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烨心里明白嘴上不说，就顺着王镪的话，给他个台阶下。
这样他心里也好受点。
不过，王镪没让苏烨送，自己走到公交站坐车回去了。
苏烨本来还想借此机会去看看林妹妹呢。
见王镪态度坚决，苏烨也没办法，只能算了。
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比较实在，上班就是上班，不愿意耽误公家的事。
苏烨望着王镪搭乘公交车远去的身影，没办法，只能转身回到轧钢厂。
一到厂里，不偏不倚就撞上了刘海中。
一看见苏烨，他居然乐呵呵地打起招呼来。
“小苏，忙什么呢？”
“我听说傻柱被你们保卫科的人给逮住了，怎么回事？”
刘海中一脸八卦地看着苏烨，小眼睛不停地眨巴。
轧钢厂这地儿，没什么能瞒得住的，只要有点风吹草动，用不了多久，全厂上下都得知道。
苏烨刚才送王镪去医院的事，早就在厂里传开了。
“傻柱被开除后心里窝火，跑去找厂长理论去了，还动起手来。”
“把我们保卫科的王镪和厂长都给打了，后来被我们科长带人给拦下了，估摸着现在应该被送到公安局了吧。”
“这次他怕是要在里面待上一阵子了。”
“这家伙是自作孽，谁也救不了他。”
苏烨淡淡地回应道。
刘海中这个人，就爱往上爬，也不是什么善茬。
在原故事里，他在第二章第三节巴结李仁义，混了个小官职。
刚开始还得意洋洋，后来因为偷拿娄家的金条，被许大茂给威胁了，最后落得个不太好的下场。
这家伙就是有野心没本事的典型。
眼高手低，说的就是他这种人。
最关键的是，这老家伙心眼儿多得很。
刘海中故作姿态地说着，好像是在帮苏烨说话。
其实他是在挑拨离间，想让苏烨对易忠海心生不满，然后闹起来。
这样一来，他这个二大爷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苏烨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二大爷说得太对了！”
“要不这样吧，也不用等什么以后了，今天晚上你就去找三大爷商量商量，开个全院大会。”
“把这事公之于众，看看一大爷到底能不能胜任这个位置，要是不行的话，就早点让位，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虽然刘海中在挑拨离间，
但他这句话还真说到点子上了。
易忠海和傻柱的关系，他不可能不清楚，
所以正好借这个机会，
给易忠海点颜色看看，让他也尝尝苦头！
在轧钢厂里，
刘海中听了苏烨的话，
一下子愣住了。
他本来只是随口一说，
没想到苏烨竟然当了真。
现在他有点进退两难，
要是不同意，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在骗人，
可要是同意了，他又不能在大家面前直接指责易忠海。
虽然他很想当上一大爷，
但他心里也清楚，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
傻柱是进去了，
可易忠海背后还有聋老太太撑腰呢，
那可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人物。
“这……”
“二大爷，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苏烨看着刘海中犹豫不决的样子，
笑着问道。
“也没什么难处！”
“咱们大院平时开会都是老易主持，我和三大爷也就是搭把手，
说到底，还是老易说了算，
要开大会，还得靠他出面，
我们俩哪插得上话。”
“要不这样，我晚上回去先找老易聊聊，听听他的想法。”
刘海中搓着手，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他哪敢跟易忠海唱反调。
“二大爷，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想做咱们的大爷。”
“而且，我也觉得咱们四合院里，就你最有本事，最有领导范儿，坐那个位置最合适！”
“以前有大爷和傻柱撑腰，还有后院的老太太支持，你一直没机会。”
“但现在傻柱进去了，短时间出不来，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后院的老太太绝不会管这事！”
“这样的好机会，你能不能抓住，和三大爷一起把大爷拉下来，自己坐上那个位置？”
苏烨边笑边问，还不忘引导刘海中。
“真的吗？”
“你真能让老太太不插手，不帮老易？”
刘海中一听，眼睛立刻亮了，急切地问。
“真的，我保证！”
“后院的老太太，肯定不会帮老易！”
“老易看起来老实，但自从傻柱那件事后，我就彻底看清他了！”
“我以前还以为大爷最公正，现在想想，真是太天真了，他居然和傻柱一起算计我，真是没想到。看人不能只看脸！”
苏烨斩钉截铁地说。
“没错！”
“我跟你说，小苏，我太了解老易了，这么多年邻居，不客气地说，我比他自己还懂他！”
“他就是个虚伪的人，表面正直，其实一肚子坏水，城府深得很！”
“只要你能保证老太太不帮他，我就敢联合三大爷开全院大会！”
刘海中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跟闻到鱼腥味的猫一样。
“绝对没问题！”
“如果老太太敢在大会上说一句话，我苏烨就把脑袋给你当球踢！”
“你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妥当，不会出任何差错！”
“说不定今晚过后，我就得改口叫你大爷了！”
苏烨又补了一句。
听到“大爷”这两个字，刘海中感觉浑身舒畅。
“行，就听你的！”
“晚上回去我就找老阎，把这事说清楚！”
“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都是一个院子的，怎么能背后使绊子呢！”
“太不像话了！”
刘海中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苏烨看得直想吐。
“那我就等着一大爷你帮我讨回公道啦！”
“我盼着你带回好消息哦！”
苏烨又叫了一声一大爷。
这时，刘海中从头发间挤出笑容来。
他圆脸一咧，本就不大的眼睛几乎快眯成一条线了，只剩两条细线可见。
“低调些，低调些！”
“别这么大嗓门，让人听见不好。”
“那个，你先去忙你的吧，我得去趟厕所！”
刘海中说完，背着手，挺起胸膛，朝公共厕所晃悠过去，一副得意的样子。
苏烨看在眼里，觉得好笑。
这就是刘海中，只要揪住他的小辫子，就能轻松摆布。
其他人也一样。
他摇摇头，不再理这个眼高手低的老家伙，转身朝保卫科走去。
到了保卫科，他先去找秦建国，汇报下情况。
“咚咚！”
“进来！”
里面传来秦建国的应声。
苏烨这才推门而入。
秦建国一见是他，没等他开口，直接就问：
“王镪检查得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轻伤，软组织挫伤，没事，吃点消炎药就好，不影响工作。”
苏烨答道。
“这个傻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居然敢在厂里动手打人，太不知好歹了！”
“这次我非得让公安那边多关他几天，让他长长记性！”
“不然，还以为咱轧钢厂没人能治他呢！”
听说王镪没事，秦建国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随即露出愤怒的神色，开始骂起傻柱来。
他对傻柱的行为最恼火，特别是他还打了杨爱国，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傻柱这次做得太过分了。”
“按规矩，他至少得关半个月才能出来。”
“科长，你要是再找找关系，说不定能关他一个月。”
苏烨笑着说。
这两天相处下来，他对秦建国的性格也算有了几分了解。
这人霸道得很，绝不是好惹的。
这次傻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他要是不出手才怪呢。
“一个月？我恨不得关他一年！”
“真是的，气死我了！”
“其实，我早就建议厂长早点开除他，但因为一些原因，厂长不好开口，所以才留着他。”
“现在倒好，临走前还整出这么大动静！！”
秦建国说完，一脸怒气。
他打量了苏烨一番，感叹道：
“小子，你那两脚可真够狠的！”
“两脚，就把傻柱踹晕了，你这力气也太吓人了吧！”
“我亲眼看着，傻柱那脑袋跟个弹跳的皮球似的，在地上蹦跶了好几下，你可真是个狠角色！”
“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练过什么功夫？”
苏烨心里头早就明白，自己把傻柱踢晕这事，早晚得被人看见。
就算别人没看见，秦建国也肯定看见了。那时候傻柱正骑在王镪身上使劲打呢，要不是自己下手狠点，哪能这么快让他住手。
所以，就算再重来一次，苏烨还是会这么做。
其实，就算被人发现自己力气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谈不上什么练功的人。”
“就是我爸妈在世的时候，他们忙，给我找了几本练武的书，让我没事照着上面的动作瞎比划。”
“谁想到我还挺有天赋，慢慢就学会了，力气也不知道怎么就变大了。”
“平时我可不敢随便动手，怕自己没轻没重伤着别人。”
“对了，科长，傻柱没事吧？”
“我那会儿救人心急，也没多想。”
苏烨解释完后，又问了一句傻柱的情况。
万一真被他一脚踹傻了，自己也得跟着倒霉。
“没事。”
“就算真踹出什么毛病了，那也是他自找的，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
“放心吧！”
秦建国立马开启了保护模式，把责任全往自己身上揽。
两人又扯了几句，苏烨这才离开办公室。
不用去一车间了，再过几分钟就到中午下班时间了，他索性在保卫科多坐了一会儿。
……
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王镪没来，苏烨就一个人吃。
吃到一半，南易走了过来，坐到了他旁边。
“小苏，昨天实在是对不住。”
“我酒量实在不行，陪你喝没一会儿就醉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真的不好意思。”
“今天我听拉娣阿姨说，才知道你压根儿就没事，原来是没喝到位。”
“不过，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听到南易这么说，苏烨愣了一下。
道歉他能理解，但这感谢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南师傅，我这也不好意思说，每个人酒量不一样嘛！”
“其实我平时也不太喝酒的。”
“只是，你这感谢是怎么回事？我都被你搞懵了！”
苏烨问道。
只见南易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没人注意他们，才压低声音凑过来说：
“小苏，我也不瞒你，你妈这个人管我挺严的，生怕我做出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所以每周都让我交三次‘公粮’，我这小身板哪儿受得了。”
“我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身上还有点肉呢，现在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都是那事闹的！”
“不过昨天的事之后，你妈也意识到我身体不行了，所以暂时放过我了。”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跟你说实话，至少一年内，我是不想再碰那档子事了！”
“说真的，太可怕了！”
苏烨压根儿没想到，阴差阳错之间，南易竟然把这事给戒了。
这就意味着，以后梁拉娣要是想那事，只能找他了。
苏烨看了南易一眼，带着点无奈的笑意说：
“南师傅，这事你就别谢我了。”
“我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事听起来是好事一桩，可苏烨怎么就是想笑呢？
“哎呀，我真没骗你！”
“昨天你那顿酒，简直就是救了我的命，再这么下去，早晚得被你妈给整疯！”
“现在好了，能好好养养身子，多活几年嘞！”
南易一脸真诚的感激，不像是假的。
苏烨一时语塞，最后只能点点头，结结巴巴地说：
“南师傅，别说了，都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么客气。”
“哎，这就对了，咱俩之间你还客气什么！”
“对了，为了表达感谢，后天我请你吃饭，你可一定得来，给我个面子，怎么样？”
南易突然又说要请客。
这事真是让人又哭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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