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在银行里开的还有保险柜,这倒是陈阳他们这些警察都没有想到的。按照正常人的思维理解,小偷的东西,大部分都不是属于自己的,肯定是找个谁都不知道的犄角旮旯藏起来,越是隐秘才会愈发安全。可是,眼前人的思维,却是大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没想到这人的胆子不是一般的大,居然敢堂而皇之地在银行里开了保险柜,然后把赃物都藏在了银行的保险柜里面,确实是陈阳之前没有猜到的。他还一直以为,嫌疑人会把赃物选择分散藏匿的方式,甚至有可能已经偷偷变卖了其中的一部分,哪里能想到,这人的胆子,实在是大的出奇。
陈阳看了吕娴一眼,吕娴立马就明白过来,陈阳是什么意思,走到嫌疑人的身边,伸手在他身上的口袋里摸了几下,一个精致的钥匙就落在了吕娴的手里。吕娴走回到座位上坐好,钥匙就放在二人面前的桌上,陈阳拿着钥匙看了一会,这才放下了,等待着嫌疑人自己开口。或许是案子办到现在这个程度,嫌疑人自己也知道,自己多半是狡辩不了了,干脆就全都说干净好了,说不定,还能给自己争取个减刑之类的优待。因此,不等陈阳继续开口,这人就继续说起了其他的事情:“警官,我也想过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可是实在是找不到工作啊!”嫌疑人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看起来好像是非常后悔的样子,可是,之前陈阳就判断过,这人多半是有前科的人,应对警察的盘问,居然能说的好像是煞有介事的样子,因此,对于这些说辞,现在审讯室里的三个警察,没有一个人是相信的。
见警察全都是面无表情,嫌疑人知道,这些人不好糊弄,不是那些没有什么见识的蠢货,只是这一套,肯定是不能让自己顺利蒙混过关的。于是,嫌疑人继续开始了自己接下来的其他表演。看着嫌疑人涕泪横流的样子,陈阳和吕娴都是一样的心思,这人的演技这么好,不去影视城那给人当群演混个出路,还真是可惜了,要是能去那种地方混,说不定几年以后,又是一个草根崛起的传奇故事。不过很遗憾,这世上很多东西都有,可就是没有后悔药可以买的到。这种拙劣的表演,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眼见着陈阳和吕娴压根就不相信,嫌疑人的眼睛一直都是非常干净,刚才他可以说是声泪俱下了,除了之前真的挤出来几滴眼泪还有一点鼻涕外,后面基本上就是在干嚎,嗓子还不小。得亏嫌疑人比较年轻啊,刚才哭嚎了能有小二十分钟的时间,这要是换了一个上了年纪,身体又不好的人,这会怕是已经进去医院抢救了吧。
见自己的演技完全不能骗过陈阳他们,嫌疑人这下是彻底没有了办法了,如今他已经被限制了自由,而且还是被当场捉住了,证据都摆在了警察的面前。之前听说其他人都早已经被审讯完毕了,虽然暂时嫌疑人还不知道结果,但是用屁股想想,那些人肯定是不能跟自己讲什么义气,肯定是早就把自己给卖了。对于这一点,嫌疑人也是深信不疑的,自己和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算不上有什么交情,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窜房入户,盗窃得手的很多东西,都是嫌疑人自己找买家出手的;所得到的那些好处,虽然他嘴上说着,所有弟兄们人人有份,但是实际上,东西卖出去之后,得到的钱财,其实早已经被他过了一道手,早早地就已经截留了一部分下来,当然,也不敢截留大部分,而是其中的三成。但其实也已经不是一笔小数字了,只要这次自己可以逃掉,拿上那些钱,还有自己在银行保险柜里的东西,跑去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潇洒地过完这辈子,那也是没有任何问题的。想到这,嫌疑人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陈阳在审讯过程中,习惯性地会一直盯着嫌疑人的表情琢磨事情,刚才嫌疑人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虽然是转瞬即逝,但是陈阳的眼睛堪比高速摄像机,还是非常清晰地捕捉到了这个画面。为了撬开这人的嘴巴,陈阳和吕娴低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走出了审讯室,直奔负责监控录像的地方。过了五分钟,陈阳再次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盘还散发着热气的录像带,那是刚刚从监控室里拷贝出来的带子,有了这东西,肯定可以彻底击垮嫌疑人的心理防线。
陈阳回来的时候,嫌疑人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嘴上还在说着:“警官,我就这么一点事情瞒着你们了。哦,不,我全都交代完了,很多事,就连那些手下人都不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了,能不能向法院求求情,少判我几年?”陈阳和两位同事听完了这话,心里就已经有谱了,这人绝对是进去过不少次了,连这个事情都知道的,看来,之前陈阳的怀疑没有错,这人指定还有什么,是没有交代清楚的,不过,眼下时间已经是真的不早了,今天一整天,陈阳他们三个人,在二号审讯室工作了这么几个小时,现在浑身都没有多少力气,而且这也是个耗费精力和脑细胞的活,不但需要一个好身体,还要和嫌疑人玩心眼,斗智力,能坚持到现在天都有些微微黑下来,其实已经是殊为不易了。
陈阳几人做完了记录,却并不急着让嫌疑人签字,这个工作,目前来说还不能算是完成了,自然是不能草草了事的,只是让人把嫌疑人带下去,继续看押起来。工作了一天,一直在这里坐着,看似一动不动,但是比平时工作可是累多了,晚上还有别的事,不能在这里一直这么耗下去。起身活动了一会身体,让血液开始在全身流淌起来,缓解着身体上的不适,陈阳这才觉得人身上舒服了很多。对于在一边负责打字记录审讯全程的同事,陈阳也表示了感谢,只是人家倒也客气,直说这是她的工作,三人在审讯室外分开,然后各自回去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如今也快要下班了,陈阳和吕娴,打算晚上出去外面吃个饭,同时,也可以好好商量一下,对于这个案件的看法。
吕娴不知道陈阳心里想的事,她只是觉得,今天的工作,有些出奇的顺利,顺利的,她都觉得好像不大真实,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哪里不对劲,吕娴又有些说不上来。看到陈阳脸色平常,吕娴还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了,导致自己精神不大集中,要不就是,自己是不是提前更年期了,怎么这么多疑,但是也没有提前十几二十年那么久的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吕娴的脸上笑嘻嘻的,又办成了一件案子,对于吕娴来说,她还是特别满意的,尤其是看着老公的侧脸,吕娴是怎么看,都觉得老公是这个世上最帅的男人,还是自己有眼光,早早地就拿下了他,对了,好久没有骆菲飞的消息了,现在自己和陈阳都结婚了,骆菲飞应该也不好意思再来找他了吧。想到这里,吕娴的嘴角弯曲的弧度就更大了,要不是还记得自己在吃饭,吕娴都快要大笑出声了。陈阳虽然也在吃饭,但是脑子里一直都在回忆着今天一天的审讯过程,尽管有了之前几人的证词,但是陈阳还是觉得,最后一名嫌疑人的审讯过程,实在是顺利的有些不大真实,为什么他会交代的那么痛快,是故布疑阵,还是另有图谋,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就等着警察往里面钻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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