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罗小青。
倒是罗慧珍听到了声音，看到何雨水这般模样，心生怜悯：“雨水，你的棉袄呢？”
何雨水低声回应：“小了，实在穿不下。”
“唉，真可怜！何大清就这么走了，留下傻柱这么个半大的孩子，他怎么忍心带着妹妹走呢？雨水，今天就在我家吃饭吧，饭菜马上就好了！”
何雨水轻轻点头，“谢谢罗婶，只要给我半个窝头就行。
等我哥回来，让他还给你。”
“说什么还不还的，先坐下歇会儿。”
这是罗小青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何雨水凄凉的过往，竟令人心疼不已。
罗小青继续忙着处理野鸡。
何雨水盯着地上被丢弃的内脏，吞了吞口水，“小青哥，这些东西你不要了吧？给我吃好吗？”
罗小青愣了一下，“这些东西可不能吃！”
“能吃的，我会做，爸爸教过我厨艺，只要有调料，一定很美味。”
何雨水一边说着，一边又忍不住吞口水。
罗小青这才意识到，在食物匮乏的年代，许多人家连鸡骨都要煮烂嚼碎吞下充饥。
就连这些内脏都显得格外珍贵。
“行，等会儿我就整理一下，给你带着。”
“多谢小青哥！”
何雨水盯着那些内脏，眼神闪烁，这些东西足够让她省着吃上好几天，再也不会挨饿了。
很快，罗慧珍把饭菜端到了桌上，依旧是满满的一大碗米饭，香气扑鼻的红烧肉飘散在整个四合院里。
何雨水惊得说不出话来，罗家明明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啊，怎么还能吃得上这样的红烧肉和上好的白米饭？
连老大爷家都舍不得这样奢侈。
看到这般丰盛的饭菜，何雨水有些退缩：“小青哥，要不我还是先回去了吧！”
在这个年代，物资稀缺，大多数有教养的孩子看到别人家吃肉都会觉得不好意思留下。
罗小青拉住何雨水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把米饭和筷子递给她：“吃吧，顾着朵朵和果果就行了。
以后要是饿了，随时来家里吃饭。”
何雨水依然犹豫，这肉太贵重了。
罗慧珍安慰道：“孩子，吃吧，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罗小青直接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何雨水的嘴里。
肉香在口中弥漫，何雨水眼泪都出来了。
自从何大清离开后，她好久没尝过肉的味道了。
朵朵和果果，看到罗小青开始动筷，也赶紧低下头吃起来。
红烧肉的香味让后院的老太太肚子饿得咕咕叫。
她想出去讨一碗，但想起刚才何雨水来敲门时她都没出去，只好强忍着饥饿。
刘海中闻到香味，把筷子一扔：“这罗家是不是不要活了？
昨天吃酸菜鱼大米饭，今天又是红烧肉大米饭！
他们家难道藏着金山银山不成？这么挥霍！”
刘大妈冷哼一声：“还不是又打了猎物！这次弄了好些野兔和野鸡呢！”
刘海中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中院的贾张氏更是心酸难耐。
现在贾东旭刚进入轧钢厂，一个人挣钱，三个人吃饭，还要每天喝酒。
家里日子紧巴巴的，今晚也就每人一碗稀粥，外加两片白菜帮子充饥。
桌上饭菜寡淡无味，贾张氏嗅到红烧肉香气，怒从心起，将筷子狠狠掷于地上。
“罗小青这败家子，自己享福过日子，却全然不顾我们孤儿寡母。
活该他娶不到老婆，断子绝孙！”秦淮茹低头不语，心中满是疑惑，不知为何罗小青生场病后竟似换了一个人，从前哪有这般本事打这么多猎物，昨日钓鱼今日又猎获！可惜她并不知晓，罗小青今日出售一头野猪，净赚两百块，几乎抵得上贾东旭一年的收入。
他的空间里还留有一头野猪，若再卖出，便是四百块入账。
前院的阎解放被肉香吸引，“爹，咱家都半年没沾荤腥啦！瞧瞧罗家虽穷却能吃五花肉配白米饭，我也想吃！”“吃吃吃，罗小青会打猎，你能吗？”“孩他娘，咱们家饭桌半年不见肉，要不我去割点回来包饺子吧？”“包什么饺子？又不是过年过节，明天我去罗家问问，看能不能讨些骨头回来煮汤喝！”想起肉汤的香味，阎解放与阎解旷都不禁吞咽口水。
“下雨了！”罗家正用餐时，何雨柱的声音响起。
何雨水急忙咽下嘴里的米饭，“哥，我在罗婶家呢！”何雨柱进入罗家，“咦，你怎么在这儿吃饭？我不是说过，要是饿了就去一大爷家或老太太家吗？”何雨水答道：“一大爷说他们家今晚不吃饭，老太太又不肯开门，我都快饿死了！”何雨柱看到罗家的红烧肉配白米饭，目瞪口呆。
自家在四合院里就算条件不错，何大清当过大厨，家中常备饭菜，可也没这般奢侈，能吃上大米饭和红烧肉。
即便是一大爷家月薪七八十元，也舍不得这样糟蹋粮食啊。
这罗家是不是过得不太好？
正值三反、五反运动之际，百货公司四九城店对近四千种商品进行了降价促销。
仿佛某品牌牙膏从四毛七降到三毛七，黑人牙膏也从四 ** 降至三毛八。
百货商店的 ** 正在半价促销。
四九城合作总社也贴出了打折公告，折扣商品涵盖了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以及各类日常用品。
看到这些优惠信息，罗小青二话不说就买了一辆自行车，还给朵朵和果果每人添置了一套毛呢布拉吉及小皮鞋，同时也为罗慧珍选购了一套列宁装和棉鞋。
当然，她也没忘了自己，买了两套棉衣，其中包括一套毛呢列宁装。
看着花钱如流水的罗小青，罗慧珍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小青，够了，别再买了，你打猎也不容易呀！”
罗小青笑着说道：“妈，您放心吧，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就说缝纫机、收音机和半钢手表这些，从明天起，咱们家一天买一样！”
拗不过罗小青的坚持，罗慧珍只好答应。
很快，罗小青满载而归，先去派出所给新车打了钢印，接着带着罗慧珍来到化妆品柜台，挑了凡士林和杏仁蜜。
罗慧珍连连拒绝：“小青，用点普通的猪胰子就好啦。”
罗小青却坚定地说：“不行，妈，过去的三年多亏您照顾我。
现在，该是我让您享福的时候了！”
听到这话，罗寡妇忍不住流下泪来，她知道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
当初，易中海他们劝阻她收养罗小青时，都说养个孩子等于养条白眼狼，她肯定要吃亏。
但她始终坚信，小青是个好孩子。
如今，她终于可以在四合院里扬眉吐气，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罗小青不仅不是白眼狼，反而是四合院里最出息的一个。
罗小青领着换了新衣的朵朵与果果，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四合院。
一进门，阎埠贵和三大妈就被那辆崭新的自行车以及车上沉甸甸的大包小包吸引住了，眼神里满是羡慕：“小青，这车是从哪来的？”
“买的呀！”
罗慧珍坦然道：“事情是这样的，前天小青进山 ** ，居然捕到一头野猪。
这辆自行车，就是用那头野猪换的。”
阎埠贵瞪着眼睛 ** ：“野猪？这么冷的天，你竟然真的猎到了野猪？而且还换了辆自行车的价钱！”
阎埠贵心里酸溜溜的，悔恨自己当初没把罗小青留在身边，只给点吃的就行。
这寡妇真是赚翻了。
旁边的三大妈啧啧称奇：“老阎，这罗寡妇真是时来运转了！”
阎埠贵眼睛转了转，压低声音：“看来咱们以后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欺负罗家了。
得跟他们搞好关系，说不定哪天还能借他们的车去钓鱼呢。”
三大妈附和：“听说昨天三大爷帮忙照顾朵朵果果好几次，罗小青就邀请何雨水去家里吃饭，还管饱红烧肉和白米饭呢！”
阎埠贵吞了口唾沫：“这辈子我还从没一次性吃过这么多白米饭和红烧肉呢。”
罗小青刚走进中院，一大妈、二大妈、秦淮茹以及贾张氏等人正围在水池边议论纷纷，话题始终围绕着罗家。
“要说还是淮茹脑子活络，当初一眼就看出东旭是个潜力股。”
“可不是嘛，一大爷是老钳工，钢厂里想拜师的人多的是。
他每月挣七八十块，东旭随便学学，将来也能轻松挣四五十。”
贾张氏骄傲地说：“那是当然，我们家东旭可是这四合院里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
你看，四大件，只有我们家有缝纫机，别人家都没有吧？”
话音未落，罗小青已经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何雨水兴奋地迎上去：“小青哥，你买了新车？”
罗小青点头：“嗯，昨天上山打了只野猪，卖给了街坊，赚了这笔钱。”
何雨水钦佩地看着他：“小青哥，你好厉害！”
罗小青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米老鼠奶糖递给何雨水。
1952年，那时候还没有大白兔奶糖，市面上卖的是模仿英国糖果制成的、用红色米老鼠包装的奶糖。
直到1959年，这种奶糖才正式更名为大白兔奶糖，在全国范围内广为人知。
何雨水见到奶糖时，激动得热泪盈眶：“小青哥，谢谢你！哥哥，我来帮你拿东西吧！”
何雨水急忙从罗慧珍手里接过大大小小的包裹！
过了好一会儿，秦淮茹才缓过神来：“小青，你昨天打猎赚的钱，够买一辆自行车了吧？”
如今贾东旭的工资，至少要省吃俭用整整一年才能攒够买一辆自行车的钱。
罗小青没说话，只是推着自行车走向后院。
一位大妈低声说道：“这罗小青真让人刮目相看，我们四合院里头第一个买自行车的就是他！”
另一位大妈也附和：“可不是嘛，我都惊呆了。
我家老刘的工资算高的了，可还是买不起自行车呢！”
“别说老刘了，就连老易，一个月挣七八十块，也没有自行车！这罗小青真是有出息了，四合院有房又有车，将来找对象，城里姑娘也能嫁。”
听闻此言，秦淮茹心里酸楚难耐。
为什么罗小青就能买得起自行车呢？
一次打猎的收入居然相当于贾东旭一年的工资。
难道当初自己选错了？
要知道，自行车可是稀罕的奢侈品。
贾张氏气得脸都绿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有房子有自行车，还不是连个工作都没有。
等他把钱花光，再打不到猎物，看他还能得意多久！”
秦淮茹稍感安慰，是啊，她是乡下来的，却比谁都明白。
猎物可不会每天都有。
等到罗小青打不到猎物的时候，日子肯定又会过得艰难起来。
罗小青把自行车推到后院。
罗寡妇把朵朵和果果的一些旧棉衣棉裤拆了改了，给何雨水做了一套新棉袄。
尽管这不是全新的棉衣，但已经足够保暖，至少何雨水不必再像从前那样冻得直哆嗦了。
“雨水，快穿上试试！”何雨水的眼眶湿润了，自打母亲离世，父亲跟寡妇远走后，她便再也没穿过新的棉衣，哪怕这件棉衣是旧衣改制的。
但在她心里，这已经是极大的帮助：“罗婶，谢谢您！”罗小青看到换下的衣服，又单薄又薄，与春装无异，他隐约明白了为何后世的何雨水总也长不胖。
女子本就怕冷，何雨水这身子骨显然是受了寒，连根基都伤了，就连朵朵和果果也是如此，一直瘦弱得很。
看来，她们的身体都需要好好调理。
罗小青把昨天猎到的鸡递给罗慧珍，“妈，今天我们炖鸡汤喝吧，朵朵和果果太瘦弱，得补补身体。”罗慧珍皱眉，“天天吃肉多奢侈啊！”“妈，您放心，明天我去山里打猎，保证咱们家不缺吃的。”罗慧珍见儿子凡事都有规划，心里踏实不少。
但她还是想着去街道办事处找些轻松的活计，攒些钱，把家里收拾整齐些，将来给儿子找个好人家容易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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