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
水花四溅。
白发少女像是失去了操控的人偶一般，整个人跌坐进了池水之中。
她的面容有些呆滞，几滴泪珠滑落，又溅起小小的水花。
赤色的眸子中升起一抹情绪。
她不知道到了如今，这人还要搞什么花样。
沐如雪并非什么武德充沛之人，但面对洛离，她却不想趁人之危。
不过她自然不会给洛离什么好脸色。
“洛师姐，怎么，你没力气了？连剑都拔不出来。”
“嗯，我拔不出来。”
出乎意料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好好回答了她。
然而对此，沐如雪心中却升起了一股怒火。
都现在了，你还装作这副可怜的模样给谁看？
带着讽刺的声音响起。
“洛师姐，你不是有一处地方能治疗我的怪病吗？是不是就是这处地方。”
洛离并未急着回答。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狼狈的模样。
“这可不行。”
把已经湿润的碎发顺到耳后，又把白发捏了捏，让其不会结成一团。
随后才站起身来。
浸湿的衣衫贴在洛离的身躯之上，把少女的身体展现的淋漓尽致。
沐如雪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随后心底又生出了一分恼火。
“洛离，都到了现在，你还想耍什么花样？”
洛离摇了摇头。
语气平静而轻柔。
“没有花样了，如雪。
你方才不是问我治疗你怪病的地方，没错就是此处。”
赤红的剑气擦过白发少女的脸颊。
几根雪白的发丝掉落。
沐如雪充满了怒气的声音响起。
“不准这么叫我！你不配。”
“不配吗？”
洛离口中喃喃，并未再说些什么。
冷静下来之后，眼前的一切都让洛离感到几分熟悉，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回想了几分。
是了，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跟原着剧情一模一样。
想要杀死沐如雪补全自身凤血的洛离。
仗着自己的实力比沐如雪高强，觉得能稳稳拿下，果断A了上去，结果被反杀，反而帮助沐如雪补全了凤血。
她现在不也是这样吗？只是她没有A出来罢了。
也就是说，洛离无论如何选，这其实都是个死局。
那个曾经说过不会输给天道的少女，如今落了满盘皆输。
洛离突然有些想笑，自己这算不算把一副好牌打的稀烂？
认真想了想，洛离觉得还行吧其实，毕竟要不是那个神秘恐怖存在，洛离最少都是中赢。
是的小赢都没有，起步就是中赢。
嘛，不过最终人算不如天算，吐槽了一圈，洛离心中汹涌的情绪倒是安定了几分。
蔚蓝的眼眸看向黑发少女。
“沐如雪，你都知道了？关于凤血的事情？”
“哼，我知道就如此让你惊讶？”
洛离点了点头，“有点惊讶，但还算在情理之中。我有些好奇你如何得知的？”
“我猜的。”
洛离自然不信，不过这一切太过巧合，说没有天道的大手，洛离是不信的。
不过不管原因如何，如今都不重要了。
“沐如雪，我以前对你的诸多帮助，你可还记得？”
黑发少女眉头一皱，“自然是记得，你想如何？”
“我要你对我说一声：洛离，我爱你。”
“不可能！”
“假的也不行？”
“哼，洛离，你在羞辱我？我告诉你，我只觉得你恶心！”
“这样啊，那我要你转过身去，我要刺你一剑，这般我们便扯平了。说一声，还是受一剑，你自己选。”
池水中传来一阵响动声。
洛离本以为沐如雪会妥协，结果她居然转过了身去。
白发少女现在是真想给她一剑。
小虎牙咬的咯咯作响，这沐如雪当真是气人，之前洛离还觉得她像人机，现在看来，连人机都不如！
RNm，退钱！
“你可要站好了，我刺的时候，你不准躲。”
“洛师姐，我可不像你，嘴上一套，心里一套。”
沐如雪丝毫不担心，她说过要受洛离一剑，但没说不防御，以她褪凡镜所施展出来的内息附体，即便是褪凡六窍的强者也破不开分毫，而洛离，不过才气血圆满罢了。
伸手握住寒魄，这次却是畅通无阻的抽了出来。
刚才那么困难，现在杀自己这么勤快，洛离都有些无语了。
“沐如雪！受死！”
她不想让沐如雪察觉到，洛离终究是对沐如雪有些怨气的。
长剑刺入胸膛，但却只是突破了表皮，寒魄剑身发出一阵轻颤，抗拒着洛离向下的力气。
雪白的霜风爆发，把冰蓝长剑表面覆盖了一层，寒魄再无行动能力。
洛离刚拿起长剑，谁知被冻结实了的寒魄突然剧烈挣扎了起来。
“麻烦。”
更多的霜风内息涌出。
但寒魄的挣扎却是越来越剧烈。
直至最后，“咔嚓”一声，冰蓝长剑从中间断作了两截。
洛离有些愣住了。
她动了动嘴，最终还是说了一句。
“真是一把蠢剑。”
声音很小，也不知道它听不听得见。
抬手一招，白色雾气便在空中凝成一把短剑。
没成想这以虚化实的能力，第一次实战居然是用在自己身上。
“沐如雪，你当真是个王八蛋！”，这次少女的声音很大，还带着怨气。
短剑刺入心脏，洛离疼的倒吸了两口凉气。
也没人告诉她这么疼啊，她现在突然不想死了，能撤回吗？
鲜血滴入凤池，口中充满了一股咸腥的铁锈味，洛离泛起一丝苦笑。
“看来是没办法撤回了。”
短剑往里一送，洛离全身的力气便被抽离了出来。
她早已摆好了姿势，后背一后靠，整个人就可以躺在池水之中。
这个样子的她，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洗凤池沸腾了起来。
沐如雪还在等洛离刺过来。
随后她便看见了脚踝处的鲜血。
她突然一愣。
“我流血了？是什么时候？”
体内的凤血沸腾了起来，与极斥阴炎那时候不同，此刻的凤血，已经让沐如雪全身都笼罩了一层赤色光芒。
凤体的残缺开始被填补，原本清澈的池水此刻变成了血红。
等她转过身来，眼前却是她从未料想过的情况。
她的灵魂好似被抽离，她突然有些不认识眼前的一切了，她为什么在这里？要做什么？
一个想法在她心中产生。
光是想想，即便是凌天赤尊，也产生了一丝恐惧。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
少女的白衫已经被鲜血染得赤红。
沐如雪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应该做点什么。
有些踉跄的朝前走去，“噗通”一声，她整个人跌进了血池之中。
全身都沾了水，黑发少女此刻有些狼狈。
“沐如雪，快些，快些，给我动起来啊！”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沐如雪如同一个刚刚学会行走的婴儿。
又走了没两步，又是不小心跌入了血池之中。
不过血池终究不大。
她抱起少女，手有些颤抖的朝着怀中伸去。
“沐......如雪...”，少女的声音微弱，好似睡前的呓语。
“别说话，洛离，我有办法救你。”
但声音却没弱下去。
“若重来一次，我宁愿从未遇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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