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枭莺被他眼中那毁天灭地般的情绪风暴骇得几乎要后退，手腕下意识地想要藏到身后。
然而，祁湛的动作更快！
他那只刚刚恢复了一点力气的手，猛地伸出！动作迅捷得不像一个重伤初愈的人，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却又在即将触碰到她手腕的瞬间，硬生生化作了极致的……**轻柔**。
他的指尖，带着未愈的冰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极其小心地、无比珍重地……**覆盖在了那道狰狞的疤痕之上**！
冰冷的指尖触碰到疤痕凹凸不平的肌肤，夜枭莺的身体猛地一颤。
祁湛却仿佛没有察觉。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道疤，仿佛要将它烙印进灵魂深处。他的指腹在那道伤痕上极其缓慢地、无比沉重地摩挲着，每一次移动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力量。
空间死寂。只有两人沉重交错的呼吸声。
良久。
祁湛终于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重新对上夜枭莺惊惶不安的眼睛。那双深邃的黑眸中，风暴并未平息，反而沉淀为一种更加冰冷、更加坚硬、更加……**不顾一切**的东西！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声音嘶哑低沉，却如同神只立下的誓言，带着足以撼动这神狱空间的、不容置疑的决绝：
“此伤……”
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从喉间带着血挤出，
“因我而起……”
覆在疤痕上的指尖，力道骤然收紧了一分，却又在下一秒强行克制住，保持着那近乎虔诚的触碰。
“此痕……”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近乎疯狂的偏执，
“刻骨铭心！”
“他日……”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淬火寒冰般的厉芒，死死锁住夜枭莺的双眼，仿佛要将这誓言刻入她的灵魂：
“我必……”
“屠尽此界！”
“灭其根源！”
“以……”
他的声音如同濒死野兽的低吼，充满了血腥的暴戾和毁天灭地的决绝：
“血！与！火！”
“为你……”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迸出来，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森寒与……**至死方休的执念**：
“雪！耻！”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空间内死寂无声。
暗红的微光似乎都凝固了。
祁湛的手依旧覆在夜枭莺的疤痕上，指尖冰凉，却仿佛带着熔岩般的滚烫承诺。
夜枭莺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翻腾的、足以焚毁一切的毁灭意志，看着他那苍白脸上因誓言而染上的、近乎妖异的决绝……
手腕疤痕处传来的冰冷触感，此刻却像烙印般灼热。
她知道。
这不是情话。
这是来自深渊归来的男人，以生命和毁灭为祭，立下的……血誓！
祁湛最后那如同淬血寒冰般的“雪耻”二字，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暴戾与不死不休的执念，狠狠砸在死寂的空间里，也砸在夜枭莺的心上。那冰冷的指尖覆在她手腕狰狞的疤痕上，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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