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就比。”
白久的声音没带半分起伏,却像颗小石子砸进沸腾的水里,瞬间压下了宴会厅里嗡嗡的窃窃私语。
他往前迈了两步,黑色衣摆随动作轻轻晃出一道弧,水晶灯的光落在他肩头,映得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慌乱,反倒透着股 “对作品负责” 的认真 ——
那眼神太沉,连带着周围凑看热闹的宾客都下意识收了声,有个正端着香槟的年轻女士甚至忘了抿酒,只盯着他的背影小声跟同伴讨论。
张大为显然也没料到白久会这么干脆,愣了半秒才回过神,指节无意识攥了攥又松开,随即嘴角勾起抹算计的笑,那笑意没到眼底,只顺着嘴角往上挑了挑。
他率先往大厅角落走,脚步刻意放慢,像是要把 “从容” 两个字刻在背影里:
“那咱们就用钢琴,公平公正,谁也别找借口。”
路过宾客群时,他还故意顿了顿,余光扫过几个知道他钢琴功底的熟人 ——
果不其然,有人立刻凑过来小声附和:
“大为哥肯定稳,白久也就写流行歌厉害。”
这话正好落进他耳朵里,他心里更笃定了:
白久擅长的是抓流行旋律,论古典钢琴的技巧,自己怎么也比他强。
更何况口袋里还藏着提前准备好的《关雎》demo 片段,稍改改就能用,今天这面子稳了。
众人簇拥着两人往角落走,脚步声、议论声混在一起,白久却忽然停了脚步 ——
他的目光被钢琴旁的一架古筝勾住了。
那是架老红木古筝,琴身泛着经年累月养出来的温润光泽,琴弦上缠着淡青色丝绦,丝绦尾端还坠着颗小小的白玉珠,风一吹就轻轻晃。
有个头发花白的老研究员正凑在古筝旁,指尖轻轻碰了碰琴弦,笑着跟身边的朋友说:
“这琴选得好,老料做的,音色肯定正,贴合咱们‘古籍庆功宴’的调子。”
白久心里忽然一动:
《呦呦鹿鸣》是先秦古诗,讲究的是 “中正平和” 的古意,古筝的音色古朴绵长,比钢琴更能衬出那份韵味。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压了下去 ——
他连古筝的基本指法都不会,总不能现学现卖。
就在这时,脑海里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带着久违的轻快,像颗糖落在心尖上:
“宿主,检测到你已连续一个月未参与抽奖,累计可抽奖次数30次,是否立即抽奖?”
白久的指尖顿在半空,这才猛地想起 ——
最近忙着赶专辑、谈电影合作,还得应付莱美提名的后续采访,早就把抽奖这回事抛到了脑后。
他趁着众人都围着张大为看他调试钢琴,赶紧垂下眼,在心里默念:
“抽。”
“抽奖开始…… 恭喜宿主获得 “d 级古筝弹奏技能”!技能已自动激活。”
下一秒,大量古筝弹奏的知识像潮水似的涌进脑海 ——
勾、抹、托的指法要领,颤音时手腕该怎么发力,滑音要压到哪个弧度才够绵长,甚至连如何根据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的诗句意境调整音色,都清晰得像刻在了脑子里。
白久悄悄活动了一下手指,指尖仿佛已经有了抚过琴弦的熟悉感,连指节都跟着轻颤了颤。
他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再看向那架古筝时,眼神里多了几分笃定,连呼吸都平稳了些。
这边,张大为已经坐在钢琴前。
“我要弹奏的曲子已经想好了,叫做《关雎》。”
他的手指悬在琴键上刻意停顿了几秒 ——
那停顿像是故意的,目光慢悠悠扫过全场,从年轻服务生到年长的研究员,最后落在白久身上,眼角的傲慢藏都藏不住。
有个刚入职的年轻服务生没见过这阵仗,凑在同事耳边小声嘀咕:
“这是要放大招吧?光等就觉得紧张了。”
旁边一个懂点音乐的宾客却皱了皱眉,指尖轻轻敲着桌面,像是在预判他的演奏风格。
终于,张大为深吸一口气,手指按下琴键 ——
改编版《关雎》的旋律瞬间炸开,快速音阶像流水似的从他指尖淌出,琶音衔接得几乎看不见间隙。
这一下立刻让现场的议论声变了调:
几个年轻服务生彻底忘了要端托盘,挤在钢琴旁瞪大眼,有个小姑娘甚至攥着衣角小声惊叹:
“天呐这手速!比我上周看的钢琴直播还炫!”
连几个不怎么懂音乐的宾客都跟着点头,指着琴键说:
“你看他手指动得真快,这得练多少年啊?”
可这赞叹声没持续多久,就被另一阵更克制的议论压了下去。
袁南山身边的年轻研究员悄悄皱着眉,声音压得极低:
“技巧是没话说,但《关雎》不该是这感觉吧?太跳了,少了点‘窈窕淑女’的含蓄。”
袁南山没接话,只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往徐苑那边递了个眼神 ——
徐苑正端着茶杯,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眉头微蹙,连杯沿的茶渍都忘了擦,显然也听出了不对劲。
等到张大为故意加的那段华彩响起,手指在琴键上翻飞得几乎出了残影时,李教授终于忍不住了。
他侧头对身边的老同事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不赞同:
“胡闹!《诗经》的乐歌讲究‘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他这倒好,全是花架子!”
老同事跟着叹气,手指点了点钢琴的方向:
“可不是嘛,‘关关雎鸠’的那份质朴,全被这炫技盖过去了。
华彩那段更是画蛇添足,跟‘君子好逑’的中正意境半点不沾边!”
这话刚好被旁边一个懂古典乐的宾客听见,也跟着小声附和:
“我刚才还纳闷呢,听着挺热闹,可没一句旋律能落在心上 ——
原来问题在这,光有技巧,没意境啊!”
张大为弹完最后一个音符,重重按下琴键收尾,琴音还没散,他就得意地抬起头扫视全场,嘴角的笑都快翘到耳根了,显然在等满堂喝彩。
可现场的掌声却稀稀拉拉的,刚响了两声就弱了下去,只剩下几个年轻服务生还在尴尬地拍手,手掌都拍红了,也没带动其他人。
那阵仗落进张大为眼里,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了,手指在琴键上无意识蹭了蹭,才强装镇定地看向白久,语气里的挑衅又重了几分:
“该你了,白久,别告诉我你只会写流行歌,连古典旋律都编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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