边山林，确保不再受袭。
第七日，队伍抵达西山边缘。远处一座城池隐约可见，正是南方商会控制的“临川镇”。
城门口，一名身穿青袍的男子早已等候多时，面带笑意。
“陆将军远道而来，果然名不虚传。”他拱手作揖，语气恭维却不卑。
“你是？”我警惕地看着他。
“在下姓周，是商会驻临川的负责人。”他笑道，“我家大人听闻将军欲通商南境，特遣我在此迎接。”
我示意影卫上前搜身，确认无兵器后才缓缓走近。
“贵商会愿意合作？”我开门见山。
“当然。”周先生微笑，“不过……也有个小小的要求。”
“说。”
“我们需要一批特殊的货品，才能正式建立贸易关系。”
“什么货？”
他低声说了几个字，我脸色微变。
“可以。”我毫不犹豫答应，“但我要见到你们真正的主事者。”
“将军请随我来。”周先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半个时辰后，我们进入商会大厅。堂内灯火通明，香气缭绕，一张巨大的檀木桌后，坐着一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面容模糊不清。
“陆昭见过阁下。”我抱拳行礼。
“久仰。”那人声音低沉，“你的名声，我在南境也听过不少。”
“今日前来，只为通商。”
“通商易，信任难。”那人缓缓说道，“你可知，若非北境封锁，我们本不会轻易接纳新盟友。”
“所以呢？”我盯着他。
“所以……”他顿了顿，忽然笑了，“我想听听，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的‘盟约’。”
我心中一凛，面上不动声色。
“什么盟约？”
“一个足以颠覆南北格局的盟约。”他轻声道，“你若愿意，便是第一位盟主候选人。”
我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他点头，“但时间不多了。”
我起身告辞，走出大厅时，寒风扑面而来。
身后传来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陆将军，您真的以为，这条商路只是经济突围那么简单吗？”
我没有回头，脚步坚定地踏出一步，仿佛一刀斩断迷雾。
身后，门缓缓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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