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处的影子还在地上扭动，像一滩融化的沥青突然有了生命。他本人已经滚出三米远，后背撞在一块半埋地下的石板上，震得五脏六腑都在移位。头顶那道漆黑裂缝正嘶吼着崩塌，边缘的暗红电弧噼啪炸响，把空气烧出焦臭味。
“别愣着！散开！”他嗓子一紧，吼出来的声音带着血沫的腥气。
话音未落，一道紫黑色光柱从首领残破的躯干里喷出，砸在李铁柱刚才站的位置，地面直接炸出个三米深坑，碎石飞溅。李铁柱单手撑地翻滚两圈，右腿被一块尖石划开一道口子，血顺着裤管往下淌。他没管，抄起半截断斧就往侧方跃去。
虞媚儿更早一步腾身，脚尖在倾斜的岩壁上连点三下，像片叶子飘向高处断台。她落地时膝盖一软，但还是咬牙稳住了身形，指尖迅速在地面划出一道霜痕。
吴一处趴在地上没动，眼睛死死盯着首领。那东西的机械头颅已经碎了大半，可胸腔里的紫光非但没熄，反而开始无规律地爆闪，像坏掉的霓虹灯管。每一次闪烁，周围空气就猛地一缩，仿佛整个空间在被抽真空。
“不对劲……”他低声自语，系统界面在视野角落疯狂跳动，【魔力波动频率：紊乱】的红字一闪而过。
下一秒，首领猛地扬起仅剩的左臂，掌心喷出十二道颜色各异的光束，像疯了一样在空中乱扫。一道擦过李铁柱肩膀，护甲当场汽化；一道扫中岩壁，整面石头像糖块一样融化。
“这哪是施法，这是抽风！”李铁柱骂了一句，就地翻滚躲进一堆碎石堆后。
吴一处瞳孔一缩——乱扫的光束之间，有那么一瞬间，首领的肩膀会往下沉半寸，胸口的紫光也会暗一下。不是停顿，是“卡顿”，就像老式投影仪突然卡帧。
他立刻抬手，冲李铁柱比了个“三”字，又指了指自己眼睛，再指向首领胸口。
李铁柱一愣，随即会意：三秒一次，卡顿点。
吴一处刚要点头，首领突然调转光束，朝他藏身的石板轰来。他猛地侧扑，石板被直接蒸发，原地只剩下一滩发红的岩浆。热浪扑面，他头发都焦了一片。
“媚儿！”他大喊，“三秒一次，它会卡！等它卡住，你冻它关节！”
虞媚儿站在高处，双手迅速结印，寒气在指尖凝成细丝。她没回话，只是冲他微微点头。
吴一处喘了口气，靠在一块倾斜的巨岩后。他悄悄打开系统探查，方圆一里内的魔力流向瞬间呈现在眼前。首领体内的能量乱得像被搅过的粥，但每隔三秒，确实有一瞬的停滞，仿佛某个核心部件在过热重启。
“不是弱点，是散热机制。”他咧了咧嘴，“这铁疙瘩打得太猛，cpU过载了。”
他正想着，首领又是一轮狂轰。光束扫过虞媚儿藏身的断台，整块岩石轰然炸裂。她借力腾空，法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冰弧，地面瞬间蔓延出蛛网般的霜纹。
“就是现在！”吴一处眼睛一亮。
首领的紫光又一次卡顿，肩关节僵住半秒。虞媚儿法杖猛地点地，一道极寒气流顺着霜纹窜出，瞬间包裹住首领右膝。冰层迅速增厚，咔咔作响。
“铁柱！压它！”吴一处吼。
李铁柱早就蓄势待发，双斧交叉在前，斗气轰然爆发，整个人像炮弹一样撞向首领左腿。轰的一声，首领半边身子被砸得倾斜，冰封的右膝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有效！”李铁柱咧嘴一笑。
可笑还没收，首领猛地一震，胸口紫光骤然暴涨，冰层“啪”地炸裂，反向冲击波直接把他掀飞出去。虞媚儿也被震得从断台跌落，勉强在空中翻了个身，才没摔在地上。
吴一处心头一沉——卡顿时间变了。刚才是三秒一次，这次只隔了两秒七。
“它在适应！”他猛地拍地而起，“节奏变了！两秒七！”
他话音未落，首领的光束已经调转方向，直奔虞媚儿。她刚落地，根本来不及闪避。
吴一处想都没想，一脚踹飞脚边一块碎石。石头在空中被他用空间力场加速，瞬间化作炮弹，精准撞偏光束轨迹。光束擦着虞媚儿耳边掠过，削断一缕发丝。
“谢了……”她喘着气，抬手抹了把脸。
“省点力气。”吴一处冲她眨眼，“待会还得冻它。”
他背靠岩壁，快速在心里推演。三秒→两秒七→接下来会不会更短？如果它持续加速，卡顿窗口会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消失。
“不能等它稳定。”他咬牙，“得逼它更快，快到崩。”
他猛地抬头，冲李铁柱吼：“铁柱！往死里打！别留手！”
李铁柱一愣：“啊？”
“让它更疯！”吴一处咧嘴一笑，“它越疯，越容易烧主板！”
李铁柱反应过来，直接把双斧往地上一插，双手握拳，斗气从丹田一路炸到头顶。他仰天怒吼，声浪震得碎石簌簌掉落。
“来啊！你不是能喷吗？！喷死老子啊！”
他第一个冲了出去，拳头裹着金色气浪，狠狠砸向首领胸口。轰！紫光猛地一颤，卡顿时间直接缩到两秒四。
虞媚儿也明白了，法杖一挥，七道冰锥凭空凝结，呈扇形射向首领头部。吴一处趁机绕到侧后，掌心空间印记高速旋转，准备在下一次卡顿时强行吞噬魔力回路。
首领的光束开始乱扫，但他们已经不再躲避，而是主动迎着间隙穿插。李铁柱硬吃一记光束，护甲炸裂，手臂血肉模糊，但他反手一拳砸在首领关节上，逼得它再次卡顿。
虞媚儿的冰锥炸开，寒气顺着裂缝钻入内部。吴一处抓住机会，手掌贴上首领背部，空间吞噬瞬间启动。
“吞！”他低吼。
金色漩涡从掌心爆发，强行抽取内部魔力。首领的紫光剧烈闪烁，卡顿频率越来越快，两秒一、两秒、一秒八……
突然，整个空间一静。
首领的紫光停了。
所有光束消失了。
它站在原地，像一尊坏掉的雕像。
吴一处屏住呼吸，掌心还贴着它的背部。系统界面跳出提示：【目标魔力循环：过载锁定】。
“成了？”李铁柱喘着粗气，握紧双拳。
吴一处刚要开口，首领的胸口突然裂开一道缝。
缝里，没有光。
只有一片漆黑。
像一张嘴，缓缓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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