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的寒气早已散尽，但空气中仍残留着一丝未消的阴冷。秦意站在藏书楼外的一处偏僻角落，指尖轻抚着那枚从无面人手中夺来的令牌。它静静躺在掌心，表面“归墟”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微光，仿佛沉睡的古老咒语。
林婉晴靠在一旁的石柱上，脸色仍未恢复血色。她望着秦意的背影，眼中既有担忧，也有坚定。
“你确定要在这里拼合？”她低声问道。
秦意点点头，目光落在令牌断裂的边缘。那裂口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分开，如今虽已重聚，却始终无法完全契合。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正邪之力缓缓注入其中。
令牌微微震动，符文开始流转，红、蓝、金三色光芒交错闪烁。忽然，一道微弱的光束自令牌中心射出，在半空中勾勒出一幅星图。
星图之上，星辰密布，轨迹复杂，中央一点尤为明亮——那正是“归墟”的位置。
林婉晴凑近一看，眉头微蹙：“这地方……怎么和玄天宗遗址如此相似？”
秦意没有回答，而是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卷羊皮地图，与星图仔细比对。果然，归墟的位置，竟与三十年前玄天宗覆灭之地完全重合。
“这不是巧合。”他低声道，“那里不是废墟，而是一切的起点。”
话音刚落，令牌上的光芒骤然一暗，星图也随之消失。秦意皱眉，再次尝试激活，却发现令牌似乎耗尽了能量，纹丝不动。
林婉晴轻轻拉住他的手腕：“别急。既然已经确认了方向，我们就可以准备出发了。”
秦意沉默片刻，最终点头。两人悄然离开藏书楼，朝着城外的方向行去。
夜色如墨，风中夹杂着枯叶的气息。他们一路穿行于山林之间，直到一处废弃的古庙前停下脚步。
这里曾是玄天宗通往外界的最后一道门户，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荒草丛生。
林婉晴环顾四周，轻声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秦意还未开口，空气中突然弥漫起一股异样的气息。天地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冷冷注视着他们。
下一瞬，地面微微震颤，一道身影自虚空中浮现。
青袍猎猎，白发如雪。天机阁主立于夜色之中，面容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不该来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来自远古。
秦意眼神一凝，缓缓站到林婉晴身前。
“你知道些什么？”他直视对方，语气不卑不亢。
天机阁主嘴角微微扬起，右手轻轻一挥，九条狐尾自其身后浮现，每一条都蕴含着不同的天地法则之力——火、水、雷、风、冰、木、金、土、光，彼此交织，宛如九重封印。
“归墟不是你能踏足的地方。”阁主的声音带着几分叹息，“那里藏着的，不是答案，而是毁灭。”
林婉晴握紧手中的玉髓，感受到周围空气瞬间凝滞。她能察觉到，那些狐尾不仅仅是幻象，而是真实存在的法则之源。
秦意没有退后，反而向前一步，右眼中的银色符文缓缓亮起。
“我只想知道真相。”他语气坚定，“三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玄天宗真的覆灭了吗？还是……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
天机阁主的眼神微微一变，狐尾轻轻摆动，掀起一阵狂风。
“你以为你是谁？”他缓缓开口，“你以为你有资格揭开这一切？”
秦意沉默片刻，然后缓缓抬起手掌，指向自己右眼：“我是那个被分裂的人。一半光明，一半黑暗。无论你想隐瞒什么，我都必须前往归墟。”
天机阁主的目光在他右眼停留片刻，忽然，他右眼之中也浮现出太极图纹，黑白分明，与秦意的极为相似，却又略有不同。
“你终于觉醒了。”阁主低声道，语气中竟透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可惜，觉醒得太迟。”
话音落下，九条狐尾同时展开，封锁了四面八方的空间。天地法则之力交织成网，将秦意与林婉晴困在原地。
“现在，告诉我，你还想走吗？”天机阁主的声音冰冷如霜。
秦意咬牙，额头渗出冷汗。他知道，这一战不可避免。
他缓缓抬起手，掌心中凝聚起一团幽冥火，火焰跳动间，映照出他眼中燃烧的意志。
“我不会停下。”他一字一句地道，“哪怕前方是深渊，我也要走下去。”
林婉晴站在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另一只手。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无比坚定：
“我们一起。”
天机阁主看着他们，许久未语。最终，他轻轻摇头，九条狐尾缓缓收拢。
“那么，就让我看看，你们能否走到最后。”
他说完，身影逐渐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夜风吹过，吹散了方才的压迫感。秦意低头看向手中的令牌，发现它再次泛起微弱的光芒，仿佛在回应某种召唤。
“归墟……就在前方。”他喃喃道。
林婉晴轻轻点头，眼中满是信任。
两人并肩而行，踏上了通往归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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