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令发布的瞬间,无数士兵顿时兴奋起来,终于要亲手释放这巨炮了。
一枚枚炮弹迅速上膛,而后瞄准了半空之中的复?。
“上膛完毕!”
“瞄准目标!”
一声声汇报传来,校尉盯着半空中的复?,厉声喝道,“放!”
“轰隆!轰隆!”
炮口喷出橘红色的火焰,震耳欲聋的巨响让整个武安城都微微发颤。
一枚枚黑黝黝的炮弹裹着风声,拖着淡淡的白烟,直扑半空中的复?!
复?目光一凝。
心里暗道:“来了,就是此物。”
他作为墨家师祖,一辈子研究机关术,在之前那汽缸爆炸的时候,就意识到了武安城有一种威力奇大的爆炸物。
再加上之前燕太子丹提过赵诚用能爆炸的火炮,轻松炸毁了魏国都城大梁的城墙,他心中就对此物更是好奇了。
作为墨家师祖,对于这种从未见过的机关之物,亦是有着发自内心的好奇与探究。
他目光紧紧锁定那些炮弹,任由它们靠近自己。
下一刻,半空之中骤然响起连绵不绝的巨响。
轰轰轰轰轰轰轰!
几十枚炮弹几乎在同一瞬间炸开,橘红色的火光冲天而起,像一团团小型骄阳,瞬间将复?的身影彻底吞没。
浓黑的硝烟裹挟着滚烫的气浪,滚滚向上翻腾,竟遮蔽了半边天光,连风都被染成了灼热的温度。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天地间回荡,余波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拍向下方的燕军阵列。
离得近的士兵被气浪掀得东倒西歪,有人手里的长矛“哐当”砸在地上,有人直接摔坐在泥里,连盾牌都护不住身前。
不少士兵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快没了。
“那……那是什么玩意!?是天雷吗?”
一个年轻士兵捂着耳朵,声音发颤,眼睛直勾勾盯着半空的硝烟,仿佛刚才的爆炸还在眼前。
旁边的老兵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着,“凡人怎么能掌控这种力量?这武安城的士兵,难道还会引天雷?”
“我的娘啊……”
有人看着天上蒸腾起来的硝烟,后背直冒冷汗,“这东西要是落到咱们军阵里,怕是一炸就是一片,咱们这点人,不够炸的啊!”
“幸好有墨家仙人在……”
有人庆幸地拍着胸口,“不然让咱们攻城,跟送死有啥区别?”
可话音刚落,又有人小声嘀咕,“就是不知道……
仙人被这么炸,会不会有事啊?
刚才那威力,看着就吓人……”
“说不好啊……”
无数燕国士兵都忘了起身,仰头盯着半空那片浓重的硝烟,连呼吸都放轻了,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只有硝烟在风里缓缓散开。
片刻后,复?的身影终于从硝烟中显露出来。
他依旧负着双手,墨色长袍虽沾了些烟尘,却依旧整齐,面色如常,气度淡然得仿佛刚才的爆炸与他无关。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袍袖之下的左手,正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大意了。
不该用手直接接的。
他的心中,此时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比刚才的爆炸还要汹涌。
刚才他本想近距离探究这爆炸物的原理,感受其内机关构造,可没成想,这威力竟远超他的预料。
几十枚钢球里塞满了浓缩的爆炸物,同时炸开时,无数灼热的铁片混着狂暴的冲击波,几乎要将他的护体真元撕碎。
若不是他反应快,立刻催动修为压制爆炸威力,再凝成护盾,恐怕真要被这股力量掀飞出去,甚至受伤。
这哪里是凡俗机关武器?
这威力,比他见过的任何墨家机关都要恐怖!
他甚至能断定,若是荣坚被这波爆炸覆盖,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垂危。
武安城竟用这种恐怖的东西来守城……
这城,谁能攻得下?
简直是丧心病狂!
可震惊之余,一股火热又从心底窜了上来。
这就是墨阁藏在蒸汽机背后的新技术!
闻着空气中残留的硝烟味,他眼中闪过近乎狂热的探究欲,手指在袖袍下不自觉地摩挲着,像是在追索爆炸物的原理。
这究竟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爆炸的原理是什么?
墨阁是怎么把钢球搞出如此威能来的?
无数疑问在他脑海里翻腾,唯有一个念头愈发坚定。
必须立刻拿下武安城,让那些“叛门弟子”亲口说清楚!
这技术对墨家来说,简直是开天辟地的意义!
下一刻,复?不再像之前那样缓步逼近,而是脚步猛地一踏,身形瞬间跨越距离,直接悬浮在武安城头正上方,居高临下地俯瞰着城上的血衣军。
他的声音带着修为加持的威压,传遍了整个城头,“汝等现在束手就擒,吾可饶汝等不死!”
城上的血衣军脸色顿时大变。
连那样威力的火炮都没能伤到对方分毫,甚至连对方的衣袍都没乱,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对抗的存在了!
士兵们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却没人敢上前,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站在城头后方的云霄,语气带着急切:
“还请道官出手!”
云霄刚要迈步上前,一道身影却比她更快。
北冥子身形一闪,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复?身前,周身的气机轰然爆发,形成一道无形的巨网,死死锁定了对方的气息。
“行了,复?,别在这逞威风了。”
北冥子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耐,“你修行几百年,就是为了跟这些凡人较劲的?”
复?看到拦在身前的北冥子,脸色顿时微微一变,眼中满是错愕。“北冥子?“
“你……你这是何意?”
他之前听井邵、关翰说过,赵诚扣押了天宗弟子,北冥子还特意找上门去报仇,两人之间本该是仇敌才对。
可现在,北冥子竟然拦在他身前,要保武安城?
这实在不合常理!
北冥子看他一脸疑惑,却半点没有解释的心思。
通天教主的安排,哪能随便跟外人说?
他只是皱着眉,语气更沉了些,“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今日这武安城,我保了。”
复?的眉头皱得更深,眼神里的不解几乎要溢出来,“道友,我若所料不错,你与赵诚有夺徒之仇,他扣押你天宗门人,你不与我一同对付他便罢了,怎么还反过来阻拦我?”
这话像根刺,扎得北冥子心里更烦闷了。
他何尝想帮赵诚?
可师命难违啊!
他干脆别过脸,不想再纠缠,语气带着几分冷硬,“多说无益。
你们墨家不是号称‘兼爱非攻’吗?
如今你一个退隐的上上代巨子,却帮着燕国攻打凡俗城池,对凡人出手,这难道就是你们的‘兼爱非攻’?”
“你能做这些,我就不能出手阻拦?”
复?被他说得一怔,随即上下打量着北冥子,眼神里的疑惑更浓了。
这北冥子他早有耳闻,天赋高,性子傲,从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
怎么会在被赵诚扣押弟子后,还主动帮对方守城?
太怪了!
他耐着性子,又劝了一句,“道友,赵诚乃是血屠,残暴不仁,手上沾染的人命不计其数。
我墨家正是为了‘兼爱非攻’,才帮燕国抗秦,想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赵诚是暴秦爪牙,抗秦自然要首当其冲先除他,这怎么能说违背‘兼爱非攻’?”
“况且,他扣押我墨家弟子当劳役,墨家门规森严,我岂能坐视不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说,他也扣押了你天宗弟子,你就这么忍了?
若是你有苦衷,尽可跟我说,我墨家与你合力,难道还怕了一个赵诚?”
若非必要,他真不想跟北冥子动手。
敌人的敌人本应是朋友,若是他们打起来,反倒让赵诚坐收渔翁之利,这不是明智之举。
可北冥子却油盐不进,听到这话,反而冷笑一声:“残暴不仁?
你且睁眼看看这武安城,城里的百姓安居乐业,衣食住行每一个细节都安排到了。
日子比你们机关城周围的百姓好上许多倍,这就是你说的‘残暴’?”
“至于扣押我天宗弟子,不过是场误会,早已解开。
倒是你们墨家弟子,人家是自愿留在墨阁做事,谈何‘扣押’?”
他目光扫过下方的墨家长老,眼神里满是冷意和不屑,“我看你们哪是为了‘兼爱非攻’?
分明是看上了墨阁的机关术,想来强取豪夺!”
“你!”
复?顿时被激怒,袖袍猛地一挥,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当真不识好歹!
我本想查清你的苦衷,对你伸出援手,你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既然你非要拦我,那便来吧!”
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我当墨家巨子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刚下山的小道士,真以为我怕了你不成?”
话音未落,复?毫无征兆地出手。
数百年的修为轰然爆发,天地间的天地之力疯狂向他汇聚,在他周身凝成一片巨大的法则领域,好似一座机关城的虚影!
这种结构极为复杂,一层嵌套一层,环环相扣,而每一层特性各有不同,或是交叠而成的极致防御,或是剑走偏锋的危险爆发区域,亦或是迷宫一般的真元暴虐回路。
此化神领域,几乎是将复?在机关术上浸淫一生所悟的所有至理浓缩到一起,化作了一片独属于他的城池和天地。
除非对于机关术的了解更胜于他,否则在他的这片领域之中,敌人不论做什么,都倍感吃力。
就像是小学生面对高中数学题一般,感觉一种无处下手的无力感。
而且许多地方还有着各式各样的陷阱,如同阵法一般,却比阵法更加主动,在不断变换之中,随时激发出强大攻势,令人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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