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眼的灰色光柱撕裂苍穹时，林风的斩渊剑已崩出第三道缺口。他半跪在地，看着苏瑶的圣莲护盾被混沌气息啃噬出蜂窝状的孔洞，喉咙里涌上腥甜——刚才为了护住楚墨，他硬生生接了混沌之眼的一记凝视，此刻气脉图谱留下的印记正成片碎裂。
“这样下去撑不了一刻钟。”楚墨将最后一枚万族玺碎片按进阵眼，指尖的血迹在符文上晕开，“初代盟主的残魂说对了，混沌核心藏在九渊之下，但我们连第一层封印都快守不住了。”他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一只覆盖着灰黑色鳞片的巨爪破土而出，爪尖还挂着半截腐朽的镇灵索。
这是黯裔的手笔。三天前，正是黯裔中的激进派引混沌气息冲击封印，试图借此打破灵渊的秩序。此刻巨爪的主人从地底爬出，身形却让林风等人愣住——这头黯裔的鳞片间插着数十支玄族的破邪箭，左眼还嵌着妖族的烈焰符，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不是...我们族的...”巨爪黯裔艰难地开口，涎水混着血沫滴落，“别打...是来...帮忙的...”它突然发出一声痛呼，背后的混沌气息突然暴涨，竟将它的半边身子腐蚀成透明状。
苏瑶立刻催动圣莲净化，却被楚墨按住手腕：“小心，它体内有混沌寄生。”话音刚落，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嘶吼，黑压压的黯裔部族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形态各异，有的长着蝠翼，有的拖着蛇尾，但无一例外，都带着伤，且额头都刻着与巨爪黯裔相同的暗红色符文。
“是‘共生纹’！”玄族使者突然惊呼，“三百年前，黯裔内部为了是否协助封印混沌，分裂成主战与主和两派。主战派自称‘沌裔’，主和派则以共生纹为记，与各族达成过秘密盟约！”
林风突然想起初代盟主残魂的疯话：“黯裔不是天生的恶种，是混沌逼他们吃了太多人...”他看着一头蝠翼黯裔扑向混沌之眼伸出的触须，用尖牙狠狠咬断那团灰黑色的气团，自己却发出凄厉的惨叫——触须的断口处，正有混沌气息顺着它的獠牙蔓延。
“结阵！”楚墨突然高喊，将万族玺碎片抛向空中，“黯裔主战派在拖延沌裔，我们必须趁机修补封印！”他引导着共生纹黯裔站到阵眼四周，那些暗红色的符文与气脉阵的金光交织，竟形成一道新的屏障。
但混沌之眼显然被激怒了，灰色光柱突然变得粗壮，瞬间洞穿了三头黯裔的胸膛。蝠翼黯裔的尸体坠落时，林风看清了它爪中紧握的东西——半块人族孩童的长命锁，锁身上刻着的“平安”二字已被血浸透。
“他们一直在保护附近的村镇。”苏瑶的声音带着哽咽。就在这时，阵眼中央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所有共生纹黯裔同时抬起头，发出悲壮的嘶吼。他们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作纯粹的黯裔本源，涌入封印裂痕。
楚墨的眼睛骤然睁大：“他们在献祭自己修补封印！”他想阻止，却被一股柔和而坚定的力量推开。巨爪黯裔最后看了他一眼，眼中竟流露出释然的光芒，随后与其他黯裔一起，化作漫天光点融入裂痕。
混沌之眼的咆哮变得凄厉，灰色光柱的势头明显减弱。林风望着那些光点消散的地方，突然明白初代盟主为何总说“人脉的本质是选择”——这些被误解了三百年的黯裔，用最惨烈的方式，证明了自己的选择。
当最后一丝混沌气息被压制，楚墨瘫坐在地，发现掌心多了一块暗红色的鳞片，正是巨爪黯裔之前不小心蹭到他手上的。鳞片背面，用黯裔文字刻着三个字：“等你们”。
远处的天际，混沌之眼暂时隐去，但谁都知道，这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喘息。林风握紧那枚鳞片，斩渊剑的缺口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下一站，九渊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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