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科长，你说的都没错，但这和今天的事情有啥关系啊？”
台下有人反应很快，马上问了出来。其他工人听了这话，也是忍不住纷纷发出疑问。
“是啊，我也知道是新中国了，不过这和咱们领年货有啥关系？”
“是啊，这王科长到底是个啥意思？”
王桦笑了，“我的意思很简单，这轧钢厂是领导管理的，但更是国家的，也是所有工友们的！领导做的不好，那领导就应该下去，换更有能力的人上台为大家服务！”
“我觉得王科长就很有能力，要不王科长你来当这个厂长吧！”
老孙在下面趁机瞎起哄，周围的工友们听着都笑出了声。
“好啊，我可以当这个厂长试试看。”王桦平淡地说道。
老孙愣了。
杨厂长愤怒了！什么？我还在这里呢，你小子就敢篡权？！
台下有工友试探着笑问道：“王科长，那要是你当厂长，咱们有没有年货拿啊？”
王桦朝着远处看去，只见大门口那边，一个瘦高个儿正急切地挥舞着双臂。
王桦舒了口气，可算是来了。
王桦盯着那个问话的工友，笑着回答道：“那当然有了！”
“那王科长，我们都选你做厂长，你今天能给我们发年货吗？”那人试探着问道。
所有工人都屏息凝神，等着王桦的回答。
王桦看向杨厂长，眼中一片平淡。
杨厂长气得发抖，黎秘书却有点咂摸出味道来，刚想阻止，却见杨厂长大声说道：“王桦，如果今天你给大家发猪肉，这个厂长，我让给你来当！”
黎秘书暗暗叹了口气，性格决定命运啊！
王桦淡淡笑了下，没有搭理他，而是转身面向工友们。
“保卫科的老孙，老孙在不在？”
老孙一怔，连忙直起腰大声回答：“王科长，我在，我在呢。”
“帮我开一下厂子大门，让车队进来，另外交给你个任务，让大家排好队，咱们发年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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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零年的这个春节，将注定被轧钢厂的工人们长时间记在回忆中，甚至不时拿出来回味一番，回忆着当时的荡气回肠。
王科长给工人们发年货——每人一斤猪肉，外加一兜子水果。
别小看这些东西，这一斤猪肉，肥肉做菜，瘦肉包饺子。
水果种类不一，有的是苹果有的是雪梨还有西瓜什么的，这个没法儿指定，发到什么就是什么，但不论是苹果、雪梨还是西瓜，家里的孩子都能美美地吃上整个春节。
这点东西，能让一家老小快乐好几天！
而且，厂子外面还来了不少家属，一些心中不满意的小伙子，眼见着自家母亲、姐姐、老婆都过来了，瞬间就丢掉手里的铁棒钢管，一个个眼神都恢复了清澈，看着特别老实。
大多数男人，并不愿意在至亲的家人面前使用暴力。
没有冲突、没有游行、没有伤亡，轧钢厂之乱就这样平息了。
几乎所有人都很高兴。
几乎所有人都感激王桦王科长。
但仍然有一些隐藏的对立，在平静的河面之下暗流涌动。
“王桦，不要以为你今天在这里大放厥词，就能动摇厂子的领导层，我告诉你，你这是痴心妄想！”
工人们散去后，黎秘书第一个站了出来。
也是因为不站出来不行，将年货问题推到王桦身上是他出的主意，现在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否则万一王桦上位，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他这个第一秘书！
杨厂长皱着眉，没有说话。
其实今天发生的一切，对杨厂长还是挺有触动的，这让他发现了一个之前被忽略的问题，那就是——他可能真的不擅长搞管理。
李怀德走后，厂子被他折腾得出了这样的纰漏，杨厂长一时间也有些意兴阑珊，甚至在心中萌生了些许退意。
所以在听到黎秘书与王桦的冲突后，他只觉得刺耳，甚至想要一走了之。
于是他打算离开。
“杨厂长留步，我有个建议，耽误你1分钟。”
王桦笑着挡住他，不等他说话就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所有人听了王桦的“建议”之后，包括黎秘书在内，都是满脸的不可置信，表情无比精彩。只是心中到底作何想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可以，就按你说的办吧。”
杨厂长仔细想了想，当即拍板同意下来。
这下黎秘书尴尬了，眼看着王桦“平步青云”，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儿。
但他还是主动伸出手来，想着毕竟以后还要合作，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
只是王桦压根没有和他逢场作戏的意思，转身就走了。
独留黎秘书举着手呆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讪讪地收回了手。
走出工厂，王桦才发现，原本守在门口的警员都已经撤了，只留下一辆警车和零星几个警员还在维持着秩序。
“怎么，都走啦？”
王桦走近吴丽身边，好奇地问道。
“怎么，不走还等着王厂长留我吃年夜饭？”
吴丽笑着打趣了一句，接着同样好奇地问道：“你从哪里搞的猪肉水果？”
王桦抬起食指竖在嘴唇中间，神秘地说道：“嘘，秘密！”
“德性！”
吴丽撇撇嘴，“要不要带你一程？”
王桦看着吴丽的笑脸，认真地说道：“等忙完了去我那儿吧，请你吃年夜饭。”
吴丽一怔，随即笑着摇头，“不了，今晚还有很多后续的事情要处理，你放心，轧钢厂的工人们也就是一时激愤，没酿成大祸，都不会有事儿的。”
王桦摇摇头，“这些人，与我无关。”
然后他走近了一点儿，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从今天起，但凡有我能为你做的，尽管派人来找我。至少在粮食物资上，我会不遗余力地帮忙。”
说完，他冲着她点点头，便向四合院儿走去。
独留吴丽一个人在原地，面无表情，却心潮澎湃。
被他看出来了！
吴丽只觉得心情激荡、难以置信，她的小秘密曝光在他面前，就像忽然被人剥光了衣服似的。
这个男人怎么会如此敏锐，自己那一点小小的野心，刚刚膨胀起来，就被他看了出来。
甚至还给了帮忙的承诺，这人，真是，真是。。。。。。
不过，对于王桦的“直白”，吴丽还是觉得很舒服，至少他没和她玩儿什么虚的，而是明白告诉她，物资方面可以给予帮助。
吴丽明白，这次轧钢厂乱子的合理处置，再加上王桦物资上的助力，她这个派出所代理所长的位子，应该不会坐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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