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微凉，我站在廊下望着满天星辰。手中纸条已被封存妥当，墨羽将在明日一早将它呈递给景轩，作为反击的利刃。
“云姑娘。”墨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沉却带着一丝谨慎，“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膳房后院搜查过那间小屋，除了那些纸条，还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
我回头看他，月光映在他肩头，他的神色比往日更凝重些。“什么？”
他迟疑片刻，才缓缓开口：“是一块染了墨香的玉佩。”
我心中一震。玉佩？皇后素来佩戴的是东宫赐下的金凤佩，怎会用普通的玉佩传递消息？
“玉佩上可有刻字？”我问。
“没有。”墨羽摇头，“但质地极好，显然是身份不凡之人所用之物。”
我低头思索片刻，忽而想到一件事——江氏家族虽已倒台，但仍有残余势力暗中活动。这块玉佩，未必出自皇后之手，也可能是她与某些人勾结的信物。
“你将玉佩带回来没有？”我问。
“带回了。”墨羽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递到我手中。
我轻轻摩挲着玉佩表面，触感细腻，却透出一丝寒意。这不像宫中常见的饰品，更像是江湖人士随身携带的信物。
“你再去一趟膳房后院的小屋。”我低声说道，目光坚定，“我要知道，还有谁曾进出过那里。”
墨羽点头应声，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个念头：这场风波背后，恐怕不只是皇后的手笔。有人在借势行事，试图搅乱局势，从中获利。
翌日清晨，我尚未起身，便听闻墨羽已在书房外等候多时。
我匆匆披衣前往，推门而入，只见他面色凝重地站在桌前，手中握着一张纸条。
“这是今早在膳房后院发现的。”他将纸条递给我，“和之前那些不同，上面只有三个字——‘逍遥令’。”
我心头猛地一跳。
逍遥派掌门近日正与我们联手对抗铁血盟，若此事牵连到他，后果不堪设想。
“你昨日说，有人曾在小屋中看到秋月与一名太监交谈。”我沉声道，“现在，我想知道，那个太监是谁。”
墨羽点头，从袖中取出一份名单：“属下已经查过，近几日出入膳房后院的太监共有三人，其中一人名叫李安，是皇后身边的旧仆，曾因泄露宫中机密被贬至膳房。”
我目光微动：“就是他。”
“属下今日便会盯紧他。”墨羽道，“只是……要小心行事，否则一旦打草惊蛇，反而难以下手。”
我颔首：“我知道。你去吧。”
他微微躬身，转身离去。
我独自坐在书房中，思绪翻涌。如今线索已逐渐清晰，但敌暗我明，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入对方设下的圈套。
午后，我收到墨羽传来的第一份密报。
李安昨夜曾偷偷外出，行踪诡秘，最终进入了一处偏僻的茶楼。那茶楼名为“清风阁”，平日里并无太多客人，只因地处宫墙之外，常有江湖人士往来。
我立刻命人调查清风阁的背景，结果令人意外——它竟与多年前一位隐退的朝中老臣有关。
那位老臣姓沈，曾官至宰辅，后因政见不合辞官归隐。坊间传闻，他晚年与江湖人士交好，甚至在江湖中颇具威望。
倘若李安与此人有联系，那这件事背后的水，恐怕比我想象的更深。
黄昏时分，墨羽再次归来，眉宇间透着几分疲惫，却也藏着兴奋。
“我跟踪李安到了清风阁。”他低声说道，“他在一间雅室中与一名男子密谈，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我听出了他的声音。”
“是谁？”我急问。
“是沈家的人。”墨羽顿了顿，语气低沉，“而且，他提到‘逍遥令’并非空穴来风，而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是为了引逍遥派出手。”
我心下一沉。
原来如此。有人想借谣言激起逍遥派与朝廷之间的矛盾，从而制造混乱。
“那个男人是谁？”我追问。
“据说是沈家三公子，沈知行。”墨羽道，“此人早年曾游历江湖，与逍遥派掌门有过一面之缘。”
我沉思良久，终于明白过来：“他们想让逍遥派陷入被动，从而削弱我们的力量。”
墨羽点头：“不仅如此。若逍遥派真的被卷入此事，七皇子也会受到牵连。皇帝对江湖势力向来忌惮，若真以为七皇子与逍遥派勾结，后果不堪设想。”
我攥紧手中的纸条，心中已有决断。
“墨羽。”我抬眼看他，“我需要你再做一件事。”
他点头：“请姑娘吩咐。”
“我要你亲自潜入清风阁，查明沈知行与李安之间到底有何交易。”我说，“另外，找到沈知行是否真的掌握了逍遥令的证据。”
墨羽眉头微蹙：“可若是暴露身份，恐怕会有危险。”
“我会安排人接应你。”我轻声道，“但这件事，必须由你亲自去做。”
他沉默片刻，终是点头：“属下明白。”
夜幕降临，我送墨羽离开府邸，目送他消失在巷口尽头。
风起，吹落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石阶上。
我望着那片落叶，心中默念：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而真正的敌人，或许还未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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