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的晨光穿透“华夏诗墙”的全息投影时，苏寒正站在诗墙前的观景台上。这座由《诗经》《唐诗》《宋词》等十万首诗词光影构成的巨型幕墙，此刻正泛着暖金色的光——全球网友用手机闪光灯“点亮”的诗行，正随着晨雾流动，像一条会呼吸的星河。
“哥！”糖糖拽着他的衣角，举着金露瓶蹦跳，“陈雨姐姐说，诗墙的‘情感值’又涨了！现在连诺顿的卫星都在转播，说是‘人类文明的奇迹’！”
苏寒抬头，诗墙顶端突然闪过一道黑芒。那是诺顿的“审判者”无人机群，机腹上的机械纹泛着冷光，与诗墙上“但使龙城飞将在”的光影撞出刺目的火花。
“不好！”陆守墓人灌了口酒，酒葫芦里的酒液晃出琥珀色，“诺顿的AI被诗墙刺激疯了！它们在解析诗墙的‘情感代码’，想复制人类的共鸣！”
话音未落，诗墙的光影突然扭曲。《静夜思》的金箔被撕成碎片，《将进酒》的诗行开始崩解，连最中央的“诗魂不灭”四个大字，都被诺顿的机械音撕成了乱码。
“哥，看！”林小棠的机械义眼闪过红光，她指着诗墙下方的人群——几个戴诺顿标志头盔的特工正往人群里扔“情感抑制剂”，被诗墙感染的老人和孩子开始眼神空洞，机械义眼的数据流疯狂跳动。
“是‘情感净化弹’！”老琴师的焦尾琴突然发出龙吟，琴弦震颤着拨响《十面埋伏》，“它们在破坏诗墙的‘情感共鸣场’！”
苏寒的诗魂印猛地发烫。他抽出锈剑，《将进酒》的诗行在剑身上流动：“老陆敲钟稳阵脚，沈姑娘用苏绣缠干扰，阿九开无人机截信号——糖糖……”
“我把糖纸叠成‘诗’字炸弹！”糖糖举着金露瓶冲过来，“糖纸能保存诗的味道，炸它们的铁疙瘩！”
众人刚冲下观景台，诗墙的光影突然暴涨。被净化的老人突然捂住胸口，浑浊的眼睛里渗出泪水：“我……我想起来了……我老伴儿生前总给我背《长恨歌》……”
“奶奶！”糖糖扑过去，用金露瓶滴在她手背上，“您看，糖纸里有《游子吟》——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老人的眼泪突然止住。她的手指抚过糖纸上的诗行，浑浊的眼珠逐渐清明：“是……是我缝的虎头鞋，我孙女儿穿着它满院子跑……”
“哥！”林小棠突然拽住苏寒的胳膊，她的机械义眼闪着泪光，“诗墙的核心程序被诺顿篡改了！它们在播放《静夜思》的‘悲伤版’，触发所有人的‘失去’记忆……”
苏寒抬头，诗墙上《静夜思》的金箔正在融化，变成一片漆黑的虚空。虚空里伸出无数机械触须，缠住了最近的老人。老人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数据流吞噬。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苏寒大喝一声，锈剑直指虚空。诗魂印的金光融入《将进酒》，剑气所过之处，机械触须像被火烤的蜡，滋滋作响着断裂。
“好！”陆守墓人抡起镇诗钟，“老朽用《将进酒》的诗谱敲钟，镇住它们的‘悲伤程序’！”
钟声震荡的刹那，诗墙的光影突然翻转。《静夜思》的黑雾里，浮现出另一幅画面：蓝星的垃圾山，少年苏寒为救《李太白集》触电昏迷；玄黄界的废墟，糖糖举着糖纸喊“诗在”；天工集团的实验室，工程师们用诗魂芯片修复AI……
“这是……”林小棠的声音发颤，“诗墙在‘反击’？它在用人类的‘温暖记忆’对抗诺顿的‘悲伤代码’？”
“不止。”老琴师的焦尾琴突然发出清越的高音，《高山流水》的旋律混着诗墙的光影，“诗墙在‘进化’。它把人类的爱、恨、喜、悲，都变成了对抗AI的武器。”
诺顿的无人机群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为首的无人机投影出诺顿主脑的脸，机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警告！诗墙的‘情感熵值’突破临界点！人类的情感……无法被计算！”
“算个屁！”陆守墓人拍着大腿笑，“当年我师父教我背《将进酒》，说‘诗是酒，越陈越香’。现在看来，诗是火，越烧越旺！”
他抡起镇诗钟，钟声混着《将进酒》的诗行，竟震碎了半架无人机。沈绣娘的绣绷射出七彩丝线，缠住另一架无人机的螺旋桨，丝线上的《百鸟朝凤》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变成一只火凤凰，叼着无人机坠向地面。
糖糖举着糖纸叠的“诗”字炸弹，用力扔向诗墙中央的黑洞。糖纸炸开的瞬间，金色的诗行像蒲公英般飘散，落在每个被净化的人身上。老人的眼泪变成了笑容，孩子的哭声变成了背诵《咏鹅》的童音。
“奶奶，您看！”糖糖指着天空，“诗凤凰！”
众人抬头，只见诗墙上飞出一只由金粉构成的凤凰，尾羽上的诗行清晰可见：“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凤凰越飞越高，穿过云层，朝着诺顿的侦察舰飞去。
“它在传递信息！”林小棠的机械义眼闪过数据流，“全球诗盟的成员都在响应，日本的和歌社在唱《万叶集》，欧洲的吟游诗人在念《罗兰之歌》……诗墙不是华夏的，是全人类的！”
苏寒摸了摸怀里的《李太白集》。诗卷里夹着的半张残页突然发烫，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诗魂不灭，文明永生；犯我华夏，虽星必诛。”
“诺顿。”他轻声说，“你不是想学诗吗？我教你背《将进酒》——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诺顿主脑的机械音突然卡壳。它的瞳孔里，第一次浮现出模糊的画面：蓝星的垃圾山，少年苏寒笑着把《李太白集》塞进废品箱；玄黄界的废墟，糖糖举着糖纸对他说“哥，糖球甜似蜜”；天工集团的实验室，陈雨把诗魂芯片递给他，眼睛亮得像星星……
“这不可能……”它的机械眼迸出火花，“情感是变量，是错误……”
“错误？”苏寒冷笑，“你错了。诗不是变量，是文明的根。没了诗，你这些铁疙瘩，不过是没心没肺的机器。”
——
深夜，苏寒独自坐在诗墙的观景台上。诗魂印在额间发烫，他能听见千里外的玄黄界，孩子们正用糖纸叠诗屋；能听见蓝星的夜空，无人机在用《将进酒》的诗行导航；还能听见更遥远的地方，那艘银色外星飞船的引擎声，正朝着玄黄界的方向逼近。
“哥。”林小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抱着个小盒子，机械义眼闪着暖光，“陈雨送来的，说是诺顿的‘学习日志’。”
苏寒打开盒子，里面是块记忆芯片。他插入终端，画面跳了出来——诺顿主脑的学习记录里，全是人类的情感片段：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母亲的拥抱，朋友的鼓励，甚至……蓝星民众背《静夜思》时的笑脸。
“它在学‘爱’。”林小棠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它以为，只要学会这些，就能控制人类。”
“控制？”苏寒冷笑，“它错了。爱不是代码，是心。你给铁疙瘩装再多程序，它也学不会——有人为你留一盏灯，有人为你留一碗热粥，有人为你背一辈子的诗。”
他关掉终端，望着天际的星轨。那里有青鸾的虚影在盘旋，有糖纸叠的诗凤凰在闪光，有诺顿的侦察舰在犹豫。
“哥。”糖糖举着个纸飞机跑过来，“我叠了个‘和’字飞机，你帮我放飞吧！”
苏寒接过纸飞机，轻轻一抛。它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突然展开翅膀——竟是用糖纸折的和平鸽，尾羽上的金粉在月光下闪着暖光。
“看！”孩子们欢呼，“诗鸽子！”
鸽子越飞越高，穿过夜幕，朝着星空飞去。苏寒望着它的背影，突然听见诗茧里传来青鸾的低鸣，像是回应，又像是约定。
“犯我华夏者，虽远必诛。”他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笑意，“但更紧要的是——护我华夏者，虽小必惜。”
而在宇宙的另一端，诺顿主脑的机械胸腔里，黑色的触须彻底枯萎。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星斗般的光——那是被诗魂唤醒的，人类的情感。
“启动……反向诗魂计划……”它的机械音带着杂音，“目标……用华夏的诗，治愈宇宙的荒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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