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我路明非不做衰仔了

潇湘溪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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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高天傀儡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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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野小巷深处,“越师傅”拉面屋台车的昏黄灯光,在破败的街角投下一圈温暖而孤寂的光晕。汤锅里升腾的白色蒸汽,在冰冷的夜风中袅袅娜娜,带着大骨浓汤的醇厚香气,固执地对抗着都市的喧嚣与尘埃。

屋内狭小的空间,此刻却仿佛被无形的暖流填满。上杉越——这位曾经的影皇,如今的拉面师傅,正背对着门口,佝偻着腰,异常专注地忙碌着。他的动作依旧麻利,手腕抖动间,劲道的面条滑入滚水,发出细微的“滋啦”声。

但那双布满老茧、曾握刀也握勺的大手,此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微颤。他往三个粗瓷大碗里放入厚切叉烧,不是一片两片,而是几乎堆成了小山。

溏心蛋对半切开,露出诱人的橘心,放了两颗还不够,又颤巍巍地加了第三颗。翠绿的葱花、爽脆的笋片、深红的腌姜……每一样配料都被他无比用心地码放,仿佛要将这几十年来亏欠的、无法言说的父爱,都浓缩进这三碗面里。

源稚女安静地坐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折叠凳上,紫罗兰色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坐姿端正,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那份刻入骨子里的优雅并未因环境的简陋而减损分毫,只是周身萦绕的气息不再阴翳,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新生的、小心翼翼的宁静。

绘梨衣则挨着他,深玫瑰色的眼眸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又莫名亲切的“父亲”的背影,小手无意识地绞着红色洋裙的裙角。她的小本子和笔就放在膝头,随时准备表达。

魔鬼路明非斜靠在椅子上,深邃的黑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面…面好了!”上杉越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才缓缓转过身。

他端着第一碗面,小心翼翼地放在源稚女面前,目光贪婪地扫过儿子俊美的脸庞,嘴唇哆嗦着,最终只化作一句笨拙的叮嘱:“趁…趁热吃…不够…锅里还有…”他的视线甚至不敢在源稚女脸上停留太久,生怕这只是一个易碎的梦。

接着是绘梨衣。看着女孩纯净如初雪的容颜,上杉越眼底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油腻的案板上。

他几乎是屏住呼吸,将同样堆得冒尖的面碗放在绘梨衣面前,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绘…绘梨衣…吃…多吃点…你太瘦了…”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却在半途停住,粗糙的手指蜷缩着,只敢用目光一遍遍描摹。

最后,他才将第三碗面放在魔鬼路明非面前的空位上。这一碗同样分量十足,但比起给亲生儿女的“山”,显得稍微“合理”了一些。“路君…你也吃…”他抹了把脸,努力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今晚…谢谢…谢谢你带他们来…”

魔鬼路明非没说话,拿起筷子。源稚女也拿起筷子,动作优雅地挑起面条。绘梨衣看看他们,又看看面前香气四溢的“小山”,眼睛亮晶晶的,也笨拙地拿起筷子,学着哥哥的样子。

一时间,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吸溜面条的声音。上杉越就站在一旁,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未干,却又努力地想要微笑,目光在三个年轻人身上来回流转,贪婪地汲取着这从未有过的“家”的温暖。

他看着源稚女斯文地吃着面,看着绘梨衣因为汤有点烫而可爱地吐了吐小舌头,看着魔鬼路明非平静但认真地品尝……这幅画面,是他几十年来浑噩生活中,连幻想都不敢触及的奢望。

“很好吃。”魔鬼路明非放下筷子,碗里干干净净。他看着上杉越,眼神深邃,“手艺没变,还是那么地道。”

上杉越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局促地搓着手:“粗…粗陋手艺,比不上大饭店…你们喜欢就好…”

源稚女也放下筷子,用纸巾轻轻擦拭嘴角,声音温和:“味道很温暖,父亲。”这声“父亲”叫得自然了许多,让上杉越的身体又是一颤,眼眶再次湿润。

绘梨衣也放下筷子,拿起小本子,认真写下,举起来给上杉越看:

【很好吃!谢谢父亲!】

字迹稚嫩,却带着纯粹的欢喜。

上杉越看着那行字,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最终只能用力点头,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好…好…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他转过身,手忙脚乱地去拿清酒壶和几个粗陶小盅,借此掩饰自己汹涌的情绪。

清冽的酒液注入小盅。上杉越端起自己的那一份,双手捧着,对着魔鬼路明非,声音依旧哽咽,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郑重:“路君…这杯酒…敬你!老头子我…无以为报!谢谢你…谢谢你让我还能看到他们…还能给他们煮碗面…”他一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也灼烧着那颗被悔恨和狂喜填满的老迈心脏。

魔鬼路明非端起酒杯,没有立刻喝。他摩挲着粗粝的杯壁,目光仿佛穿透了时空,落在了遥远的彼方。半晌,他才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奇异的温和:

“上杉先生,不必谢我。在某种意义上,这也是我应该做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源稚女和绘梨衣,又落回上杉越脸上,“因为,在‘我’来的那个时空里,您也是我的岳父。”

“噗——咳咳…”源稚女刚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听到这话,差点呛到,紫眸中充满了愕然,下意识地看向身边懵懂的绘梨衣。上杉越更是彻底呆住,端着空酒杯的手僵在半空,嘴巴微张,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含义。

“另一个…时空?”源稚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探寻。

“是的,另一个时间线。”魔鬼路明非平静地解释,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一个和这里相似,但结局不同的世界。在那里,绘梨衣是我的妻子。”他看向绘梨衣,眼神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温柔,那是一种超越了时间隔阂的眷恋,“我们快要毕业了。毕业典礼之后,我们计划举行婚礼。”

他再次看向上杉越,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带着追忆的弧度:“所以,严格来说,在那个世界,您是我的岳父。而现在那正在蛇岐八家扮演尸体的路明非,他才是这个时空里,未来可能成为您女婿的人。我这次来,除了处理赫尔佐格,也是想向您这位异时空的岳父,提前取取经。”

他端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我想请教您,在那个时空,我和绘梨衣结婚前,我该送点什么东西给您才好?或者说,您希望未来的女婿,在那样重要的时刻,表达什么样的心意?”他的语气很认真,仿佛真的在为一个即将到来的重要时刻寻求建议。这份认真,冲淡了话语本身的离奇感,反而透出一种令人动容的真诚。

上杉越彻底懵了。另一个时空?女婿?婚礼?这信息量如同惊涛骇浪,冲击着他刚刚才被亲情填满、尚未平复的心绪。

他看着魔鬼路明非平静深邃的眼眸,再看看身边同样震惊又带着一丝好奇的源稚女和绘梨衣,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超越现实的宿命感交织在一起。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困惑和一丝哭笑不得:“送…送什么?老头子我…我哪懂这些…”他抓了抓花白的头发,显得更加窘迫,“只要…只要你对绘梨衣好…比什么都强…真的…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待她…”

这朴实无华的回答,却蕴含着最深沉的爱。魔鬼路明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淡淡的感伤,他点了点头:“明白了。重要的不是礼物,是心意和行动。我会照顾好那个时候的绘梨衣的,相信我这个时空的‘我’也会照顾好绘梨衣的。”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再次为自己倒满。

这一次,他举杯的手势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郑重。他环视着屋内的三人——泪痕未干、神情复杂的上杉越,目光深邃、若有所思的源稚女,以及懵懂纯真、似乎不太明白但能感受到气氛变化的绘梨衣。

“抱歉。”魔鬼路明非的声音低沉下去,第一次剥去了那层掌控一切的冰冷外壳,露出底下近乎磨损的疲惫棱角。他指间的烟被无声捻灭,灰烬飘落。“用照片刺激你,用死亡预告逼迫你,把稚女和绘梨衣当成棋子摆上棋盘…”他看向上杉越,目光坦然而沉重,“甚至利用血脉作为武器…这很残酷。”

他顿了顿,视线转向源稚女:“让你们兄弟相残的伤口再次被揭开,哪怕只是演戏。”最后,目光落在绘梨衣的发顶,声音放得更轻:“让小怪兽受惊、落泪。”绘梨衣的画笔停顿了一下,在纸上洇开一小团墨迹。

“并非本意玩弄人心,”魔鬼路明非的指尖在粗糙的陶盅边缘划过,仿佛触摸着这个时空脆弱的边缘,“只是我的时间…不多了。”他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破败的顶棚,投向更高远的、不可知的维度。“锚点正在激活,来自另一条时间线的引力在拉扯我。我必须离开,回到…那个有绘梨衣等我毕业回去的世界。”

空气凝滞了一瞬。上杉越脸上的激动潮水般退去,他凝视着魔鬼路明非,那双阅尽沧桑的浑浊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这个年轻人灵魂深处的重负——一个背负着过去、挣扎于现在、又必须奔向未来的旅人。源稚女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盅,轻轻晃了晃,琥珀色的酒液映着他洞悉一切的目光。

“路君!”上杉越的声音洪亮起来,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豁达与感激,“不必道歉!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还分得清!没有你,我可能到死都是个糊涂的拉面师傅,永远不知道自己还有孩子,永远不知道他们正在被怎样的豺狼觊觎!是你,给了我这个老家伙一个救赎的机会,给了他们一个活下去的希望!这杯酒,敬你!敬你的担当!敬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他仰头,一饮而尽,浑浊的泪水再次滑落,但这次是释然与感激的泪水。

源稚女也端起酒杯,紫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想起了红井前对方那洞悉一切的冷酷布局,也想起了对方将自己从赫尔佐格的精神控制中解放,更想起了是他将自己带到了父亲面前。所有的算计背后,是对方为他们争取生机的冷酷温柔。

“路君,”源稚女的声音清澈而郑重,“你无需致歉。你所行的路,虽荆棘遍布,却直指黑暗的核心。是你撕开了笼罩我们的虚假天幕,让我们得以窥见真实的阳光。这杯酒,敬你为我们开辟的未来。”他优雅而坚定地将酒饮尽。

绘梨衣虽然不能完全理解所有对话,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父亲和哥哥对路明非的感激,以及路明非话语中的真诚与即将离别的伤感。她拿起小本子,认真写下一行字,高高举起:

【谢谢路君!要幸福!】

然后,她也学着父亲和哥哥的样子,端起面前装着清水的杯子(上杉越没给她酒),像模像样地“喝”了一口,小脸上满是庄重。

看着眼前三人的回应,感受着那份毫无保留的理解与感激,魔鬼路明非那万年冰封般的眼底,似乎也融化了一丝极淡的暖意。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举杯,将杯中酒缓缓饮尽。一切尽在不言中。

放下酒杯,魔鬼路明非的神情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但那份疏离感似乎淡去了些许。他看着上杉越,开始说正事:

“上杉先生,父子重逢的温情时光很宝贵,但我们的战斗还未结束。橘政宗,或者说赫尔佐格,他还在暗处。象龟那边,‘葬礼’的舞台已经搭好,七天后将是最终落幕的时刻。在此之前,我需要您做一件事。”

上杉越挺直了佝偻的脊背,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凌厉的光芒,那是属于影皇的锋芒再现:“你说!为了稚生、稚女和绘梨衣,老头子我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

“重返蛇岐八家。”魔鬼路明非言简意赅,“您需要以‘前代影皇’的姿态,高调回归。”

上杉越瞳孔一缩。重返那个他逃离了几十年、让他深恶痛绝的权力漩涡?源稚女也微微蹙眉,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意外。

“表面目的,”魔鬼路明非平静地解释,“非常简单,甚至可以说粗俗——争夺权力。您要表现出对现任大家长橘政宗的不满,导致家族蒙受巨大损失。您要质疑他的领导能力,声称您才是蛇岐八家正统的领袖,要求重新执掌大家长之位。制造混乱,制造恐慌,让家族内部人心浮动。”

“真实的目的呢?”源稚女问道,他隐隐猜到了魔鬼路明非的意图。

“逼迫赫尔佐格。”魔鬼路明非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象龟带回了‘圣骸’,并声称要在‘葬礼’上焚毁。这个消息对赫尔佐格而言,如同晴天霹雳。他数十年的谋划,核心就是圣骸!他绝不可能坐视圣骸被毁!现在,再加上您这位‘前代影皇’的突然回归,强势争夺权力,会让赫尔佐格产生强烈的危机感。他会觉得自己的计划正在失控,他的时间不多了,他的伪装随时可能被揭穿。这种内外交困的巨大压力,会像绞索一样,死死勒紧他,逼迫他铤而走险,加速行动!”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他会更加迫切地想要得到圣骸,甚至可能……在葬礼之前,就忍不住出手抢夺!或者,在葬礼上孤注一掷!只要他动,只要他暴露真实的意图和身份,我们的机会就来了。您的回归,就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加速他走向毁灭的催化剂。”

上杉越听着,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般深刻,眼神却越来越亮。他明白了。这不是为了权力,这是为了复仇!为了将那个躲在“橘政宗”面具下的恶魔彻底逼入死角!

“哈哈哈!好!好一个阳谋!”上杉越突然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快意和决绝,“让那老东西以为老头子我是回去跟他抢位子的?让他以为我老糊涂了,只在乎那点虚名?妙!妙啊!这样他才会真的急!才会露出狐狸尾巴!放心吧,路君!演戏是吧?老头子我当年在神社里,对着那些虚伪的老家伙演了几十年!这次,为了我的孩子们,这出戏,我给他演得轰轰烈烈!保证让那老东西坐立难安!”

他猛地一拍油腻的案板,震得碗筷嗡嗡作响,一股久违的、属于影皇的霸道气势油然而生,尽管穿着沾满油污的作务衣,却仿佛重新披上了威严的甲胄。

“就这么定了!”上杉越斩钉截铁。

事情议定,离别的时刻也随之到来。源稚女和绘梨衣站起身。源稚女对着上杉越深深一躬,姿态优雅而郑重:“父亲,请务必小心。我们在高天原,等您的好消息。”

绘梨衣也学着哥哥的样子,认真地鞠躬,然后在本子上写:

【父亲,小心。等您。】

上杉越看着眼前这对失而复得的儿女,眼中充满了不舍,但更多的是坚定。他用力点点头,声音有些沙哑:“去吧,跟着路君。不用担心我,老头子我…还没那么容易倒下!等解决了那个祸害,我们…我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

源稚女牵起绘梨衣的手,最后看了一眼灯光下父亲那既熟悉又陌生的苍老面容,转身,随着魔鬼路明非和衰仔路明非,融入了小巷的黑暗之中。

上杉越站在屋台车门口,久久凝望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一丝身影。夜风吹动他花白的鬓发,他佝偻着背,却站得异常笔直。浑浊的泪水早已风干,只剩下眼底燃烧的熊熊火焰——那是为守护家人而重燃的战意。

高天原深处,一间未被之前的战斗波及、依旧奢华温暖的私人宴会厅内,气氛与外界紧绷的局势截然不同。

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芒,映照着昂贵的波斯地毯和丝绒沙发。

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醇香、陈年威士忌的烟熏气息,以及刚刚送来的、摆满了长桌的珍馐美馔的诱人香气。

这里暂时成了风暴眼中的宁静港湾。

魔鬼路明非慵懒地陷在中央最大的沙发里,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冰块撞击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源稚女坐在他对面,正姿态优雅地调试着一台老式的黑胶唱机,舒缓的爵士乐如同丝绒般流淌出来,暂时抚平了所有人心头的焦躁。

绘梨衣则蜷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抱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玩具熊,好奇地看着哥哥摆弄那些对她而言很新奇的机器,小本子放在手边,偶尔写写画画。

凯撒·加图索早已脱掉了沾满硝烟和泥土的外套,只穿着一件丝质衬衫,领口随意地敞开着,露出线条优美的锁骨。

他斜倚在吧台边,手中端着一杯色泽如红宝石般的顶级勃艮第,姿态依旧带着贵族的闲适,但眼神深处却少了几分平日的玩世不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楚子航聊着,或者说,是他单方面地在说。

楚子航安静地坐在凯撒旁边的高脚凳上,村雨靠在一旁。他面前放着一杯清水,黄金瞳低垂,仿佛在冥想,又仿佛只是单纯地在休息。

只有在凯撒提到某个关于剑术或者战术的关键点时,他才会极轻微地点点头,或者用最简短的词汇回应。

芬格尔则完全抛弃了形象,整个人呈“大”字形瘫在厚厚的地毯上,头枕着一个天鹅绒靠垫,一手抓着一个巨大的烤火鸡腿,另一只手还拎着半瓶伏特加,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感叹着:“呜…活过来了…这特么才是人生啊!之前挖洞那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儿…嗝…”

气氛看似放松,但一种微妙的、心照不宣的情绪在空气中流动。所有人都知道,魔鬼路明非离开的时刻在逼近。这位如同彗星般降临、以雷霆手段搅动风云、将他们从绝望边缘拉回并凝聚在一起的神秘存在,即将划破夜空,回归属于他的星海。

这种认知,让这场短暂的“休憩”带上了一层淡淡的、名为告别的底色。

“喂,路明非,”凯撒晃了晃杯中的红酒,打破了爵士乐的温柔包围,他的目光投向沙发上的魔鬼路明非,带着探究,“回到你的时空后,打算做什么?继续当你的…嗯…‘高天之君’?还是准备安心当个新郎官?”他刻意用了轻松调侃的语气,试图冲淡那份无形的沉重。

魔鬼路明非啜饮了一口杯中的液体,眼神透过缭绕的烟雾,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处理一些…收尾。然后,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平凡’的生活。”他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带着点自嘲的弧度,“陪陪绘梨衣,教教学生?谁知道呢。时间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意义总是有些不同。”他没有明说“我们这种人”指的是谁,但在场的人都心领神会——那是超越了普通混血种,甚至超越了龙王的范畴。

源稚女将一张黑胶唱片轻轻放在唱机上,唱针落下,流淌出更加悠扬的旋律。他转过身,紫眸看向魔鬼路明非:“无论归于何处,君所开辟之路,吾等铭记于心。”他的话语带着古风般的优雅,表达着最深的敬意。

绘梨衣放下玩具熊,拿起小本子,认真地写了一会儿,然后举起:

【路君,要常回来看我们!和绘梨衣(另一个)要幸福!】

她的眼神纯净而真诚,带着对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和路明非的美好祝愿。

魔鬼路明非看着那行字,深邃的黑眸中似乎有涟漪荡开。他对着绘梨衣,极其罕见地露出了一个清晰、温和的笑容:“嗯。我会的。她也很好,谢谢绘梨衣。”

这句回应,让绘梨衣开心地眯起了眼睛。

“好了好了!说那么多干嘛!”芬格尔挣扎着从地毯上坐起来,抹了抹油乎乎的嘴,抓起那半瓶伏特加,摇摇晃晃地走到中央,“来来来!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谁是谁!路老大,不管你是哪个时空的,你是我芬格尔这辈子见过最牛逼的!没有之一!这杯敬你!干了!”他豪气干云地对着瓶口就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衣襟。

芬格尔的举动像点燃了引线。凯撒也站起身,举起了手中的红酒杯,金色的发丝在灯光下闪耀,他脸上带着贵族式的矜持笑容,但眼神却无比真挚:“虽然你这家伙神神秘秘,手段也…嗯,别具一格。但不得不说,跟你合作,很痛快!敬你,路明非!敬我们共同揍过的八岐大蛇和即将揍扁的赫尔佐格!”

一直沉默的楚子航也站了起来。他没有端酒杯,只是对着魔鬼路明非,微微颔首,黄金瞳中燃烧着平静却坚定的光芒:“保重。”两个字,重逾千斤。这是来自楚子航的最高认可。

源稚女优雅地拿起一杯香槟。绘梨衣也端起了自己的果汁杯。

魔鬼路明非看着眼前这群身份迥异、性格鲜明,却因共同的目标和经历而短暂凝聚在一起的伙伴,脸上那惯常的冰冷与疏离彻底褪去。他站起身,拿起桌上那瓶最烈的伏特加,直接对着瓶口。

“敬过去。”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敬现在。”他仰头,灌下了一大口,火辣的酒液如同燃烧的熔岩。

“敬未来。”他将酒瓶重重顿在桌上,目光扫过每一个人,“敬你们的自由,敬你们即将拥有的…没有阴影的人生!”

“干杯!”芬格尔大吼一声。

“干杯!”凯撒、楚子航、源稚女同时举杯。

绘梨衣也用力举起了她的果汁杯。

烈酒入喉,甘甜与灼烧感并存。这一刻,身份的隔阂、时空的界限仿佛都被这浓烈的酒精冲淡。

凯撒抛开了加图索继承人的优雅,用力拍着魔鬼路明非的肩膀,大声说着意大利语的祝酒词;楚子航虽然依旧话少,但紧绷的嘴角明显放松,甚至主动接过芬格尔递来的酒杯抿了一口;芬格尔更是彻底放开了,抱着酒瓶又唱又跳,五音不全的歌声响彻房间;源稚女优雅地笑着,偶尔应和几句,紫眸中映着温暖的灯光;绘梨衣看着大家开心的样子,也抱着玩具熊咯咯地笑,在本子上画下一个个开心的笑脸。

魔鬼路明非成为了这场狂欢的中心。他不再是一个冷漠的布局者或高高在上的君王,而是卸下了所有重担的旅人。

他与凯撒碰杯,听芬格尔讲着不着边际的烂话,偶尔回应源稚女优雅的祝词,甚至俯身看了看绘梨衣画的小画,嘴角带着真实的笑意。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也愈发…伤感。意识到离别就在眼前的情绪,在酒精的催化下,开始发酵。

“喂,魔鬼师弟,”芬格尔抓起地上半罐冰凉的啤酒晃了晃,“你这就要……溜了?”

凯撒摇晃着瓷瓶的动作顿住了。楚子航抬起眼,黄金瞳的光芒稳定地投向阴影中的路明非。

“嗯。”魔鬼路明非的声音从暗处传来,平静无波,“锚点的引力越来越强,我压不住多久了。”

“另一个世界……”凯撒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瓶身,蓝宝石般的眼眸里掠过一丝复杂的波澜,“那个我……?”他扯出一个近乎嘲讽的笑,“真是……糟糕透顶的结局。”

“比我们这边还惨?”芬格尔怪叫一声,随即又泄了气似的瘫回去,“妈的,怎么感觉哪条时间线都这么坑爹……早知道当年就不该信校长那张破嘴,说什么屠龙是男人的浪漫……”

楚子航沉默地起身,走到房间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壁柜前,拉开柜门。里面没有武器或文件,只有几个落满灰尘的粗陶酒坛。他抱出一个坛子,拍掉封泥上的灰,揭开封口。

一股极其清冽、带着淡淡米香的酒气弥漫开来,远非凯撒手中昂贵清酒可比。他找来几个同样粗朴的大碗,默不作声地倒满,清澈的酒液在碗中荡漾。

没有言语,他先将一碗酒稳稳地放在凯撒面前,又放了一碗在芬格尔身边的地上,最后端起两碗,走到魔鬼路明非所在的阴影边缘,将其中一碗递了过去。

凯撒看着眼前粗陶碗里清冽的酒液,又看看楚子航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狂放和苍凉:“哈!哈哈哈哈!敬该死的平行世界!敬我们这群在烂泥里打滚还要假装很酷的傻逼!”他抓起酒碗,对着阴影,“另一个我要是敢松开诺诺的手……”他顿了顿,蓝眸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刀锋的寒光,“你替我抽死他!”

芬格尔也爬起来,端起碗,脸上的嬉皮笑脸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历经世事的疲惫和真诚:“敬老板!虽然你丫手段黑心又手辣,但……谢了!谢你让老子还能躺在这里喝啤酒吹牛皮!要是……要是你回去看见饿死的那个我,记得……记得替我多吃几顿好的!”他声音有些哽咽,用力抹了把脸。

楚子航举起碗,黄金瞳凝视着阴影中的路明非,声音低沉而清晰:“敬生路。”千言万语,尽在其中。

魔鬼路明非从阴影中伸出手,接过了那碗粗粝的陶碗。

碗壁上似乎还残留着楚子航掌心的温度。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碗举至齐眉,对着凯撒,对着楚子航,对着芬格尔,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辛辣滚烫的液体一路灼烧至胃里,带着旧时光的尘埃味道。当他放下空碗时,嘴角似乎极其短暂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凯撒猛地将碗中酒灌下,随即狠狠将空碗砸在榻榻米上!“哐当”一声脆响,如同摔碎了某种沉重的枷锁。他大步上前,在芬格尔的怪叫和楚子航微微睁大的黄金瞳注视下,一把将魔鬼路明非狠狠拽入怀中!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对方的骨头勒断!

“听着!”凯撒的声音在路明非耳边炸响,带着酒气和不容置疑的霸道,“活着滚回你的世界!把奥丁那狗杂种钉死在英灵殿的破门上!然后……”他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替我告诉那个抱着诺诺的傻逼凯撒……别松手……死也别他妈松手!”

芬格尔也嚎叫着扑了上来,像一头笨重的树熊,挂在了两人身上:“老板!记得告诉那个的我……一定要抓紧他女孩的手,不要再喝酒误事了!”他的眼泪鼻涕蹭了路明非一肩膀。

楚子航站在原地,看着这混乱而炽热的一幕。他的黄金瞳在昏暗的光线下剧烈地波动了一下,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

最终,他迈开脚步,沉默而坚定地加入了这场混乱的拥抱。他没有说话,只是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某种力量传递过去。

四个身份迥异、背负着不同宿命的男人,在酒精和离别面前,抛弃了所有骄傲和疏离,紧紧抱成一团,如同暴风雨中互相依偎取暖的困兽。

粗重的喘息、压抑的哽咽、语无伦次的祝福在宽敞的和室里回荡。凯撒的金发凌乱不堪,昂贵的衬衫皱成一团;芬格尔的眼泪混着鼻涕;楚子航紧抿的唇角微微颤抖;阴影中的路明非,身体僵硬了一瞬,最终缓缓放松,任由自己被这滚烫而混乱的兄弟情谊淹没。

“都要……好好的……”芬格尔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一定……要幸福。”凯撒的声音闷在路明非的肩膀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软弱和期许。

楚子航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无声的誓言在沉默中震耳欲聋。

窗外的东京灯火璀璨依旧,如同永不疲倦的巨兽。高天原的和室里,这场以酒为名的嚎啕与拥抱,是对旧日伤痕的粗粝祭奠,亦是对未竟之路最悲壮的壮行。

魔鬼路明非闭上眼,将这份属于第三条时间线的、短暂却滚烫的温度,深深烙进即将回归战火与硝烟的灵魂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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