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的大红喜帖刚由快马送出，朱雀大街的青石板就被踩得发烫。脑洞百货门前的丈二红绸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用浓墨写着\"战神未婚妻亲售！婚前大促销，错过等三生！\"——那墨汁里竟掺了红糖，风干后透出淡淡甜香，引得街对面糖坊老板频频皱眉，疑心是自家糖缸漏了蜜。
白若雪站在柜台上，头戴凤冠造型的竹编草帽，帽檐上用红绳系着串晶亮的糖葫芦，每走一步就与竹篾碰撞出清脆声响。她手里挥舞着个喇叭筒——那是用竹筒裹了层红绸子，边缘还沾着昨夜熬糖的糖霜——正扯着嗓子吆喝，声浪盖过整条街的叫卖：\"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战神未婚妻亲手熬制，吃了能沾喜气的糖葫芦嘞！咬一口甜过初恋，买一串好运连连！\"
\"买一串糖葫芦，送'战神夫人'亲笔签名！\"她晃了晃手里的炭笔，笔杆上刻着\"招财进宝\"四个字，被摩挲得发亮，\"限量一万份，先到先得，晚了可就只能闻糖味儿啦！\"
围观百姓如炸锅的蚂蚁，挤得水泄不通。卖豆腐的王大爷仗着膀大腰圆挤到前排，围裙上还沾着新鲜豆腐渣：\"郡主，您这签名能当钱使不？我家小孙子正攒钱买糖呢！\"
\"王大爷您瞧好了！\"白若雪唰唰在糖纸壳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特意在嘴角加了滴凝固的糖霜，\"拿这签名买下次糖葫芦，立减一文！集满十个签名，甭管是换爆浆糖球还是糯米珍珠粉，随便挑！\"
人群外，南宫翎骑着高头大马立在街边，玄色铠甲缝隙里还夹着今早白若雪硬塞的宣传单——上面画着她啃糖葫芦的卡通像，旁边配文\"战神认证，甜过初恋\"。他看着自家未婚妻站在柜台上眉飞色舞，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顶凤冠草帽是她连夜用串糖葫芦的竹签编的，帽顶插着面巴掌大的小旗，用金线绣着\"战神指定甜宠\"，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像只活蹦乱跳的红蜻蜓。
\"若雪，\"他翻身下马，铠甲甲叶撞得叮当响，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大婚在即，不必如此辛苦。\"
\"战神大人懂什么！\"白若雪把算盘往他怀里一塞，算珠在晨光里闪着铜色的光，\"这叫'饥饿营销'！您看这人流，比上次卖'猪油神油'时还火爆三倍！再看看这销量——\"她抓起一把铜钱往钱箱里一丢，\"够买十车西市最红的山楂，顺带把东市的糖坊也盘下来！\"
正说着，丞相府的管家满头大汗地挤进来，手里捧着个描金礼盒，盒盖上的漆都被捏得泛起白痕：\"郡主，我家公子想请您...收回之前的差评。\"
白若雪挑眉，指尖转着炭笔，笔杆在阳光下划出一圈光晕：\"差评？什么差评？我这脑洞百货的好评率可是百分之百，上至太傅夫人下至街头顽童，哪个不夸好？\"
\"就是...就是那'西域神油'的评价...\"管家声音越来越小，额头的汗珠滴在礼盒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您看能不能改成'美容养颜，效果显着'？现在府里天天有人堵门，指着公子鼻子笑他把猪油当神油抹呢...\"
\"哦~那个啊。\"白若雪晃了晃算盘，算珠打得飞快，像在演奏一曲铜钱交响乐，\"改评价可以，不过呢——\"她拖长了声音，看着管家瞬间发白的脸，\"得买三千串糖葫芦冲销量。我这小本生意，口碑也是要成本的嘛，总不能让我白干活儿不是？\"
管家的脸\"唰\"地绿了，三千串糖葫芦堆起来能把丞相府前厅填满，够府里上下吃到明年开春！可看着周围百姓指指点点的眼神，还有几个顽童正模仿他家公子抱着柳树喊\"嫦娥\"的糗事，只好咬牙点头，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钱袋：\"买...买！现在就付钱！\"
这时，街尾传来銮铃响动，柳贵妃的八抬鸾轿停在对面。她掀开绣着并蒂莲的轿帘，看着满街的\"战神未婚妻\"标语，气得翡翠护甲\"咔嚓\"一声捏碎了半片，碎玉屑掉在轿辇的红毡上：\"白若雪！你拿大婚当生意做，成何体统！简直是丢尽了皇家的脸！\"
白若雪立刻跳下架台，举着刚出锅的糖葫芦高喊，糖壳在阳光下像琥珀一样透亮，折射出七彩光晕：\"贵妃娘娘要预定'毒舌喜糖'吗？买五百串送'宫斗秘籍'一本，保证骂起人来跟您一样犀利，句句带刺儿不重样！\"
百姓们哄笑起来，几个胆大的后生跟着吆喝：\"毒舌喜糖！宫斗秘籍！买一串学一句，吵架再也不吃亏！\"柳贵妃气得浑身发抖，珠翠头饰哗啦作响，突然想起什么，冷笑一声：\"陛下说了，皇家大婚需用贡品，你这街边小摊的糖葫芦，也配得上？\"
\"哦？\"白若雪眼睛一亮，像饿狼发现了肥羊，\"陛下说要用我的糖葫芦当贡品？\"
柳贵妃一愣，正要反驳\"胡说八道\"，就听见白若雪扯开嗓子，声音比喇叭筒还响，震得街边梧桐树的叶子都在颤：\"惊天喜讯！皇帝陛下钦点脑洞百货糖葫芦为皇家大婚贡品！现在预定喜糖，享八折优惠！错过今天，再等十年都买不到这么实惠的皇家同款！\"
全场哗然。恰好皇帝的贴身太监李公公路过，立刻被兴奋的人群围住：\"李公公，真是陛下钦点的吗？\"
李公公哭笑不得，看着白若雪递过来的糖葫芦，糖霜还在冒热气，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只好含糊道：\"陛下...昨儿尝了一串，说...味道挺不错的，挺甜的。\"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人群。百姓们像潮水般涌进脑洞百货，柜台被挤得吱呀作响，差点散架。白若雪坐在钱箱上数钱，铜钱堆得像座小山，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比任何乐章都动听。南宫翎无奈地站在一旁，帮她维持秩序，铠甲上不知何时被热情的顾客塞了好几张宣传单，像披了件花里胡哨的马甲，惹得战马都好奇地刨着蹄子。
\"战神大人，\"白若雪擦着汗，把一摞铜钱塞给他，指尖还沾着晶莹的糖霜，\"帮我算算，这波促销赚了多少？我得赶紧下单买新糖锅，要能熬百斤糖的那种！\"
南宫翎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映着铜钱的光，像落满了星星，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草帽上的糖葫芦晃得叮当响：\"够买十车糖葫芦，再换个纯金的凤冠了。\"
白若雪嘿嘿一笑，把草帽往头上按了按，竹篾蹭得头皮发痒：\"换什么凤冠，这草帽多实用，还能挂糖豆呢！再说了，金凤冠能当钱花吗？能换十车山楂吗？\"
三日后，脑洞百货门口排起了长队，百姓们拿着\"战神夫人\"的签名糖纸兑换糖葫芦。丞相府的管家抱着三千串糖葫芦往回走，累得气喘吁吁，肩膀都压塌了，迎面遇见太傅夫人的轿子。
\"老管家，您这是...\"太傅夫人从轿帘里探出头，手里捧着个沉甸甸的黄金礼盒，晃得人眼睛发花。
管家苦着脸，糖葫芦的竹签戳得后背生疼：\"夫人，我家公子让我来...买糖葫芦消差评。您这是？\"
太傅夫人脸上堆着笑，金簪子在阳光下晃悠：\"来求'糯米珍珠粉'的秘方，白郡主说...得用黄金换。你说这孩子，多实诚，黄金哪有她那点子值钱啊...\"
不远处的街角，南宫翎看着白若雪在钱堆里打滚，手里还抓着算盘，算珠打得飞快，无奈又宠溺地摇摇头：\"你啊...真是个小财迷。\"
白若雪抬起头，把一枚铜钱抛给他，钱眼里还沾着点糖渣：\"战神大人，这钱够买十车糖葫芦，换你做夫君，划算不？\"
南宫翎接住铜钱，指尖残留着她的温度，带着糖霜的黏腻，低声道，耳尖却悄悄泛红，像染上了晚霞：\"本王...血赚不亏。\"
夕阳把脑洞百货的招牌染成金色，\"脑洞百货\"四个大字在余晖中闪闪发光。白若雪数着钱，南宫翎安静地站在一旁，铠甲上不知何时挂了串顾客送的糖葫芦，在晚风中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响声。皇宫里，皇帝看着太监送来的\"大婚促销报告\"，笑得把茶喷在奏折上，朱砂砚里的墨汁溅得到处都是：\"哈哈哈！白郡主真是个奇才，连朕都被她算进去了！快，给朕也订十串喜糖，就说...朕要亲自为她带货！\"
长春宫里，柳贵妃摔了第二十二个茶杯，看着窗外百姓手里举着的\"战神喜糖\"，气得浑身发抖。可不管她怎么生气，朱雀大街的吆喝声依旧热闹，白若雪的婚前大促销，早已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最津津乐道的笑谈，而她这个高高在上的贵妃，反而成了众人眼中那个连糖葫芦都斗不过的笑话。
白若雪数完最后一串铜钱，看着南宫翎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这婚结得不仅不亏，简直是她这辈子最划算的一笔买卖。毕竟，有个冷面战神当夫君，既能帮她镇场子，又能陪她数钱，偶尔还会脸红，这生意，怎么算都是她白若雪赚大发了！至于那顶凤冠？等她赚够了钱，买十顶镶满宝石的，摞起来当糖葫芦靶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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