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摇摇头，非常肯定的说，“没有啊，都那么晚了，肯定不会让外人进来了。”
“不对吧？”李月婵想起了什么，看了一眼那小厮，说，“昨天晚上，我可是看到那个倾脚头在你们宅子里。”
“哦，你说那个倾脚头老孙头。他算是一个例外，”小厮忙说，“昨天便溺盆出现了泄露，好多夜水都流出来了，没办法，我们才叫的他过来，清理夜水。”
“是吗，那上次呢，上次狐妖杀害你们的三个夫人的时候，也是这种情况吗？”李秋寒问道。
“上次，上次好像也是这样。”小厮摸着脑门，想了半天，说，“对，上次是收集夜水的便桶坏了，东西都流出来了。没办法，紧急找他来的。”
此时，大家听到这里，都觉得有问题了。
长孙长风紧皱眉头，盯着他，冷声问道，“前后两次，不是便桶出现了泄露，就是便溺盆出现了泄露。你们就没觉得，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这，这小人还真没在意。”小厮一脸为难，看了看长孙长风，不自然的回话道，“这不就是很小的事情吗，因为，寻常，这种如厕用的东西，本身也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你……”长孙长风听他这么说，也是气的不行。
李秋寒看了一眼长孙长风，微微摇摇头，示意他别动怒。
当下，就对那小厮说，“这样，你现在立刻带我们去看看那那两个便溺盆和便桶。”
“什么，你们要看那东西？”小厮闻言，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迅速皱着眉头，满脸都是嫌弃。
他估计也想不通，查案子，怎么还查到那便溺盆上去了。
“你少废话，赶紧带我们去。”长孙长风瞪了一眼那小厮，喝道。
小厮顿时也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灰溜溜的就带着他们走了。
对于唐人而言，如厕的地方，通常称之为净房。
尤其是豪门王族的宅邸里，这净房更是修建的非常讲究。
诸如许宅里的这净房，便是位于宅邸的东北角。
这个位置叫五鬼位，是为凶煞之地。
故而，在这个地方修建净房，是要以污秽之物来压制那凶煞之气。
许宅里的净房，修建的非常讲究。
青砖堆砌的围墙，房檐上铺设的是琉璃瓦。
里面的厕床，是檀木做成的。
下面的便溺盆，竟然是雕饰着金玉的铜盆。
咋一看，也是金碧辉煌，如同金盆一般。
几个人看到这情景，也不免感叹，这许敬宗当真是穷奢极欲啊。
尤其长孙长风，看到这情景，不免冷冰冰的说，“许阁老还真是懂得享受，就这便溺盆上随便扣下来一个宝石，恐怕都足以让一个小户人家吃喝上十年了。”
“长孙参军，你说笑了。”那小厮闻言，忙不迭的说道。
“好了，你现在把便溺盆端过来，然后给我们指出来，是哪个地方坏了。”
李秋寒看了那小厮一眼，说道。
小厮闻言，吃了一惊，讶异的看着李秋寒，支吾着叫道，“什么，李天师。这个便溺盆这么脏兮兮的，你看它做什么？”
“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废话怎么那么多？”长孙长风没好气的叫道。
小厮心中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前去端那便溺盆了。
小厮小心翼翼的将便溺盆端过来，将里面的污秽之物都倾倒了出去后，然后翻过来扣在了地上。
随后，撩起袖子，伸出手指，指着盆底的一个地方说，“喏，就是这里。”
几个人凑上去，仔细查看。
却见那盆地的一处，是被锡水给焊住了。
李秋寒看了一眼小厮，说，“这个地方，是老孙头给修复的吗？”
“对啊，”小厮站的远远的，捏着鼻子，说，“老孙头除了寻常倾倒夜水之外，主要还做给这些便溺盆，便桶修复遗漏的活儿。”
李秋寒微微点头，转眼看了一眼长孙长风，说，“长孙参军，烦请你将这锡块给清除掉。”
“好，没问题。”长孙长风应了一声，迅速抽出佩刀，在盆地上guard了片刻。
很快，那上面焊的锡块就掉了下来了。
李秋寒立刻凑上去，仔细查看起来。
却见锡块包裹的下面，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
而且，这窟窿呈现圆形。
仔细看周围，是非常的规整，没有一点毛刺。
李秋寒看了片刻，随即起身，看了看众人，说，“大家看看，对此有什么想说的吗？”
令狐云儿托着下巴，看了一眼李秋寒，说，“李郎君，我觉得，这个洞眼，像是人为的？”
“噢，令狐舍人，你何以见得？”李秋寒冲她一笑，柔柔说道。
令狐云儿说，“首先，如果是自然腐蚀，出现的洞眼，绝对会是很不规则的形状的。可是，你看这形状，竟然是圆形的。而且，还是如此规整的圆形。除了人为，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令狐舍人果然见识过人，”李秋寒眼神里流露出一抹赞许的神色，微微点点头，说，“没错，这个洞眼，的确是被人为做出来的。”
“人为做出来的？”小厮一听，脸色大变，满脸震撼，“是谁，谁这么大大胆，胆敢破坏我们许宅里的财物。”
李月婵白了一眼他，没好气的说，“你说呢，除了老孙头那个倾脚头，还会是谁呢？”
“你说他，这，这不可能吧？”小厮一听，也是大感意外，“怎么可能呢，那个老孙头胆小懦弱，平常看到我，都要点头哈腰。他敢做出这种事情，他，他有这样的胆量吗？”
“这，这就很难说了。”李秋寒看了一眼他，柔柔一笑，说，“不过，眼下一切，还都是猜测，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随后，他又让那小厮安排，将便桶也检查了一番。
果然，便桶上那个破洞，竟然也是和便溺盆上的一模一样。
“事实已经很明显，我看，咱们应该立刻抓捕老孙头。”李月婵信心满满，忙不迭的说道。
“不着急。”李秋寒若有所思，轻轻说道。
他们从净房离开后，却见一个差吏已经赶过来，。
上前施礼后，就禀告说，在法师的住处，没有找到他人，此人人去楼空，家里也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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