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去找我妈、我奶奶，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错！”
棒梗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这话一出，秦淮茹和贾张氏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尤其是秦淮茹。
养了棒梗这么多年，换来的是这句话——她错了，错就错在生了棒梗！
“棒梗，你还是妈的儿子吗？”
秦淮茹气得说不出话来，声音都哽住了。
“我当然是你的儿子，所以都是你的错，不在我。”
“混账东西！”
秦淮茹一巴掌扇在棒梗脸上。
棒梗却笑了。
他现在心里乱得很。
自从下半辈子的幸福没了以后，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恋，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恨意。
他觉得所有人都在针对他。
现在秦淮茹打他，正好证实了他的想法。
“连你也打我，你们都是坏人！”
棒梗捂着脸，红着眼睛看着秦淮茹，又看了看周围的人。
接着，他大吼一声，冲出了院子。
“棒梗！”
“你回来！”
贾张氏在后面大声喊。
就算棒梗现在一瘸一拐，贾张氏也追不上他的速度。
“让他走，走了就别回来了！”
秦淮茹心力交瘁。
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对棒梗也付出这么多，结果换来的却是这样。
她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
当初就不该离开宋飞宏，也不该被贾东旭的花言巧语迷惑。
更不该生下棒梗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看完贾家这一场闹剧，邻居们有一瞬间都吓得不敢说话。
但很快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易中海说：“棒梗这孩子从小就没管教好，现在想让他回头已经晚了。”
如果有可能的话，易中海都想跟秦淮茹说，不如他们再生个孩子，肯定是个好孩子，能给他们养老。
当然，这只是幻想罢了。
秦淮茹没说话，直接转身回家。
“你们家的刀！”
易中海提醒了一句。
贾张氏立刻上前抢过刀，那样子好像也想拿刀砍易中海出气。
不过，她只是吓唬人，拿了把菜刀就回家了。
其他人正准备收摊的时候，
易中海家里突然传来一阵虚弱的喊声：
“中海，中海，我心跳快得不行！”
易中海立刻转身跑进屋里。
大家都往屋里张望。
只见壹大妈捂着胸口，
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像出气多、进气少。
“壹大妈这是怎么了？看样子挺危险的。”
“壹大爷，赶紧送医院吧！”
“老易，嫂子有心脏病吗？”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中，
壹大妈看着易中海问：“中海，你真的偷了人家的小衣了吗？”
这句话一出口，就看到壹大妈眼里含着泪。
跟她过了大半辈子，没给他生个一儿半女，是她一辈子的遗憾。
可易中海怎么能干这种事呢？
她觉得特别丢脸。
一时气急，顿时天旋地转，心跳加速，喘不过气来。
“我……”
易中海话还没说完，
壹大妈身子猛地抽搐了几下，接着就瘫软下去了。
“撑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易中海大声喊道。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壹大妈已经停止了呼吸，就这样走了。
易中海家布置了一座灵堂。
很多邻居都来吊唁。
壹大妈虽然平时没什么大贡献，但邻里关系处得不错。
所以大家都来送她最后一程。
当然，也有一些人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比如贾张氏。
“吃席真好，吃席真好。”
这大院好久都没人家办喜事了。
像这种吃席，最让贾家人高兴，能占便宜就占。
特别是易中海家办丧事，不用自己带粮票。
这也是易中海自己愿意出这笔钱给老伴办丧事的原因。
一方面他是八级钳工，每月工资九十九块，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另一方面，作为壹大爷，他也拉不下脸让邻居们交粮票。
总之，算是给老伴风光地办了一场葬礼。
也想在邻居心里重新树立一点好印象。
壹大妈走得突然，
每个人心里的想法却各不相同。
就拿易中海自己来说，
他其实还有点暗自高兴。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开始实施下一步计划——让秦淮茹给他生个孩子。
当然，也有真正为壹大妈伤心的人。
聋老太太就是其中一个。
这么多年，都是壹大妈照顾她的生活起居。
洗衣做饭、端屎端尿，脏活累活都是壹大妈一个人干的。
现在壹大妈就这样走了，以后谁还会像聋老太这样好好伺候她呢？
她怎么能不难过？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聋老太知道壹大妈被蜈蚣咬伤，完全是替她背了锅。
她觉得壹大妈的死，很可能是因为易中海。
再加上听别人说壹大妈临死前问易中海是不是真的偷了别人的内衣，聋老太就猜测，壹大妈可能是被易中海气死的。
所以她也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丫头，你死得真冤……”
聋老太在灵堂前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易中海听了这话，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聋老太这句话，分明是在骂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这种话也能随便说吗？
“老太太，您年纪大了，我扶您回去休息吧。”
易中海不能让聋老太这么胡说八道下去。
聋老太当然也顺从地跟着他走了。
她和易中海斗来斗去，只是为了自己能安安稳稳地养老。
没必要真跟对方拼命。
既然斗不过，那就先躲一躲。
但易中海却不这么想。
他巴不得聋老太早点死，这样他就没有负担了，一身轻松。
而且接下来的计划也能更顺利地进行。
送走聋老太后，易中海回来就遇到了何雨水。
何雨水听说了壹大妈去世的消息，就回来祭奠。
“壹大爷，您节哀顺变。”
何雨水安慰道。
“雨水，壹大爷会的，你真是个好孩子，没辜负我对你们兄妹的好。”
易中海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脸上贴金。
可何雨水对他的表现却露出一丝不情愿的表情。
这个表情一闪而过，但还是被易中海看到了。
“雨水这是……”
他突然注意到何雨水手指上戴着一枚旧旧的戒指。
一枚已经氧化发黑的纯银戒指。
易中海只看了一眼，心里就猛地一震。
这枚戒指他太熟悉了。
当年何雨水的父亲何大清结婚的时候，就是用这枚戒指作为礼物送给何雨水母亲的。
当时还在大院里引起了不少议论，大家都很羡慕。
可是这枚戒指已经很多年不见了。
确切地说，自从何大清离开大院之后，就再也没人见过。
很明显，这枚戒指是被何大清带走了。
可现在却出现在何雨水的手上。
也就是说，何雨水见过何大清？
易中海心里震惊不已，像是江水一样滔滔不绝。
如果何雨水见过何大清，那么何大清寄生活费的事情，是不是已经告诉了何雨水？
“一爷，一奶走的时候，痛苦吗？”
何雨水突然问。
易中海身子一颤。
这话问得实在，却让易中海觉得其中有别的意思。
难道，何雨水在怀疑一奶的死因？
“你一奶走得很安详。”
这句话说出口，总是不自然。
好在，何雨水并没有追问到底。
“那就好，不然你这辈子恐怕都过不去这道坎。毕竟，你这辈子都没做过亏心事。”
何雨水随口一句话，听在耳朵里，却让易中海觉得有种浓浓的讽刺。
一瞬间的尴尬，全都落在何雨水眼里。
不用多解释，何雨水心里已经明白了。
“看来飞宏哥说的是真的，一爷根本就是伪君子，克扣我们兄妹生活费的事，应该也是真的。”
何雨水内心平静如常。
她算是看透了易中海。
没有愤怒，也没有激动。
因为她早就决定不再住在大院了。
对于易中海以前做的那些事，她也不想追究。
只是，当她得到这个答案时，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雨水，我……”
易中海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一爷，我走了。”
何雨水没做停留，她本来就是来送一奶的。
至于易中海，以后她都不想再联系了。
太难相处了。
一奶的后事办完后，
大院又恢复了平静。
从今以后，易中海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但他还有一个聋老太太，像拖油瓶一样跟着他。
想甩也甩不掉，自己又没时间也没耐心照顾。
于是，他就想出了一个办法。
召开全院大会。
会上，他提出一个方案：
他自己每个月出五块钱，请人照顾聋老太太，她的生活费也按五块钱的标准来。
这样一来，很多人都动心了。
二奶、三奶，还有贾张氏，以及大院里很多在家的妇女，都站出来表示愿意。
“老易，我家住后院，离老太太屋子近，方便照顾她，你看我是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二奶主动请缨。
一个月五块钱，现在一个女人能赚五块钱的活可不好找，而且还是在家。
“老二，虽然你家离得近，但你儿媳妇怀孕了，你能腾出时间照顾老太太吗？”
三奶问道。
显然，她现在已经把二奶当成竞争对手了。
“那你家不是还有个孙女要你带吗？你有时间吗？”
二大妈立刻反驳说：
“行了，你们都别争了，我最合适。我们家孙女现在长大了，我能腾出手来照顾老太太。”
贾张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贾家三个孩子，棒梗不用说了，已经快跟大儿子差不多了，因为之前和秦淮茹闹矛盾，好几天没回家了。
小当十一岁，槐花七岁，两个丫头自己都能照顾自己。
贾张氏就想把这五块钱赚到手。
她说完后，又看向易中海，眼神里再次露出那种幽怨的神色，让易中海赶紧低下头不敢看她。
二大妈说：“张大嫂，你会照顾老人吗？我知道你们家每天都是秦淮茹在做饭。”
三大妈也说：“老太太未必喜欢吃你张大嫂做的饭。”
贾张氏一听就不高兴了。
“我什么不会，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都是我的强项。”
话一出口，秦淮茹脸色就不太好看。
这个婆婆平时就是个指手画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现在为了五块钱，居然还敢露一手？
看来自己才是最大的冤大头。
“我看还是张大嫂合适，她们家日子过得不容易，让她赚点钱贴补家用最好不过，而且她确实有时间照顾老太太。”
易中海最后表态。
因为贾张氏那幽怨的眼神，他决定把这个机会让给她。
“好，老易，你这个决定最对了。”
贾张氏很高兴地说。
“老易，我觉得既然要给老太太找保姆，应该听听老太太的意见吧？”
二大妈对易中海选贾张氏并不太满意。
她觉得老太太肯定不愿意让贾张氏来照顾，谁愿意让一个泼辣的女人照顾自己呢？
“没错，应该让老太太自己选。”
三大妈也附和道。
谁都不想错过这五块钱的机会。
“那好吧，让老太太自己选，我不干涉。”
易中海让步了。
反正他对贾张氏不满的是二大妈和三大妈，跟他没关系。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聋老太。
“我觉得张家的姑娘不错。”
聋老太牙齿几乎掉光了，说话都漏风。
她选择贾张氏，主要是因为手里握着贾张氏和易中海多年前的把柄。
这样一来，如果贾张氏对她太刻薄，她还能反抗一下。
“听见了吗，连老太太自己都愿意让我照顾她。”
贾张氏得意洋洋。
在她看来，照顾聋老太，不过是给她做点吃的，定期换洗衣服，打扫卫生而已。
这些事，除了每天做饭之外，其他事情一个月做两三次也就够了。
一个已经快埋进黄土里的人，没必要太讲究干净。
所以她觉得这五块钱挣得值。
贰大妈、叁大妈也没什么可说的。
“行了，今天就散会吧。
秦淮茹，你是不是不太愿意让婆婆照顾老太太？这样，待会你来我家，我跟你好好谈谈。”
易中海看到大家走了，就单独叫秦淮茹去他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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