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姐。”
姜清黎刚下车，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转头，便见莫司南和方驰朝这边走来。
她正要开口讲话，方驰喊了声“姐姐”，猛地扑过来。
他张开双臂，本来想抱姜清黎，但想到上次被姜清黎制止，便改成了抓她的衣角。
跟在后面的莫司南扶额：“……”
生怕被误会，莫司南连忙上前解释：“姜小姐，他平常不这样的，可能是太久没见你……”
污染值下降这段时间，方驰一直待在监管所，虽然心智还是九岁，但被姜清黎安抚过后，就很配合他们的工作，比一些大人还要成熟。
现在方驰换下了病号服，穿着简单的短袖长裤，那张脸不说话的时候纯粹是个风流酷哥。
但在看见姜清黎的一瞬间，就暴露了孩童的内在，头顶冒出猞猁耳朵，高兴地抖动。
好在姜清黎也知道对方年纪小，摸摸他的头发，放缓声音：“好久不见啊，小驰，你怎么来啦？污染值又提高了吗？”
“没提高，但你好久没找我玩了……我有点想你……”方驰委屈地皱眉，“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别的猞猁了？”
姜清黎一噎：“这话谁教你的？”
莫司南摸摸鼻尖：“打针的时候，他们给他放电视剧转移注意力，估计是在电视剧里学的……”
姜清黎拍拍方驰发顶：“以后别学这种台词了，油腻。”
方驰还不知道什么叫“油腻”，但在姜清黎脸上没看见电视剧女主欣喜的表情，没敢说话了，默默攥紧她的衣角。
姜清黎看向莫司南：“所以是有什么事？”
莫司南说：“是这样的姜小姐，方驰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研究员一致觉得，如果让他回到下城区，看到熟悉的景象，可能会收到刺激恢复记忆……”
“所以你们想让我带他一起去下城区？”
“是的，会有一位研究员随行照顾，不会麻烦您和谢元帅。”
他们想得也挺周到，姜清黎应下：“那我们先去吃个晚饭吧？”
-
距离出发还有一段时间，姜清黎打算先上楼到卧室检查一下行李有没有遗漏。
方驰亦步亦趋跟着。
到了楼上，电梯门打开，几位雄性的视线顿时落在他们身上。
看见方驰时，几人都不同程度地皱了皱眉。
顾念沉不住气，问：“姐姐，他怎么在这儿？”
之前姜清黎去给方驰做疗愈，顾念陪她去过一次。
那一次见面，两人还有过矛盾。
那次疗愈结束后，顾念在门口等着姜清黎，牵起她的手，笑眯眯叫了一声姐姐。
结果旁边的方驰来了句：“姐姐，他也九岁吗？怎么和我一样叫你姐姐？”
顾念冷冷道：“我刚满十八岁，而且，我是姐姐的丈夫。”
方驰点了点头。
等临走前，方驰偷偷跟姜清黎说：“姐姐，你这个丈夫好凶，我好怕他欺负你……”
悄悄话的音量对S级雄性来说别太清晰。
顾念气得牙都快咬碎了。
虽然知道方驰脑子坏了，才天天跟着姜清黎叫姐姐，但他怎么也是个成年雄性，谁知道会不会突然恢复？
突然出现在他们家，肯定没好事。
“你跟九岁的小孩也吃醋啊？”姜清黎好笑地捏捏顾念的脸颊，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听说有研究院随行，几个兽夫都在心底松了一口气。
卧室里，行李箱整整齐齐摆好。
尹诺一向体贴，姜清黎需要的都在，连娱乐时看的漫画都装进去了。
姜清黎正要将行李箱放进空间戒指，余光扫到一旁摆着的羽毛包挂和一个礼盒。
那是雀绯翎之前送的羽毛挂件，以及她准备的回礼。
想了想，姜清黎拿起来也放了进去。
正好雀绯翎也在下城区，这次带过去送给他吧。
……
出发前，姜清黎和兽夫们一起吃了顿晚饭。
这次去下城区，官方的时间是一个月，但也可能更久。
兽夫们难得齐聚一堂，没有阴阳怪气，吃了顿和谐的晚饭。
吃完饭就该出发了。
一行人一起到了楼下。
方驰和研究员先上了飞行器，姜清黎看了眼四周，问陈密：“谢佑臣和尹诺呢？怎么这么慢？”
陈密如实回答：“谢元帅有个电话，孟医生在给尹诺检查身体，应该待会就到了。”
孟医生什么时候来的？
姜清黎皱眉：“尹诺哪里不舒服？如果不能去的话，千万不要勉强。”
陈密摇了摇头：“不是，只是检查他的精神状况，元帅担心他到下城区会触景生情，和之前一样……”
说到这里，陈密猛地一顿，有些紧张地看向姜清黎。
后者疑惑眨眼。
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原来姜清黎不知道。
正要糊弄过去，姜清黎眯了眯眼：“尹诺之前怎么了？是不是和他的旧伤有关系？”
这个问题，姜清黎在尹诺刚到姜家的时候问过，当时谢佑臣说他是受了伤才会被接回。
但没有说过具体的。
姜清黎有些担心，直接道：“你不说，我去问谢佑臣。”
这件事在军内高层也不算什么大秘密。
陈密估摸着姜清黎到了那边也会知道，便道：“姜小姐，其实尹诺的身世和元帅很像。”
“很像是指……”
陈密扫了眼四周，叹了口气：“尹诺的父母原先是第三城区军事基地的医药研究员，后来调动到十二城工作，您也知道十二城环境恶劣，但也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子女会有特殊待遇，尹诺有机会到第一城区的军校念书。”
“医药研究员不算什么高危行业，只要尹诺的父母成功退休，他们一家便能永驻第一城区。”
“但很可惜，尹诺的三位父亲因为死于变异兽掌下，尹诺的母亲被变异兽生吞。”
“那天，尹诺正好到十二城探望父母，目睹了一切。”
“他的污染值瞬间飙升，发狂了一样冲进变异兽堆中，是元帅把他救了回来。”
“醒来后，他因为受了太大刺激，失去了那段记忆，元帅把他带回了第一城区。”
陈密说得很平静，但姜清黎还是有些恍惚。
她没想到，尹诺会有这么黑暗的过去……
身后传来脚步声。
规矩又克制，和往常没有区别的声音响起：“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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