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的瞬间，叶承霄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他瘫坐在审讯椅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呼吸急促而紊乱。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下，滴落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抽搐着，指甲在桌面上刮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不可能……柳如烟怎么可能掌握那么多证据？刑无赦那个疯子怎么会背叛他？
他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这个荒谬的念头。
假的！一定是假的！她只是在诈他！
他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唐雨晴，声音嘶哑而颤抖：“唐警官，你们没有证据……她不可能……”
唐雨晴看着他这副模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慢条斯理地翻开手中的文件夹，指尖轻轻敲了敲其中一页。
“叶承霄，你是不是以为，柳如烟只是在吓唬你？”
叶承霄的呼吸一滞。
唐雨晴微微倾身，眼神锐利如刀：“你觉得，我们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将文件夹推到他面前，指尖点在最上方的那份文件上。
“自己看。”
叶承霄的视线死死钉在纸上，瞳孔随着每一行字而剧烈收缩。
七杀帮的交易记录。
他亲自签字的转账凭证。
刑无赦的供词。
甚至还有……他曾经下令处理掉的证人名单。
每一页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神经上。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纸张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不可能……这些明明都销毁了……
刑无赦那个疯子，竟然留了这么多后手？！
唐雨晴看着他逐渐惨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怎么？不说话了？”
她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轻描淡写：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
她的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眼神意味深长。
“赵德海好像又有了新东西要交给我们。”
唐雨晴看着他骤变的脸色，微微一笑：“而且，他好像……特别想见你。”
她抬手敲了敲门，声音清晰而冷静：
“带进来。”
——咔哒。
门被推开。
两名刑警一左一右，中间押着一个戴着手铐的男人。那人佝偻着背，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淤青，显然已经吃了不少苦头。
叶承霄的瞳孔骤然一缩。
赵德海？！
赵德海低着头，脸色灰败，但当他抬头看到叶承霄时，眼中瞬间迸发出怨毒的光。
\"唐警官！\"赵德海突然挣脱刑警的钳制，踉跄着往前冲了两步，\"就是他！所有事都是他指使我干的！\"
叶承霄猛地站起身，手铐在审讯桌上撞出刺耳的声响：\"你这个叛徒！\"
\"叶承霄！你他妈还有脸说？！\"赵德海歇斯底里地吼着，脸上的淤青因激动而涨得通红，\"要不是你——\"
叶承霄眯起眼：“赵德海，你这条吃里扒外的狗，当初是谁把你从监狱里捞出来的？”
“捞我？”赵德海气得浑身发抖，“南湾工地出事，你第一时间把责任全推给我！现在你装什么清白？！”
叶承霄猛地一拍桌子：“放屁！那些事全是你自己干的！”
赵德海狞笑：“不承认？行！”他转向唐雨晴，“唐队，我有证据！他每次让我办事，都会录音自保——但他不知道，我也录了！”
唐雨晴从文件袋里取出一支录音笔，按下播放键。
“找个包工头，最好是那种没什么背景的，让他把这事扛下来，再找个监管一起背锅，就说他们偷工减料、违规操作。”
“可是叶总，这要是查起来”——赵德海颤抖的声音。
“你跟我讨价还价的？”
录音结束，审讯室一片死寂。
叶承霄的脸色彻底变了。
赵德海这个杂种……居然留了一手！
唐雨晴盯着他：“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这些证据全是伪造的！\"他嘶吼着，声音沙哑，\"录音是合成的！视频是pS的！赵德海这条疯狗在乱咬人！\"
唐雨晴面无表情地推开门，身后跟着两名刑警，手里捧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既然你这么坚持...\"她将电脑转向他，点击播放键，\"那就看看这个。\"
屏幕亮起——
画面中，叶承霄与刑无赦相对而坐。
\"我需要几个'家属'，\"叶承霄压低声音，\"在媒体面前演场戏，证明柳氏的赔偿已经到位...网上那些闹事的，都是冒牌货。\"
刑无赦轻笑一声，蝴蝶刀在指间翻转：\"就这？\"
\"还有，\"叶承霄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帮我处理掉那些...真正的家属。\"
茶壶悬在半空，刑无赦的动作顿了顿。
\"400万，\"他的声音带着蛊惑，\"我让他们永远闭嘴。\"
画面中，叶承霄的瞳孔微微收缩，但很快，他端起茶杯——
\"合作愉快。\"
视频结束。
叶承霄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他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唐雨晴又推出一份文件：\"银行流水显示，当晚你的秘密账户确实转出了400万。\"她冷笑，\"也是伪造的？\"
叶承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冷汗浸透了衬衫。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再次打开。三名身穿黑色制服、胸前别着金色徽章的人无声走入——
武者监察院！
为首的男子面容冷峻，声音如铁：\"叶承霄，你涉嫌雇佣武者对平民实施谋杀，现由监察院与警方联合审理。\"
叶承霄浑身发抖，眼中的最后一丝侥幸彻底熄灭。
完了，全完了...
突然，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头：\"等等！他们不是没死吗？！\"他的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尖利，\"我记得昨天抓我之前，网上还有他们发的举报视频！既然人还活着，那我的罪名是不是可以...\"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因为陆明远已经将一叠照片甩在了他面前。
照片上，是一具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谁告诉你没死的？\"陆明远的声音冷得像冰，\"根据法医鉴定，这些被害者家属早在三天前就已经死亡。\"
叶承霄的瞳孔剧烈收缩。
\"那段视频...\"陆明远俯身，一字一顿道，\"是他们生前录制的，设置了定时发布。\"
审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突然，他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芒：
\"我...我愿意赔偿！多少钱都行！\"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可以把全部财产都赔给他们家属！\"
唐雨晴冷笑一声：\"现在知道赔偿了？\"
她猛地拍下一份文件，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被害者家属生前发出的求助信——
\"求求您叶总，我女儿才八岁...\"
\"我们不要钱，只想要一个真相...\"
\"我丈夫的遗体还在停尸房，我们连安葬费都...\"
\"当初他们跪在你公司门口时，\"唐雨晴的声音像刀一样锋利，\"你怎么不说愿意赔偿？\"
叶承霄的双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的身体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声音嘶哑得不成人形：\"我...认罪。\"
但下一秒，他突然暴起，扯着手铐怒吼：\"但凭什么只抓我？！邢无赦呢？！那些事都是他派人干的！\"他的眼中布满血丝，\"就因为他是武者？你们不敢动他？！\"
唐雨晴与监察院的人对视一眼，淡淡道：\"放心，他跑不了。\"
她俯身，在叶承霄耳边轻声道：
\"要不了多久，你就能在监狱见到他了。\"
唐雨晴的话音刚落，叶承霄的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
\"好！好！我等着看他怎么死！\"他狞笑着，手铐在桌上撞出刺耳的声响。
然而，监察官陆明远却冷冷开口：\"不，你见不到他了。\"
唐雨晴眉头一皱，侧目看向陆明远——这家伙怎么突然说反话？
陆明远面无表情地继续道：\"邢无赦已经死了。\"
审讯室内瞬间寂静。
\"什么？\"唐雨晴下意识出声。
叶承霄的笑容僵在脸上，瞳孔骤然收缩：\"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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