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能借墨瑾昱的手教训这个卑微的侍妾。
可到头来，被耍得团团转的人，竟是她自己。
她没想第二下，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青石板坚硬冰冷，但她顾不上疼。
额头狠狠磕在冰冷的青石板上，闷响一声。
额角传来一阵钝痛，她却不敢抬头。
“二公子！饶命！真不关我事啊！”
“是她！是秦小娘在诬陷我！她故意骗我！一切都是她设计的！”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她颤抖着手指，指向地上蜷缩的醒黛。
“您看她！她明明还能说话！哪有伤得多重！她是在装！她是装的！”
墨瑾昱的视线，从头到尾就没落在落凝身上。
他的目光，牢牢锁在醒黛身上，未曾偏移半分。
看着她苍白的脸色，额头密布的冷汗。
她脸色发白，冷汗直冒，捂着肚子缩成一团。
衣裙皱乱，发丝散落，平日里清丽的面容此刻毫无光彩。
那样子，狠狠捅进他心里。
不是因为她真受了多重伤，而是因为他亲眼看见她被人欺辱。
哪怕只是一瞬，他也不允许。
他的女人，谁敢动一下，就要付出代价。
连看都没再看落凝一眼，墨瑾昱抬手。
“啪！”
耳光狠狠抽在落凝脸上。
那力道让她整个人直接摔在地上，耳朵嗡嗡作响。
脸颊火辣辣地疼，皮肤瞬间肿起，留下清晰的五指印。
她翻倒在碎瓷片上，手肘被划破。
这一次，她彻底完了。
左边脸颊立马肿了起来。
脑子一阵阵发晕，眼前景物晃动不止。
墨瑾昱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落凝。
“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敢嘴硬？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你还想抵赖？”
这一巴掌，彻底打碎了落凝最后一点幻想。
她原本还存着一丝侥幸，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
可现在，那扇通往希望的门被狠狠关上了。
恐惧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恨意。
她猛地抬头，眼眶通红死死盯住醒黛。
原来，自己不过是个被玩弄的工具！
落凝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混着鼻涕糊了一脸。
她不管不顾地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踉跄几步冲到醒黛面前，双手猛地揪住对方的衣领。
“醒黛！你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把我推出去替你挡灾，是不是？！你故意拿我当垫脚石，让我去得罪二公子，你自己躲在后面装无辜！”
“你说过会帮我！你说过会让二公子喜欢我！你说过只要我听你的，就能在这院子里站稳脚跟！”
“可你现在干了什么？！你不但不救我，还眼睁睁看着我被打、被骂、被羞辱！你这个蛇蝎女人！毒妇！贱人！”
醒黛被她突然扑上来吓得浑身一抖，本能地向后缩去。
她本就虚弱地抱着肚子，这下缩得更紧，双臂护住小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我真的不知道。”
“落凝，你冷静点……你今天穿的衣服，和我一样，那是我平日最爱的海棠色褙子。是你自己偷偷跑去我房里翻箱子拿的，还是熙春亲眼看到的！”
“你跑来挑衅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摔了我的茶盏……这些，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会做出这种事？”
她抬起眼睛，望向墨瑾昱。
“二公子，你最清楚，我有多宝贝肚子里的孩子。这可是咱们的第一个骨肉啊……我日日供着佛经，不敢吃一口冷食，生怕伤着他半分。”
“我怎么……怎么可能拿自己的孩子去害人？要是真有闪失，我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啊……”
“你撒谎！刚才你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落凝听到这话，怒火更盛，手一紧，差点把醒黛的领口扯破。
“你当我不知道吗？你刚才明明说‘她自找的’！你说我不该觊觎不属于我的东西！你现在装什么无辜？！谁不知道你是装柔弱的老手？谁信你这副假惺惺的模样！”
“闭嘴！”
熙春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进来，。
她看见落凝动手揪住自家小娘的衣领，随即一个箭步上前，将落凝狠狠推开。
落凝毫无防备，被推得踉跄后退，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青砖上。
她痛得闷哼出声。
还没反应过来，熙春已毫不留情地抬脚，对着她的小腿踹了一脚。
随即转身扑到床边，见醒黛脸色惨白，眼泪也掉了下来。
“二公子！你一定要明察啊！落凝是二少夫人亲自送来的人，仗着主子的势力，在咱们院子里横行霸道！”
“这才来两天，就天天欺负小娘！说风凉话，摔东西，连茶水都敢往地上泼！”
“可我们小娘心软，从不争不闹，只当没这回事，默默忍了下来……她反倒变本加厉，今日竟敢动手伤人！这还得了？！”
“她这是要害小娘肚子里的孩子！二公子，这种恶奴，留不得！您一定要给我们小娘做主啊！”
熙春哭得声音发颤，眼眶通红，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墨瑾昱的脸黑得吓人。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目光死死盯着醒黛。
见她疼得几乎要晕过去，蜷缩在榻边，双手死死护着腹部，脸色惨白如纸。
他不能再等了，一秒都不能再等。
墨瑾昱弯下腰，轻轻把醒黛抱起来。
“别怕……我在这儿。”
他把她放在软榻上，又迅速抽出自己的外袍，盖在她身上。
“快去请太医！立刻去请！一刻也不能耽误！”
“是！奴婢马上去！”
熙春猛地从地上弹起，膝盖还在发软，可她顾不得疼，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屋子里，寒风从半开的窗缝钻进来，吹得帷幔轻轻晃动。
屋内的香气早已散尽，只剩下药味和淡淡的血腥气。
落凝瘫在地上，手脚发麻，动弹不得。
她看着墨瑾昱对醒黛那般轻声细语，那般小心翼翼地护着她。
那眼神，那语气，她曾幻想过无数次。
若有一天，二公子也能这样看着她，这样抱着她，哪怕只是一瞬，她也愿意付出一切。
可如今，所有的幻想都碎了。
她呆呆地望着头顶晃动的烛光，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全完了。
她真的不甘心啊！
明明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靠近他，为了讨他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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