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眼的灰色漩涡被记忆莲花暂时镇压后的第七夜，守渊者总部的青铜殿内烛火通明。林风将玄铁营叛徒的头颅掷在案上，头颅滚动间，露出脖颈处烙印的蛛网印记——这与当年人脉暗网的标记如出一辙，只是纹路中多了混沌气息特有的螺旋纹。
“第三十七个。”李明用炭笔在名册上划掉一个名字，笔尖的颤抖打翻了砚台。墨汁在羊皮卷上晕开，遮住了“守渊者副统领·萧战”的名字。三天前，正是这位与林风称兄道弟的老人，在加固封印时突然引爆了藏在袖中的混沌炸弹，导致三名灵族修士当场陨落。
苏瑶正用圣莲汁液清洗青铜殿的地砖，那些暗红色的血迹渗入石缝后，竟凝结成细小的混沌虫卵。她指尖拂过之处，虫卵发出噼啪脆响，却在死亡前迸出微弱的记忆碎片——那是萧战年轻时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灵渊入口立下“以命护渊”的誓言。
“他不是自愿的。”苏瑶突然开口，声音因灵力透支而沙哑。她将一片凝结着记忆的冰晶递给林风，冰晶中，萧战被混沌之眼的灰色触须缠绕，双目翻白，嘴角却流着血泪，在地面刻下“内有鬼”三个字。
林风捏碎冰晶，寒意顺着指缝蔓延至心脏。守渊者重组本是为了整合各族力量，却没想暗网的触手早已深入骨髓。他看向殿外的楚墨，对方正坐在断碑上擦拭那枚断裂的守渊令，令牌背面刻着的初代成员名单，已有半数被混沌气息腐蚀得模糊不清。
“要动手就趁现在。”楚墨突然抬头，目光扫过殿外巡逻的队伍。第三队的三名修士步伐异常统一，腰间令牌的反光角度分毫不差——那是暗网杀手特有的“同息术”，寻常修士绝难做到。“他们在等子时的混沌潮汐，那时封印最薄弱，正好里应外合。”
李明突然捂住嘴，剧烈的咳嗽让他咳出黑色血块。他摊开掌心，是用鲜血画的简易阵法图：“我在暗牢找到了这个，叛徒们把真正的守渊令藏在初代祭坛的地砖下，准备用令牌共鸣打开封印。”他的声音带着后怕，“若不是昨夜玄族使者拼死送来消息，我们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子时将至，青铜殿外的风突然变得粘稠。林风握紧斩渊剑，剑穗上的铃铛无风自动，发出急促的警示音。殿外传来兵器碰撞声，夹杂着凄厉的惨叫——是负责看守暗牢的灵族修士遇袭了。
“按计划行事。”林风低喝一声，率先冲出殿门。楚墨将守渊令碎片抛向空中，碎片在月光下化作无数光点，落在所有未被腐蚀的令牌上。刹那间，真正的守渊者成员令牌同时亮起金光，而伪装者的令牌则爆发出灰黑色的雾气。
“杀！”暗网修士们不再伪装，纷纷扯下伪装的族徽，露出黑袍下的蛛形纹身。为首的正是守渊者的粮官，他手中的账本突然化作淬毒的短刃，直刺毫无防备的灵族长老。
千钧一发之际，苏瑶的圣莲结界及时展开，短刃撞在结界上，碎成齑粉。她看着粮官扭曲的面容，突然想起此人每次送粮时，总会多给灵族的孩子们带些蜜饯——那些温柔，原来全是伪装。
林风的斩渊剑已饮血无数，却在劈向一名年轻修士时骤然停住。那修士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脖颈处的蛛网印记正在扩散，他颤抖着举起匕首，却在刺向林风的瞬间，调转方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
“守住……守渊者……”年轻修士的最后一句话，让林风眼眶发热。他突然明白，这些被裹挟的叛徒中，或许还有未泯的良知。
楚墨趁机催动初代祭坛的阵法，那些藏在地砖下的真守渊令同时飞起，在半空组成完整的令牌。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暗网修士身上的混沌气息遇光即散，露出他们原本的面容——其中竟有三名是早已被认定牺牲的守渊者元老。
“原来他们一直活着，只是被混沌控制了心智。”李明看着那些元老空洞的眼神，突然将罗盘抛向空中。罗盘旋转间，射出无数道记忆光束，那些被控制的修士在光束中痛苦挣扎，却也逐渐找回清明。
当第一缕晨曦照进青铜殿，林风将重组后的守渊令插在祭坛中央。令牌上，新刻的名字与初代成员的名字交相辉映。苏瑶看着楚墨用本源灵力修补断裂的令牌，突然发现那些裂痕愈合后，竟形成了新的守护符文——就像守渊者本身，历经背叛与撕裂，终将在废墟上重获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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