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酒吧内。
郭言成看着墙上的挂钟，
指针早已无情地越过了他规定的一个小时大限。
主要是他中间被陈白霜拉去配合警察做了个简短的目击笔录，
耽误了不少时间。
等他回到卡座，
眼前的情景让他只想捂脸哀嚎：
只见王勇岩、陈白露、艾夏三人，整整齐齐地趴在桌子上，
人事不省！
桌子上堆满了空啤酒瓶，
显然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
这三位“酒蒙子”又没少喝！
“我滴个亲娘啊……”
郭言成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还好京城政法大学对新生管理相对宽松，
没有严格的门禁，
不然他真不知道这三个醉猫开学第一天喝成这样该怎么解释。
陈白霜送走了警察，
一脸疲惫地走过来，
看到这场景也是哭笑不得。
她指了指楼上：
“我酒吧上面有个小套间，平时太晚了我就在这儿住。”
“一会儿麻烦你搭把手，把他们三个弄上去吧？总不能扔这儿。”
郭言成看着那三个不省人事的家伙，
认命地叹了口气：
“行吧……也只能这样了。”
陈白霜在他对面坐下，
拿起自己那杯没喝完的威士忌，
晃了晃，
眼神带着点探究和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云汉，陪我喝一会儿？刚才处理那些破事，头都大了。”
郭言成看看她，
又看看桌上那半瓶“迷失海岸”，
点点头：
“行。”
他拿起自己的瓶子，
和陈白霜碰了一下，
仰头喝了一大口。
陈白霜看着他喝酒时略显克制的样子，
忽然噗嗤一笑，
带着点姐姐般的促狭：
“弟弟，跟姐姐喝酒还用得着收着吗？”
“姐姐我开酒吧的，什么人没见过？”
“你这酒量，我一看就知道深不见底！”
说着，
她起身走到吧台后面，
拿出一个精致的方瓶，
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喏，”
她把酒瓶放在桌上，
“格兰菲迪12年雪莉桶，我的口粮酒。喝这个，怎么样？”
郭言成看着那熟悉的酒标，
眼神微动：
“这个可以。我也挺喜欢这款威士忌的，雪莉桶的甜润感很舒服。”
这确实是他在“郭董”时期常喝的口粮之一。
两人换上了威士忌杯，
加了冰块。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旋转，
散发出馥郁的果香和太妃糖的甜香。
然而，气氛却莫名有点尴尬。
陈白霜试图找话题，
聊酒吧经营，
聊她妹妹白露，
聊京政法的趣事。
郭言成礼貌地回应着，
但回答都极其简短克制，
透着一种职业性的疏离感。
多年的卧底生涯，
早已将“喝酒时谨言慎行、防止酒后失言”刻进了他的骨子里。
他本能地竖起了一道无形的屏障。
话题渐渐干涸，
两人陷入了沉默，
只有冰块融化时轻微的“咔嚓”声。
郭言成觉得有点不自在，
指了指趴着的三人，
找了个安全话题：
“白霜姐，他们仨后来又喝了多少？”
陈白霜也松了口气，
顺着话题说：
“又喝了差不多七八瓶吧。艾夏那姑娘喝得少点，主要是老王和白露在拼。”
她顿了顿，
看着郭言成，
意有所指地笑了笑，
“要不是他们太菜，也轮不到咱俩在这儿‘单喝’，对吧？”
就在这时！
一直趴在桌上的艾夏，
突然猛地抬起头！
小脸通红，
双眼迷离，
但眼神却异常“凶狠”地直勾勾盯着郭言成和陈白霜，
然后伸出纤细的手指，
颤巍巍地指向郭言成：
“你！郭云汉！不准和她单喝！”
她声音不大，
却带着一股执拗的醉意，
“加……加我一个！看不起谁呢！”
郭言成和陈白霜都被这突然的“诈尸”吓了一跳！
郭言成此时被那高度威士忌和之前啤酒的后劲儿顶得也有点晕乎，
看着艾夏那副“英勇就义”的表情，
酒精上头，
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行啊！你行你上啊！”
艾夏仿佛受到了莫大的挑衅，
气呼呼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一步三晃地走到郭言成面前，
一把抄起他面前那杯刚倒上没多久、还没怎么稀释的纯威士忌，
在两人惊愕的目光中，
仰头就灌了一大口！
“噗——！！咳咳咳咳咳！！！”
下一秒，
艾夏整张小脸皱成一团，
剧烈地咳嗽起来，
眼泪都飙出来了，
直接把嘴里的酒全喷在了地上。
“这……这是什么东西？！毒药吗？！”
她痛苦地捂着喉咙，
难以置信地看着杯子里琥珀色的液体。
陈白霜忍着笑：
“威士忌，纯的。”
艾夏看看酒杯，
瞬间像泄了气的皮球，
蔫儿了。
她把酒杯往桌上一顿，
带着哭腔：
“算了……你们……你们继续吧……我不行了……”
说完，
像被抽干了力气，
又软绵绵地趴回桌子上，
彻底不动了。
陈白霜看着艾夏这副可爱的狼狈样，
再看看郭言成哭笑不得的表情，
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
她拿起桌上剩余的各种酒
——没喝完的啤酒、威士忌，甚至一点果汁饮料，
一股脑儿全倒进了郭言成那个威士忌杯子里，
混合成一杯颜色诡异、气味混杂的“深水炸弹”。
“来，”
她把那杯“生化武器”推到郭言成面前，
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的笑容，
“云汉弟弟，姐姐差不多了。”
“你干了这杯‘特调’，把这三弄上去，然后我就回家啦！”
郭言成看着那杯五颜六色、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混合液体，
头皮一阵发麻。
但看着陈白霜笑吟吟的眼神，
再想想三个烂醉如泥的家伙……
他一咬牙，
端起杯子，
眼一闭，
心一横！
“咕咚！咕咚！咕咚！”
三大口，
将那杯集啤酒的胀气、威士忌的灼烧、果汁的甜腻于一体的“地狱特调”硬生生灌了下去！
一股难以形容的、直冲天灵盖的混合酒气瞬间在胃里炸开！
郭言成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
眼前的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
“好……好样的！”
陈白霜笑着拍了拍手，
“走，干活！”
两人合力，先把相对轻巧的陈白露和艾夏架起来，
摇摇晃晃地弄上了楼。
郭言成感觉自己脚步虚浮，
像踩在棉花上。
将两个女生放在沙发上，
陈白霜扶了扶耳边垂落的头发说：
“你把王同学弄上来，我把这两送到房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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