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收获不小啊。”
那苍老而略带戏谑的声音，在寂静的藏书阁内响起，让陈毅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转过身，看向门口那位一直闭目打盹的灰衣老者。
此刻，老者已经睁开了双眼，那双看似浑浊的眸子，此刻却闪烁着令人难以捉摸的精光，仿佛能洞穿人心。
陈毅心中一凛。
这老头，绝对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能在藏书阁这种重要地方看门的老者，岂会是普通人？
多半是个深藏不露的扫地僧式的人物！
“前辈慧眼。”陈毅拱了拱手，神色平静地说道，“晚辈确实在阁中受益匪浅，对修仙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过分谦虚。
在这种老怪物面前，耍小聪明往往会适得其反。
“呵呵，何止是受益匪浅。”老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老夫在这藏书阁守了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般，能在一天之内，将一二两层所有典籍都‘看’完的年轻人。”
老者特意在“看”字上加重了语气。
陈毅心中一动，看来自己那近乎扫描式的阅读方式，并没有逃过这位老者的眼睛。
“前辈说笑了，晚辈也只是囫囵吞枣，略知皮毛而已。”陈毅谦逊道。
“囫囵吞枣？略知皮毛？”老者闻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笑声中带着一丝玩味，“小家伙，你这‘皮毛’，恐怕比许多修行数年的弟子，都要厚实得多啊。”
他顿了顿，目光在陈毅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仿佛要将他看透一般。
“你这身骨骼清奇，气息内敛，灵力运转更是自成一派，与老夫所见过的任何一种功法都截然不同。若老夫没猜错，你修炼的，并非我流云宗的基础法门吧？”
老者的话，如同平地惊雷，让陈毅心中警铃大作！
这老登，眼也太毒了吧！
连自己修炼的功法特殊都能看出来？
看来这青木村，真是卧虎藏龙，一个比一个老六！
陈毅面不改色，心中却在急速思索对策。
直接承认？那岂不是暴露了混沌开元经的秘密？
矢口否认？在这老怪物面前，恐怕也难以蒙混过关。
“前辈明鉴。”陈毅最终还是选择了一种比较稳妥的说法，“晚辈在启灵之时，确实侥幸获得了一些与自身体质颇为契合的零星感悟，便一直依此修行，不敢懈怠。”
这个说法，与之前对青木长老的说辞基本一致，也算是前后呼应。
“启灵时的感悟……”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摇了摇头，叹道：“天纵奇才，当真是天纵奇才啊！如此悟性，如此机缘，便是放眼整个东州，也属凤毛麟角。”
他看向陈毅的眼神，不再是单纯的戏谑和好奇，而是多了一丝真正的欣赏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惋惜。
“只可惜啊……”老者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你这身特殊的体质和功法，虽然让你在炼气期进境神速，根基也远超常人，但想要真正将其潜力完全发挥出来，恐怕并非易事。”
“这世间，越是强大的力量，往往也伴随着越大的桎梏。你这功法，恐怕对修炼资源的要求，也远非寻常功法可比吧？”
卧槽！
陈毅心中再次一惊！
这老头，简直神了！
连混沌开元经对资源需求大的特点都看出来了？
他这是开了透视挂还是装了读心术啊！
恐怖如斯！
陈毅额头上甚至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
他感觉自己在这位守阁老者面前，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孩，所有的秘密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前辈……何出此言？”陈毅强作镇定地问道。
“呵呵，老夫痴长你几岁，见过的怪事也多一些罢了。”老者摆了摆手，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你那功法，虽然霸道绝伦，能让你在同阶之中堪称无敌，但其每一次运转，所吞噬的天地灵气，恐怕都非同小可。”
“寻常的灵气，对你而言，恐怕如同杯水车薪。想要快速提升修为，你需要的，是更精纯、更庞大的能量。”
“而这种能量，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或者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才能获得。”
老者一字一句，都说到了点子上，让陈毅无从反驳。
混沌开元经确实牛逼，但也是个吞金巨兽。
想要快速提升，就必须找到蕴含混沌之气或者其他高等能量的天材地宝。
而这些东西，哪个不是稀世奇珍，或者生长在凶险之地？
“前辈高见，晚辈佩服。”陈毅深吸一口气，索性也不再掩饰，坦然承认道，“不瞒前辈，晚辈修炼的功法，确实对能量的需求极大，寻常的修炼方式，进境缓慢。”
既然被看穿了，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了。
或许，这位深藏不露的老者，能给自己一些有用的指点？
“嗯，孺子可教。”老者见陈毅坦诚，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着什么，然后缓缓开口道：“小家伙，看在你我有缘，而且你这悟性和心性也算不错的份上，老夫今日便提点你几句。”
来了来了！大佬的指点环节终于来了！
陈毅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洗耳恭听。
“以你目前的状况，想要快速提升，有三条路可走。”老者伸出三根枯瘦的手指。
“第一，寻找那些天地灵气异常浓郁的洞天福地，或者灵脉汇聚之所。在这种地方修炼，事半功倍。不过，这种地方大多被各大宗门或强大势力占据，想要染指，难如登天。”
陈毅点了点头，这个他懂。好地方都被人占了，这是常识。
“第二，”老者继续说道，“便是猎杀强大的妖兽，取其妖丹或精血炼化。妖兽体内蕴含着精纯的能量，对你这等体质而言，是大补之物。但强大的妖兽，往往也伴随着巨大的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成为其腹中之餐。”
这个陈毅也明白，高风险高回报嘛。他之前看异兽百解的时候，就已经在盘算哪些妖兽比较肥美了。
“至于第三条路……”老者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眼神变得有些意味深长，“便是寻找那些上古遗迹，或者大能修士的坐化洞府。这些地方，往往留有前辈大能的传承、丹药，甚至是……未曾消散的本源之力。”
“这些东西，对你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机缘。但同样的，这些遗迹洞府，也大多危机四伏，禁制重重，甚至会有其他寻宝者觊觎，争斗在所难免。”
听完老者的三条路，陈毅心中豁然开朗。
虽然这些路听起来都充满了挑战和危险，但也确实指明了他未来提升的方向。
“多谢前辈指点迷津，晚辈感激不尽！”陈毅真心实意地躬身行了一礼。
这位老者虽然看起来神神叨叨，像个老六，但给出的建议却非常中肯实用。
“呵呵，无需多礼。”老者摆了摆手，“老夫也只是随口一说，未来的路，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去走。”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老夫还要提醒你一句。”
“前辈请讲。”
老者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锐利光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这身天赋和机缘，固然是好事，但也容易招来觊觎和祸患。”
“在这个修仙界，人心叵测，有时候，比妖兽和禁制更加危险。”
“懂得藏拙，懂得隐忍，才能活得更久，走得更远。”
老者的声音虽然平淡，但其中蕴含的警告意味，却让陈毅心中一凛。
这老登，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难道他看出了我除了功法特殊，还有其他秘密？
比如……悟性逆天？
陈毅心中念头急转，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前辈教诲，晚辈定当谨记在心。”
“嗯。”老者点了点头，似乎也说得有些累了，重新闭上了眼睛，恢复了之前那副打盹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陈毅的幻觉。
“去吧，莫要耽误了修行。”老者挥了挥手，不再言语。
陈毅知道，今天的谈话到此结束了。
他再次对老者躬身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开了藏书阁。
走出藏书阁，看着外面夕阳的余晖，陈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今天这一趟藏书阁之行，收获实在是太大了。
不仅扫荡了海量的修仙知识，还意外地得到了这位神秘守阁老者的指点。
虽然这位老者给他的感觉，始终像个喜欢在暗中观察的老六，但其见识和眼力，确实非同凡响。
“看来，这青木村，或者说流云宗，水比我想象中要深啊。”陈毅心中暗道。
他有一种预感，三天后的宗门考核，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而那个一直对他青睐有加的青木长老，以及这位神秘的守阁老者，他们对自己，又究竟抱着怎样的真实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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