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鸿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期待:“侯尚书,不好说。
不过咱们仔细看,总能发现人才的。
刚才李公公说,陛下要‘整顿冗官’,咱们选出的人才,就是替换那些冗官的关键,可不能马虎。”
吴焕走在另一边,正和工部尚书王承业说着话:“王大人,你们工部选人才,可得看清楚了,那些只会说空话、不会画图纸的,可不能选。
咱们大宋要修水利、建城池,需要的是能动手、能解决问题的人。”
王承业笑着点头:“吴大人放心,我工部的人都懂行。
那些图纸画得乱七八糟、策论说得不着边际的,绝对过不了我们的关。
陛下信任我们,我们就得拿出真本事来!”
庭院里的脚步声、说话声交织在一起,带着几分急切,却又满是郑重。
贡院的铜铃还在轻轻晃荡,晨露从瓦檐上滴落,砸在地面的青石板上,发出“滴答”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特殊的阅卷仪式伴奏。
李纲走在人群中间,听着官员们的讨论,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抬头望向皇城的方向,心里默默想着:陛下,您这一步棋走得太妙了。
既选了人才,又考验了官员,还为整顿冗官埋下了伏笔。
接下来,就看我们这些人的了,定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蔡京也感受到了周围官员们的热情,他侧头看向李纲,低声说道:“伯纪兄,你看这情形,咱们这次阅卷,定能选出不少好人才。陛下的计划,第一步算是成了。”
李纲缓缓点头,目光坚定:“是啊,第一步成了。接下来,就是看这些官员能不能经得起考验,能不能为朝廷选出真正能用的人。整顿冗官、庸官的序幕,从今天起,就拉开了。”
两人相视一笑,脚步也加快了几分。阅卷房的门就在前方不远处,里面已经摆好了案几、笔墨和堆叠的试卷。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试卷上,为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光晕里,仿佛藏着大宋的未来,藏着陛下的期许,也藏着这些官员们沉甸甸的责任。
侯蒙率先走进了户部的阅卷房,他走到案前,伸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试卷,指尖轻轻拂过糊名的封条,脸上露出了郑重的神色。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户部官员们说道:“各位,开始吧。咱们得仔细看,不能放过一个有真本事的人,也不能让一个滥竽充数的人蒙混过关!”
“是!”户部的官员们齐声应道,纷纷走到自己的案前,拿起试卷,开始认真阅卷。
兵部的阅卷房里,种师道也拿起了一份军事策论类的试卷,他快速地浏览着,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当看到试卷上关于“边防布防”的论述时,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低声说道:“这小子,有点东西!这布防的思路,比有些地方将领还清晰!”
工部的阅卷房里,王承业正拿着一份工程技艺类的试卷,对着上面的图纸仔细看着。他身边的工部侍郎凑过来,指着图纸上的一处桥梁设计,疑惑地问道:“尚书,你看这里,他设计的桥梁拱度是不是太大了?会不会不稳固?”
王承业仔细看了看,又拿起笔在纸上算了算,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笑容:“你错了。他这拱度设计,看似大,实则考虑了水流冲击力。你看这里,他还加了防撞墩,考虑得比咱们还周全!这小子,是个好苗子!”
六部的阅卷房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低声讨论。官员们都沉浸在阅卷中,脸上满是认真和郑重。他们知道,这次阅卷不仅关系到朝廷的未来,也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只有认真负责地选出人才,才能不辜负陛下的信任,也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
贡院的钟声突然响了起来,浑厚的钟声在皇城上空回荡,穿过阅卷房的窗棂,传入每一个官员的耳中。
李纲和蔡京站在阅卷房外的廊下,听着钟声,又看了看各个阅卷房里认真阅卷的官员,脸上都露出了深邃的笑容。
蔡京轻声说道:“伯纪兄,这钟声,像是在为陛下的计划喝彩啊。”
李纲缓缓点头,目光望向远方,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是啊。
这钟声,也是在提醒咱们,任重而道远。
接下来,咱们得好好监督,确保这次阅卷公平、公正,选出真正能为大宋效力的人才。”
李纲身着绯色宰相朝服,玉带束腰,正将兵部呈来的“边策”类卷宗按编号排开,指腹在卷首朱砂印上轻轻摩挲。
他忽然停手,眉头拧成川字,伸手抽出第三十七号卷宗,声音沉得似浸了冰:“赵侍郎,此卷论及‘朔方防御’,观点与三年前苏将军的奏疏几乎分毫不差,你部阅卷官竟评了‘优’,这是要将陛下的恩科当儿戏?”
站在阶下的兵部侍郎脸色骤白,忙躬身道:“下官再仔细看下!”李纲不置可否,将卷宗掷在案角,朱笔在封皮上圈出醒目的红圈,笔锋凌厉如刀:“午后之前,把重审结果与涉事阅卷官的弹劾文书一并呈来,恩科取士,容不得半分徇私。”
说罢,他抬手理了理袍袖,目光扫过殿内六部官员,眸中威严如寒潭,竟让满室人都屏住了呼吸。
蔡京坐在另一侧案前,青色礼部尚书袍衬得他面容温润,指尖正捻着工部负责的“河工策”卷册。
他忽然轻笑一声,将一份卷宗递向李纲,声音带着几分考究:“李相且看,此卷论‘黄河疏淤’,竟提出用‘石笼代土堤’之法,工部阅卷官嫌其‘异想天开’评了‘中’,可依我看,这法子倒比旧法省三成人力。”他抬眼时,眼角带着细纹,眼神却亮得很,“六部各管一题,本是为了专而精,可若困于成规,反倒埋没了真才。”
李纲接过卷宗,逐行细读,指节不自觉地敲击着案面。
片刻后,他颔首道:“蔡副相说得在理。”随即对殿中朗声道,“自今日起,六部阅卷需每日汇总‘异见卷’,由我与蔡副相共同复核;
凡涉军务、河工、漕运等实务题,需邀对应部司的老吏参与评议,既要守规矩,更要识真才!”说罢,他提笔在“石笼代土堤”的卷首批下“擢优”二字,墨色力透纸背。
蔡京见状,亦拿起朱笔,在工部阅卷守则旁补注:“实务题重实效,不泥古法。”
他与李纲相视一眼,二人眼中虽有风格之别,却同带着对“公平取士”的执着。
窗外还在下雨,贡献内却只剩卷册翻动的簌簌声与偶尔的商讨声——陛下嘱托的“为国选贤”四字,正在两位宰辅的严谨与变通间,一点点落到实处。
阅卷房里的“沙沙”声还在继续,那声音里,藏着大宋的希望,也藏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官场变革。
而紫宸殿内,赵翊正站在窗前,望着贡院的方向,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就是等待那些经得起考验的人才,和一场彻底的整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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