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左胸第三根肋骨，断了。
“还好只是轻微断裂，要是骨折得厉害，错位的骨头可能就把心脏给刺穿了，那可就玩儿完了。”
骨科医生提醒道。
许大茂一听自个儿肋骨断了，再严重点可能连命都没了，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妈的，谁这么狠，等我逮着你，非得弄死你不可！”
许大茂心里头那个骂。
他觉得今儿这顿打挨得太冤了。
自从招惹了宋飞宏，他的运气那是一天不如一天。
先是被拘留，接着被劳改，现在骨头都被打断了……
宋飞宏，你可真是个扫把星！
许大茂真是无语凝噎了。
“现在得先交钱，才能给你处理伤势。”
医生提醒后，许大茂让送他来的工友帮忙给娄家打个电话。
那时候打电话，得去电话亭。
京城的电话亭少得很，只在人多的地方才有，比如说胡同口、街边、小卖部门口什么的。
整个京城的公用电话机，加起来都不超过八百台。
私人电话机那就更是稀罕物了。
资源稀缺，话费也贵，所以一般人没什么急事，是不会打电话的。
更不会像现在的年轻人那样，煲电话粥聊上大半天。
许大茂这种人，要不是因为娄家是大户人家，也没多少机会打电话。
工友拿了许大茂的钱，就去办事了。
许大茂自个儿呢，则忍着疼去交钱。
一下子又好几块钱没了。
今儿光是塞红包和看病，他就花了七十多块。
俩月工资，能不心疼嘛！
但在他看来，这些钱花得值。
娄家接到电话后，开着车就到医院来了。
娄小娥跟她爸妈全来了。
关键是许大茂让工友悄悄透露了他的体检结果。
娄家对这事也挺上心。
如果只是许大茂骨折了，也不至于让两位老人亲自跑一趟。
这时候，许大茂的肋骨已经被医生用胸带固定在外面了。
他就断了一根骨头，还是轻伤，走路什么的一点不影响。
只要不做太剧烈的运动，养一个月就能好。
“大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把骨头给打断了？医生怎么说的？”
娄小娥还没跟许大茂离婚，心里多少还有点挂念，一看许大茂身上缠着绷带，就忍不住问了起来。
“没事，就是让厂里一个疯子给打了，车间主任说让他赔点钱算了。”
“无缘无故打人，赔点钱就算了？我觉得应该报警！”
娄小娥不明白，许大茂哪敢报警，报了警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只能找机会再收拾那个人。
“拉倒吧，跟那种疯子，咱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
许大茂看看二老说：“爸妈，让你们跑这一趟真是辛苦了，我今天做了体检，结果已经知道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检查报告，递给娄小娥和她爸妈。
“结果显示是正常的。”
三个人轮流看了之后，心里都挺不是滋味。
特别是娄小娥的爸妈，脸上有点挂不住。
许大茂没事，那就说明问题出在他们闺女身上。
这两年他们早就看透许大茂是什么人了，后悔当初把闺女嫁给他，本来还想着借着这次体检把许大茂给甩了。
可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了。
他们叹了口气，看来闺女还得继续跟着许大茂过。
而且，还得给许大茂一些补偿。
现在这世道，不能生孩子的女人，谁还愿意要？
他们家确实理亏！
许大茂看看二老的脸色阴晴不定的，心里美得不行。
娄家这棵大树，想从他手里溜走，没门儿！
他对今天贿赂主治医生改报告的事特别满意，觉得自己真是聪明绝顶。
就连之前被人打断骨头的事，也不怎么生气了。
现在，许大茂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高地上。
他琢磨着趁机装可怜，从岳父母那儿捞点好处，把今天的损失补回来。
就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熟人。
“许大茂，你这个骗子，我帮你改报告，你居然匿名举报我！”
那人已经脱了白大褂，情绪激动得差点失控。
正是那个男科主治医生。
“什么？改报告？”
娄小娥的爸妈一听，立马火冒三丈。
“许大茂，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娄小娥气坏了，这些年她可是容忍了许大茂不少毛病。
但许大茂以前还真没对她撒过谎。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她从没察觉过。
可今天，许大茂居然造假报告来糊弄她，这事绝对不能忍。
“这……”
许大茂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揭穿，他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干巴巴地闭着嘴。
“他不说，我来说！”
主治大夫站了出来。
他喘了口气，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
眼前的这三人，想必就是许大茂的媳妇和她爸妈了。
许大茂不能生育，最怕的就是被他老丈人丈母娘知道。
“请问，您是这儿的大夫吗？”
娄小娥她爸毕竟是个读过书的人，问得挺客气。
主治大夫点了点头。
“以前是，现在被炒鱿鱼了。”
他满脸懊悔，眼神里充满了怨恨。
“许大茂塞给我红包，让我给他伪造一份正常的检查报告。
我照做了，可他太不地道，居然匿名举报我！”
许大茂被说得一脸茫然，但还是辩解道：“我没举报！”
“呵呵……你现在说什么都不重要了，我工作已经丢了，你的秘密也兜不住了。”
主治大夫苦笑了下，笑得挺释然。
因为他看得出来，当他说出那个事时，两位老人已经气得不轻了。
他知道，许大茂这回肯定是没好果子吃了。
这也算是他报复成功了吧。
临走前，他把许大茂真实的检查报告递给了娄小娥。
“精子活性低，不育症！”
娄小娥看完后，眼里直冒火。
没一会儿，她的眼泪就哗哗地掉下来了。
两位老人没看那份报告。
因为他们已经知道结果了。
没必要再确认一遍。
“许大茂，咱们离婚吧。”
娄小娥的心都凉了，原本还有那么点感情，现在也彻底没了。
“小娥，咱俩在一起两年了，怎么能说分就分呢？你相信我，我这病能治好，以后咱会有孩子的。”
“够了，别再自欺欺人了，也别再骗我了！”
娄小娥打断了他，语气特别坚决。
“咱俩不合适，当初嫁给你是我太冲动了。
明天去办手续，今晚我不回来了，明天中午民政局见。”
娄小娥铁了心要离婚。
“许大茂，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娄小娥她妈咬着牙说道。
她当初的决定害了女儿，现在能及时止损就不错了。
许大茂冷冷地说：“爸、妈，你们是铁了心要拆散我跟小娥吗？”
“许大茂，到现在你还想怎么样？”
不说你生不出孩子这事，就你在工厂里干的那些让人笑话的事，还用我再重复一遍吗？
你真是不知羞耻，我娄家还要脸面呢！”
娄小娥的爸爸终于说话了。
这两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满是怒火。
在那个有几千人的钢铁厂，傻柱和许大茂的那些丑事，谁不知道？自然也传到了他耳朵里。
他娄家，可丢不起这人！
女儿嫁了这么个女婿，作为老丈人，他觉得脸上实在没光。
再说许大茂现在还查出不能生育，不离婚难道还留着他过年？
没门儿！
“行，既然你们这么狠心，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许大茂一狠心，撂下了这句狠话。娄家虽然有钱，但背景不好。
他手里可攥着娄家的一些秘密呢。
娄小娥的爸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许大茂的威胁，压根儿就没当回事。
……
到了夜里，四合院里家家户户都亮起了昏黄的灯光。
宋飞宏回家包了顿饺子吃，然后悠哉地听起了新闻。
那时候的新闻广播，可比不上后来的央视。
播报员的声音听起来平平淡淡，节奏也不怎么地，但听新闻了解事还是不受影响。
听了一会儿新闻，觉得没意思了，就换台听听音乐，说说相声。
这日子，过得也挺滋润。
“安心混吧，每天打个卡，等熬过了这段特殊日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中院里。
傻柱和秦淮茹在老地方碰面了。
“这两天都在车间忙活，没拿饭盒回来，这十斤面粉你先拿去给孩子吃吧。”
傻柱没拿饭盒回来，有点不好意思。
秦淮茹伸手接过面粉，嘴上说：“没事，不打紧，还没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呢。”
她皮肤又嫩又有光泽，眼睛跟桃花似的，傻柱每次见了心都砰砰直跳。
松手的时候，傻柱趁机在秦淮茹手背上摸了一下。
“傻柱……你干什么呢……”
秦淮茹拿了人家的粮食，心里头不高兴，但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明显。
她还得靠着傻柱接着帮衬呢。
可是在窗户边偷窥的贾张氏，可不这么想。
这一摸，傻柱的黑锅又背上了。
贾张氏觉得这是莫大的耻辱，立马就开骂了：“傻柱，欺负我儿媳妇，你还是个人吗！”
“快来人，傻柱耍流氓，想占我儿媳妇便宜，还有没有天理了？”
贾张氏这么一闹腾，院子里的人都出来了。
傻柱和秦淮茹这下子是进退维谷，脸上都是尴尬和慌张。
傻柱心里头那个悔，跟万马奔腾似的。
完了，一时冲动，惹祸上身了！
……
经过贾张氏这么一闹腾，院子里该来的人都来了。
“张大嫂，这么迟了，有什么急事呀？”三大爷披着衣服，一脸困惑。
贾张氏手指向傻柱，气呼呼地说：“傻柱耍流氓，我家东旭刚走，他就欺负我家儿媳，你们得给我评评理！”
一大爷心知傻柱对秦淮茹有好感，但不相信他会干出太出格的事。他望向傻柱，问道：“柱子，真有这回事？”
“哪有，我这不是两天没拿饭盒回来嘛，看秦姐带着几个娃不容易，给她家送点面粉应急。”傻柱一脸无辜，心想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下她的手嘛，至于这么大动静？
平时他对贾家没少帮忙，这次还送了十斤面粉，贾张氏怎么就这么不通情理呢？可在贾张氏眼里，傻柱的形象是越来越糟糕了，她甚至觉得傻柱是想趁他们家男人不在，占秦淮茹的便宜。
“你这傻柱，还敢睁眼说瞎话，你刚才是不是拉了我儿媳的手？”贾张氏不依不饶。
秦淮茹一听，羞得低下了头。傻柱心里直叹气：这时候你低头干什么？站出来替我说句话不就得了？可秦淮茹历来怕贾张氏，要是替他说谎，贾张氏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说不定还会让她去跪贾东旭的灵位，骂她不守妇道。为了自个儿的名声，她哪敢站出来替傻柱说话？傻柱心里头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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