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三千，像是又老了80岁，他疲惫地躺在中药店的一张摇椅上，闭上了眼睛。
他实在想不明白，针灸为什么能一把针，直接往屁股上扎。
为什么各大名医，都看不出问题，被苏百里一把针就能扎好。
他对中医的认知，有些颠覆了。
沐清雨轻声说道：“爷爷，你累了吧，休息一会，饭一会就好。”
忽然身后响起一阵响动。
苏百里正在一个一个打开中药店的药匣子，他拿起一把中药，闻完就扔里面。
木匣子也不关，就继续拉开下一个再闻。
“你看什么？小傻子！”
“有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什么的吗？”苏百里头也不回地继续查看。
“你想什么呢，三十年的人参都是天价，一百年的有没有都难说，别翻腾了。”沐清雨气冲冲地走到柜台里面。
一个个地把木匣子关上，她一个箭步抓住苏百里：“别翻腾了，吃完饭，快点回家去吧。”
“不是说了吗？我没家，以后吃住，就在你这里了……”
“你脸皮可真够厚的啊，大仙，你要是真没家……哎……吃完饭再说吧。”
沐清雨对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很无奈，从二楼的厨房里，不停地往外端菜。
两个素菜，一凉一热。
“这伙食够差的啊？没点肉啊，鱼啊，什么的吗？”苏百里大模大样的，率先坐到餐桌前。
“咱们这小店，赚不了几个钱，现在有病谁还看中医啊，凑活吃吧！”
沐清雨突然转身：“哎，你叫什么呀，还不知道你叫啥呢。”
“我叫苏百里。”苏百里端起碗，就开吃。
忽然沐三千，站起身来，走到苏百里面前，拱手道：“苏先生，医道通神，老头子百思不得其解，能否讲解一二啊。”
“这个嘛......”苏百里扒拉了两口米饭，心中暗笑。
沐清雨扶助爷爷：“爷爷，你累了吧，你怎么了，他就是个傻子，他会什么医术啊。”
忽然门外有人喊道：“小先生在家吗？”
“谁啊？”沐清雨正要出门。
“是卢教授，进来吧。”苏百里吃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
卢教授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苏百里面前：“小先生，有神鬼手段，我想留在先生身边，学习一些时日，不知道行不行？”
苏百里咽下口中的饭菜，呼噜噜地喝了一口菜汤：“道……不可轻传啊！”
卢教授瘦得和麻杆一样的身体，深深一躬：“我，愿意拜先生为师，请师傅传下道统，弟子一定传扬光大。”
“这个嘛……”
卢教授深深鞠躬，端起餐桌上的一个粗瓷大碗，大碗里是菠菜汤。
“师傅在上，弟子给你敬茶了！”
“放下，放下，行吧，我就收你当我的开山……”
“等等，苏先生！”沐三千，一把夺过卢教授手中的菜汤，往桌子上一顿。
“你堂堂一个教授，怎么一点礼仪规矩都不懂？”
“沐大夫，你什么意思啊？这里没有茶水，一切从简不行吗？”
沐三千脖子都红了：“我不是说这个事情，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先来后到吧，我正在拜师呢，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你还想当开山大弟子，玩去吧你！”
卢教授思索了一下：“你说的有道理，况且你也比我大几岁，你该当开山大弟子。”
“这就对了吗，你拜师，我也不反对，我是大弟子，你是二弟子就很好。”
“对对，我赞成。”忽然，卢教授手指着门外：“哎，小伙子，你看什么病啊？哪里不舒服？”
沐三千一脸笑意，转身望向门外，空空如也。
他马上反应过来，心中大骂老奸贼，上他的当了。
卢教授抢先端起菜汤：“师傅，请干了这碗菜汤，我就是你的开山大弟子了！”
沐三千虽然80多岁了，这一次动作迅捷无比，不输年轻人，他一把抢过菜汤，菜汤撒了一地。
“老奸货，你太鸡贼了，师傅，你晕倒在店门口，可是弟子救的你啊，这事情，你老人家千万别忘啊。”
“师傅喜欢收谁当大弟子，就收谁，别在这道德绑架，你这老东西心术不正！”
沐三千气的胡子都哆嗦了：“小雨，快、快帮爷爷，把这个老鸡贼打出去，快。”
沐清雨瞪着大眼，一脸懵逼，半天没搞明白怎么回事。
“爷爷，苏百里哪会什么医道啊，你老糊……你怎么……”
“不可胡言，要有礼貌，苏师的医道可通鬼神！”
“这……”沐清雨实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再看苏百里，还在悠闲地端着大瓷碗，喝菜汤。
“怎么回事，小傻子，快说话啊。”
苏百里咳嗽一声：“不如你们抓阄，决定谁是大师兄。”
他从米饭里，挑出一粒米，拿在手里，来回地倒腾。
“猜吧，哪只手里有米，谁猜对了，谁是大师兄。”
卢教授率先，抓住苏百里的左手：“我猜这只！”
沐三千只好抓住右手：“先抢有啥用？说不定在那只手呢？”
打开手掌，卢教授大嘴都笑到耳朵边上了。
原来米粒在左手：“我是开山大弟子了。”
“不行，不算，这次不算，再来一次。”
“你一把岁数了，能有点诚信吗？凭啥不算？”
“反正不算，爱咋咋的……”
沐清雨大大咧咧的性格，一把扭住了苏百里的耳朵：“让我爷爷当大弟子，快点。”
“哎呀！好好好，你爷爷是大弟子，快放开……”苏百里呲牙咧嘴地揉耳朵。
“臭丫头，我一棍，送你升天，信不信？我一代仙帝，受你欺负吗。”
“我这就不让你吃饭，你信不信？”沐清雨毫不示弱。
“师傅，你不能这样啊，我是大弟子啊，怎么说改，就改了……师傅，你要有点诚信啊。”卢教授急得满头大汗。
“闭嘴，我说谁是大弟子，谁就是大弟子。”
“就是！师傅说了算。”沐三千得意了。
两人也不吃饭，一脸期待：“师傅，快快给我们传授医术吧，弟子们学会了，也好造福众生，给师傅传道啊。”
苏百里，扣着牙缝里的绿菜叶子：“道不可轻传，我要考察你们的心性，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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