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亲吻的时候，江迟意全都看着。
隔着一扇小窗，他沉默伫立，即使压抑感情，也不代表没有感情。
他深知这是报应。
就像是上次，明知道江煦在看还故意挑衅般把少女吻到软了身体求饶才肯放过，而现在，他也成为了旁观者。
但区别是——
她和江煦更相配，而他只是在强求。
不懂她、无法温暖她，只能给她冰冷的资源，相处时带给她的只有恐惧。
做得总是不好，所以他到现在也没法让崽崽靠近自己。
若其余人知道他和自己弟弟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也会让他退让。
要怎么争抢？
柔景。
木京。
宝宝。
别人的。
走廊里响起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轻轻叹息，蕴含太多情绪，无以言表。
……
十分钟没有到，席柔景就已经出来了。
江迟意跟上，没有问太多，只是沉默陪着她下去。
两个人都没说话。
很久没有和席柔景交谈过的谎言系统在她脑海里久违和她说话：
【我还以为你会对江煦心软，然后打算放弃欺骗他。】
【不，如果我放弃了，那我的一切都会被当做谎言。从我其实早就知道阿迟是江煦，到我之前都是在戏弄他，然后坐实我故意接近他的指控】
【即使现在的他知道我利用他也不会被挑拨，可是我一开始靠近他不是因为利用，而是真的把他当做朋友，有点讽刺吧，说谎的人却不想自己的所有话都被当成谎言。】
【不，这是人之常情，无论怎样你都是最好的，柔景。我们都喜欢你。】
系统总能看出她的难过，一直陪着她。
【而且我知道你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是的，我无法相信任何人。】
席柔景侧脸的线条愈发冷，从一开始她就清醒知道自己想要些什么，对他人的心软会导致自己的万劫不复。
【江煦的失忆让他之前对我的愧疚消失了，我的计划和谋算也停滞，这应该也是画家的恶意吧？】
【是。】
【我在这个世界上举步维艰。我只相信你，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无法完完全全相信任何人，系统。】
【柔景，我会帮你，一直帮你。】
【那就约好了，无论是谁从我身边消失，你都要在。】
【好。】
短暂的对话结束，江迟意和席柔景走到电梯口。
他看着少女唇上明显的红肿，从口袋里拿出了唇膏。
在她惊讶抬眼瞧他的眼神之中，他平静避开那视线，然后凑近，轻轻捏着她的下巴，认真涂抹。
两人近到呼吸都可以交融，一不小心眼神对视就能够直直望进去，甚至产生可以看到对方的心的错觉。
江迟意只盯着她的下半张脸看，莹润漂亮的唇像是花瓣。
手指轻轻摩挲，让席柔景痒到想偏头。
他知道自己有点吓到她了，也清楚她现在这样由下而上看他的眼神虽然很萌却并不是以前自己理解的喜欢他。
她害怕他。
江迟意回到了安全距离，而席柔景的视线还停留在他身上。
刚刚他离得太近了，所以让她不可避免被美色诱惑。
喜欢好看的事物是人之常情，所以她确实被他的外貌吸引，这没什么好不能承认的。
对着手机屏幕抿了抿唇膏，她用余光瞥电梯里的江迟意。
鼻尖萦绕的味道是白桃味，和她用的是一个牌子。
“你也用这个唇膏？”
“不，是给你准备的，我没有用过。”
“一直带着？”
“嗯，总会用上。”
他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江迟意。
席柔景又悄悄从旁边看他。
而目光直视前方的江迟意好像察觉到了这视线，突然出声：“你在看什么？”
“你。”
江迟意眼神微动，但片刻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自嘲一笑。
“我忘记按电梯了，抱歉。”
对方提醒他，而他刚刚居然又以为她是真的抱着其他的情感在看他。
楼层向下，电梯打开，席柔景走在前面，而江迟意落后一步，这才可以光明正大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考试结束了，这次出榜以后，你应该会成为好几个第一名，先提前恭喜你。”
他是掌控学校规则的人，所以提前得知一些消息情理之中，眼前的少女终于绽放了属于她的光芒。
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让人来妨碍她。
“嗯，也恭喜你，江迟意，你应该还是六榜第一。”
“不是。”
“什么？”
席柔景脚步停下。
“没什么，太晚了，回去好好休息。”
他不欲多说，伸手想抚摸她的头，却又收了回来，看她上车。
自己送她回去，她估计又要不自在，所以算了。
江迟意后退一步，低头给席柔景发消息。
【路上小心，还有，考试结束了，你要来看崽崽吗？】
【要来，后天下午你有空吗？】
【嗯，有空。】
他立刻回复，然后才跳转到其他软件，把排得满满的日程又见缝插针安放到其他日子里。
休息的时间更少了，但是，他眼中却浮起浅而又浅的期待。
这是卑劣的期待。
在自己的弟弟躺在医院的时候，他却在从他手中窃取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深呼吸平复心情。
放下手机的江迟意又恢复了那惫懒而冷漠的模样，他说过不允许任何人再妨碍席柔景的光芒，不是空话。
明天季妤希出院，而祁闻筝和宋予，不管他们两个在酝酿什么，都不会得逞。
第一名要给该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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