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诸位兄弟！”
“我韩云说话，向来算数！”
“这第一箱，是给吴用先生的安家费！”
韩云指向其中一箱。
吴用闻言，心中一震，连忙起身就要推辞。
“主公，这……”
韩云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继续朗声道。
“剩下的这四箱！”
他的目光扫向王霸和那些已经彻底呆滞的老兵们。
“是我给王头领，以及诸位兄弟的！”
“第一笔月钱！”
“以及，安家费！”
轰！！！
韩云的话，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惊雷，狠狠地劈在了王霸和所有老兵的心头！
第一笔月钱？
安家费？
就……就是眼前这些？
这……这他娘的是多少钱啊？
他们这辈子，不，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啊！
王霸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原以为，韩云之前说的两倍月钱，十倍抚恤，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现在，当这如山一般的银子活生生地摆在面前时，他才明白，自己还是远远低估了这位韩爷的豪气！
这哪里是招揽手下？
这分明是拿银子在养爹啊！
“韩……韩爷……”
王霸的声音干涩无比，带着剧烈的颤抖。
“这……这太多了！我等……我等万万受不起啊！”
“是啊！韩爷！太多了！我们……”
“这比我们这条烂命都值钱啊！”
那些老兵们也纷纷反应过来，一个个急得脸红脖子粗，连连摆手，想要拒绝。
他们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敢要！
这笔钱，太烫手了！
他们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拥有这么多！
韩云看着他们那副惶恐又激动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有什么受不起的？”
“我韩云说过，你们是勇士，是功臣！”
“这点银子，不过是你们应得的！”
“这只是第一笔！以后，只要你们忠心为我办事，奋勇杀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我韩云，从不亏待自己的兄弟！”
掷地有声！
霸气无双！
见惯了铜钱，甚至连铜钱都经常见不到的众人，再次被韩云这挥金如土的豪气，给深深地，彻底地，震撼了！
那不仅仅是银子带来的冲击！
更是韩云那份言出必行，那份视金钱如粪土（在他们看来）的气魄！
这一刻，什么怀疑，什么顾虑，全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无尽的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
王霸那双虎目，死死地盯着眼前那五箱白花花的银子，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了！
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
这不是梦！
这他娘的，全是真的！
“噗通！”
王霸，这位“独臂虎”，再次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不是单膝跪地！
而是双膝着地，用那只仅存的右臂撑着身体，对着韩云，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咚！”
额头与坚硬的青石板地面碰撞，发出一声闷响！
“韩爷！”
王霸猛地抬起头，额头上已经一片红肿，眼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一种混杂着狂热、感激、以及彻底臣服的眼神！
“不！主公！”
他猛地改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从今往后，您就是我王霸，和我这帮兄弟们，唯一的主公！”
“我等之前所言，绝非虚妄！”
“这银钱，我等……我等愧领了！”
“但请主公放心！我王霸，还有我这帮兄弟，这条命，从今天起，就是主公的！”
“主公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主公让我们杀狗，我们绝不撵鸡！”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迸发出来的，带着血与火的刚猛！
“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愿为主公效死！！”
他身后那些老兵们，此刻也全都反应了过来！
他们看着王霸的动作，听着王霸那发自肺腑的誓言，再看看那五箱几乎要亮瞎他们狗眼的银子！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跟着这样的主公，别说只是卖命了，就算是让他们立刻去死，他们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噗通！噗通！噗通！”
又是一片跪倒的声音！
这些缺胳膊断腿的老兵，此刻爆发出的气势，却比任何一支全装的精锐部队，都要来得震撼人心！
“我等愿为主公效死！！”
“愿为主公效死！！”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再次响彻整个宴会厅，甚至传到了韩家堡之外！
吴用站在一旁，看着眼前这群彻底疯狂的老兵，又看了看那五箱银子，最后目光落在了韩云那依旧云淡风轻的脸上。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在怦怦狂跳！
钱！
这就是钱的力量吗？
不！
不仅仅是钱！
更是主公这份言出必行的承诺！这份视钱财如无物的豪气！这份真正将他们当人看的尊重！
吴用原本以为，自己之前对韩云行大礼参拜，已经是表达了最大的忠诚。
可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对主公的认知，还是太浅薄了！
跟着这样的主公，何愁大事不成？
何愁不能青史留名？
“主公！”
吴用猛地向前一步，对着韩云，深深一揖到底！
他没有像王霸那样下跪，但他这一拜，却比任何跪拜都要来得郑重，来得虔诚！
“吴用先前，只知纸上谈兵，空谈误国！”
“幸得主公当头棒喝，点醒梦中之人！”
“今日，吴用方才明白，何为真正的雄主！何为真正的魄力！”
吴用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那是一种找到了毕生追求，找到了人生灯塔的激动与狂热！
“主公赐下的安家费，吴用愧领！”
“但吴用更明白，主公所图，绝非区区白河一地！”
“主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我吴用，虽无缚鸡之力，亦无王霸将军等人的万夫不当之勇！”
“但我愿献上我这颗尚有几分墨水的脑袋，为主公谋划天下，为主公的宏图霸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的声音，清越而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他明白了！
彻底明白了！
跟着韩云，不仅有看得见摸得着的“钱途”！
更有那令人热血沸腾，可以放手一搏的“前途”！
以及，那份失落已久，如今却被韩云重新拾起的“尊严”！
这，才是他吴用真正渴望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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