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寂的袖口还在渗血，一滴一滴砸在石板上。那黑影像是活过来似的，把他的蛊虫卷得干干净净，连点渣都没剩下。赤璃的机关傀儡挡在前面，关节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
她盯着那张脸，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味。
“是你？”
那人缓缓抬头，嘴角扯出个怪异的弧度：“真巧啊。”
玄寂声音压得很低，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不是……死了吗？”
兜帽被掀开，一张苍白的脸露出来。眉心一点红痕，在夜色里刺眼得很。他抬手，指尖缠着黑气，像蛇一样扭动：“幽冥殿主给了我命，也给了我任务。”
赤璃瞳孔缩了缩：“你是……青冥国师？”
“现在是‘影蚀’。”他笑了一声，“你们呢？准备怎么死？”
话音刚落，一道黑光就劈了过来！
赤璃操控傀儡迎上去，手臂当场断了两截，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玄寂咬破手指，指尖一抹，在袖子里画了个符。蛊虫刚飞出来，就被黑影吞了，连个泡都没冒。
“没用的。”青冥国师慢悠悠地说，“幽冥殿主早研究过你的手段。”
玄寂眼神一冷，右手轻轻一抖，袖子里滑出一根银针。他不动声色地夹住，低声说：“拖住他。”
赤璃点头，傀儡立刻展开，毒镖和火弹齐发，逼得对方后退几步。玄寂趁机闪身而上，银针直取咽喉！
青冥国师侧身躲开，银针擦过脖子，划出一道血线。他怒吼一声，掌中黑气暴涨，狠狠拍向玄寂胸口。
玄寂闷哼一声，撞在墙上，背脊一阵剧痛。赤璃想冲过去，却被黑影缠住脚。
“你们逃不掉的。”青冥国师冷笑，“三国皇室都在我们手里，你们还能往哪儿跑？”
玄寂抹了下嘴角，目光沉得吓人：“你说什么？”
“霜月、青冥、赤焰……全都换了主人。”他嗤笑，“你以为你在对抗一个组织？天真。”
赤璃心里一紧，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们必须马上去赤焰皇室。
“走！”玄寂低声喊。
赤璃立即行动，傀儡炸开，浓烟和火光瞬间弥漫。两人趁乱撤退。
青冥国师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跑吧，反正……你们也没地方可去。”
——
三日后，赤焰皇城。
玄寂和赤璃换了一身普通衣裳进城。街上的气氛不对劲，守卫多了好几倍，百姓走路都低着头，不敢看人。巡逻兵比卖菜的还多。
“不太对。”赤璃低声说，“这不像戒严。”
玄寂皱着眉头：“看来幽冥殿的动作比我们快。”
两人一路潜行到皇宫外。宫门前站着的不是熟悉的官员，是个穿黑袍的太监，脸色冷得像块冰。
“两位，请跟我来。”语气平静，但不容拒绝。
玄寂看了赤璃一眼，跟了上去。
穿过几道门，进了一间偏殿。烛火摇晃，空气中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几个大臣坐在高座上，脸上没表情。
赤璃心里一沉。
这不是接见，是审讯。
“见过诸位大人。”玄寂拱手，语气平稳，“不知今日召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一个年长的大臣冷冷开口：“赤璃，你身为赤焰遗孤，却投靠暗阁，与幽冥殿纠缠多年，可知罪？”
赤璃脸色变了：“大人此言何意？我从未背叛赤焰！”
“还敢狡辩？”另一个大臣厉声道，“你与玄寂联手，意图盗取三国秘宝，破坏皇室安宁，证据确凿！”
玄寂淡淡问：“请问，证据在哪？”
那大臣冷哼：“你们在青冥星澜古城遗址的行为，已有记录。李昭使者亲自作证，称你们意图窃取玄冰玉简，并与幽冥殿余党勾结。”
赤璃震惊：“不可能！李昭明明答应协助我们——”
“他已经归顺幽冥殿。”玄寂低声说，目光扫过众人，“你们呢？是不是也被控制了？”
殿内没人说话，只有一个年轻男子皱了皱眉，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按住肩膀，压了回去。
玄寂注意到了。
“你们若执意如此，不妨先听我们解释。”他说，“我们此番前来，是为了阻止幽冥殿夺取三国皇权，而非图谋不轨。”
“够了！”老臣猛地站起来，“玄寂，你母妃曾是幽冥殿主的孪生妹妹，你却妄图挑战她，简直是自寻死路。如今幽冥殿主已掌控三国局势，你若识相，就该放下执念，归顺幽冥殿。”
玄寂冷笑：“原来如此，你们已经被洗脑了。”
老臣脸色一变：“放肆！来人——”
话没说完，外面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大门被猛地推开，一群黑衣侍卫冲了进来，刀刃直指玄寂和赤璃！
“动手！”玄寂低喝。
赤璃启动傀儡，挡下第一波攻击，同时翻身后撤。玄寂袖中蛊虫激射而出，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撕碎！
“果然……这里有克制蛊术的力量。”玄寂咬牙。
赤焰皇室内部，竟然布下了专门针对他的阵法！
“你们早有准备。”赤璃冷声质问。
老臣冷冷道：“既然你们不肯归顺，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赤璃怒火中烧，机关傀儡迅速展开，释放爆裂弹，炸开地面，制造混乱。玄寂趁机跃上横梁，避开围攻，目光扫过殿内众人。
那个年轻的男子依旧坐在角落，眼中满是挣扎与愤怒，却始终不敢动作。
玄寂心中一动。
“你叫什么名字？”他忽然开口。
那男子愣了一下，迟疑片刻才低声回答：“沈清。”
“沈家之后？”玄寂眼神微闪。
沈清咬牙点头。
玄寂嘴角微扬：“很好。”
他忽然翻身跃下，直扑沈清而去！
众人惊呼，纷纷出手阻拦，但玄寂速度极快，一把抓住沈清的手腕，低声问：“你想救赤焰，是不是？”
沈清瞳孔剧震，嘴唇颤抖：“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还未被控制。”玄寂声音低沉，“现在，告诉我，皇室之中，还有谁是清醒的？”
沈清刚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住手！”
所有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缓步走入殿中，凤眸冷冽，气质高贵。
赤璃瞳孔一缩：“是你？”
女子嘴角微扬，轻轻点头：“是我。”
玄寂眯起眼：“幽冥殿的人。”
女子笑意更深：“不，是你们的老熟人。”
她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庞，眼角一点泪痣，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赤璃脱口而出：“你不是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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