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最开始呢,周的杨檦担任邵州刺史,镇守东边边境二十多年,跟齐打了好多回仗,就没输过,这就把他给傲的,完全不把齐放眼里。后来出了轵关,他就自己带兵猛冲,也不做啥防备。甲辰年,齐的太尉娄睿带兵突然杀到,直接把杨檦的军队打得稀碎,杨檦没办法,只能投降了齐。
这边权景宣去围攻悬瓠,十二月的时候,齐豫州道行台、豫州刺史太原王士良,还有永州刺史萧世怡,直接开城投降了。权景宣派开府郭彦守豫州,谢彻守永州,然后把王士良、萧世怡还有一千来个投降的士兵送到了长安。
周这边为了攻打洛阳,又堆土山又挖地道的,折腾了三十天也没拿下。晋公护就命令各位将领把河阳的路给挖断,拦住齐的救兵,然后一起围攻洛阳。将领们都觉得齐兵肯定不敢出来,就随便派了点人放放哨。
齐那边派兰陵王长恭、大将军斛律光去救洛阳,他俩一看周兵挺猛,都不敢往前冲。齐主就把并州刺史段韶叫来,说:“洛阳这会儿危险了,我想派你去救。但北边突厥也得防着,咋整呢?”段韶回答说:“北边那突厥就跟身上长个癣似的,小问题。西边这邻居才是心腹大患,我听您的,南下救洛阳。”齐主说:“我也这么想的。”就命令段韶带一千精锐骑兵从晋阳出发。丁巳日,齐主自己也从晋阳往洛阳赶。
己未日,齐太宰平原靖翼王淹挂了。
段韶从晋阳出发,走了五天过了黄河,赶上天儿连着阴雾。壬戌日,段韶到了洛阳,带着帐下三百骑兵,和将领们爬上邙阪,观察周军情况。到了太和谷,正好碰上了周军,段韶马上派人去各个营地召集骑兵,摆好阵势等着。段韶带左军,兰陵王长恭带中军,斛律光带右军。周军根本没想到他们来,都吓懵圈了。段韶远远地对周军喊:“你们宇文护刚把老妈救回去,就跑来打我们,啥意思啊?”周军喊:“老天爷让我们来的,有啥可问的!”段韶回怼:“老天爷是赏善罚恶的,那肯定是派你们来送死的!”
周军让步兵在前面,往山上冲来迎战。段韶边打边撤,引诱他们。等周军累得不行了,段韶这边下马猛攻。周军直接崩溃,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往溪谷里掉下去摔死的老多了。
兰陵王长恭带着五百骑兵冲进周军,一路杀到金墉城下。城上的人没认出来他,兰陵王长恭把头盔一摘露脸,城上才派人放箭救他。在城下的周军也赶紧撤,营寨啥的全扔了,从邙山到谷水这三十里地,到处都是周军丢的武器装备。就齐公宪、达奚武还有庸忠公王雄在后面带着兵抵抗。
王雄骑马去冲斛律光的阵营,斛律光往后退,王雄在后面追。追着追着,斛律光身边的人都跑光了,就剩一个小兵和一支箭。王雄拿着槊,离斛律光就一丈来远,说:“我舍不得杀你,要活捉你去见我们天子。”结果斛律光一箭射中王雄额头,王雄抱着马跑回营地就死了。这下周军更慌了。
齐公宪赶紧安抚士兵,军心才稍微稳了点。到了晚上收兵,齐公宪想等天亮接着打。达奚武说:“洛阳这边军队都散了,人心惶惶的,要是不趁夜赶紧撤,明天想走都走不了了。我在军队混了这么久,形势我清楚。你年轻没经历过这些,可不能把好几营的士兵往虎口里送啊!”于是就撤了。权景宣那边也放弃豫州跑了。
丁卯日,齐主到了洛阳。己巳日,封段韶为太宰,斛律光为太尉,兰陵王长恭为尚书令。壬申日,齐主去了虎牢,接着从滑台到黎阳,丙子日,回到了邺城。
杨忠带兵从沃野出发,接应突厥,结果军粮没了,大家都愁得不行,一点办法没有。杨忠就把稽胡的酋长们都招来,假装让河州刺史王杰带兵敲着鼓过来,喊:“大冢宰已经平定洛阳,要和突厥一起收拾不服的稽胡。”那些酋长一听都害怕了,杨忠又安抚了一番,把他们打发走了。然后这些稽胡就纷纷送粮食,车拉的粮食堆得满满的。正好赶上周军撤兵,杨忠也回去了。
晋公护本来就没啥军事才能,这次出征也不是他自愿的,所以啥功劳都没捞着,只能跟将领们一起磕头请罪。周主安慰了几句,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一年,齐的山东地区发大水,饿死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宕昌王梁弥定老是来骚扰周的边境,周的大将军田弘出兵把他灭了,在那块地方设置了宕州。
【内核解读】
这段史料生动还原了南北朝时期周齐邙山之战的全过程,字里行间既藏着军事博弈的智慧,也透着历史人物的复杂人性,值得从多个维度拆解评说:
战略误判:宇文护的“情绪化出征”与周军的致命短板晋公宇文护的北伐从动机就埋下隐患——为向刚赎回的母亲证明能力,带着赌气式的冲动发起战争,这种“非必要性军事行动”暴露了决策层的短视。周军前期虽有进展(如权景宣拿下豫州),但核心战场洛阳久攻不下,反而因“堑断河阳路”的轻敌心态,对北齐援军毫无防备。当段韶率领的齐军突然出现时,周军“皆恟惧”,足见其军心本就不稳,所谓的“强势”不过是外强中干。
周军的战术失误更显致命:以步兵强攻邙山,被段韶“且战且却”诱至力竭;攻城时又将兵力分散,导致兰陵王五百骑就能冲垮防线。这种既不懂地形利用、又不善临机应变的表现,印证了宇文护“本无将略”的评价——一场由情绪驱动、缺乏统筹的战争,失败早已注定。
北齐三将的“教科书级配合”
段韶、斛律光、兰陵王的组合,堪称冷兵器时代的“黄金三角”:
--段韶的老谋深算:先以“北虏是疥癣,西邻是腹心”点醒齐主,明确战略优先级;临战又借阴雾掩护勘察地形,用“诱敌深入+下马反击”的战术,精准抓住周军步兵上山后的体力短板,一击制胜。
--斛律光的临危不乱:被王雄追至只剩一奴一矢时,仍能冷静射穿敌将额头,尽显“射雕手”的硬核实力,瞬间扭转战场心理。
--兰陵王的破局勇气:五百骑突入重围至金墉城下,“免胄示面”的细节不仅展现个人胆识,更成为提振齐军士气的关键符号——这种兼具冲击力与辨识度的冲锋,在信息闭塞的古代战场堪称“心理战典范”。
三人分工明确:段韶掌全局、斛律光主攻坚、兰陵王破僵局,这种“统帅+猛将+奇兵”的配合,完美弥补了北齐援军初期“畏周兵之强”的犹豫。
小人物与大历史:细节里的胜负手
历史的走向往往藏在被忽略的角落:
--王雄的“一念之仁”:距斛律光丈余时不杀,反而喊话“生将尔见天子”,这种对“生擒名将”的执念,最终换来了自己中箭身亡——战场容不得妇人之仁,一秒的迟疑足以改写生死。
--达奚武的“止损智慧”:当齐公宪还想次日再战,这位老将直指“洛阳军散,人情震骇”的现实,力主连夜撤军,避免了周军全军覆没的结局。这种“承认失败、及时止损”的理性,比硬撑的“勇气”更显可贵。
--杨忠的“心理战”:面对军粮危机,用“诈称平洛阳、将讨稽胡”的话术恐吓酋长,竟换来“车粮填积”,可见乱世中“信息差”比武力更能解决问题。
战争之外:时代的残酷底色
--宇文护“非本心”的出征,本质是权臣为巩固权力的冒险,而士兵的生死不过是其博弈的筹码;北齐虽胜,却因“山东大水,饥死者不可胜计”,暴露了军事强盛背后的民生凋敝——战争的胜利从来只属于统治阶层,底层百姓永远是输家。
--宕昌王梁弥定被灭、土地设为宕州,则印证了南北朝“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在大一统来临前,政权更迭与疆域变迁,始终伴随着血与火的征服。
结语
邙山之战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南北朝时期的军事逻辑:决定胜负的从来不是兵力多寡,而是决策者的理性、将领的默契、士兵的士气,以及对“时与势”的把握。宇文护的情绪化、周军的轻敌,碰上北齐三将的冷静、果敢与配合,结局早已写定。而那些鲜活的细节——免胄示面的决绝、一箭翻盘的惊险、连夜撤军的清醒——则让冰冷的战争史有了人性的温度,也让千年前的胜负之道,至今仍具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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