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问林二姑娘什么时候回去，过会儿我去送。”明昼和进屋内换衣裳，丢下一句话。
“是。”玄云应了声，出去。
府上的兄弟姐妹都画过了，明月临技痒，便开始盯上了其她人，今日林听晚已经给她当了半下午的参考了。
玄云没有进花园，只让守在小门旁的丫鬟进去问了声。
丫鬟到了姑娘们身旁，先是给她们行了礼，又朝林听晚问：“林二姑娘，我们三公子问您何时回府，说来送您。”
明月临将笔搁下，用帕子擦了擦手，拿过一颗红枣儿扔进嘴里，边咀嚼边托着脸看她。
斜靠在软椅上看书的时见梨和一旁吃吃喝喝的于伊珞抬起头。
林听晚轻咳一声，“再过半个时辰便回。”
明月临吐出枣核儿，问：“我三哥在外边等着了？”
“没见着三公子，三公子身旁的玄云来问的。”
“哦，这样，既然三哥不急，那林姐姐你再坐会儿吧，就差一点了。”
林听晚点头，继续当她的安静美人。
明月临朝丫鬟挥挥手，示意她去带话。
于伊珞托腮感叹了一声，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怜兮兮道：“分明是一起来的，回去却是我一个人回去，这就是有了未婚夫忘记我这个妹妹了吗？”
明月临噗嗤一笑，手上画画的动作不停，嘴上同时打趣道：“那确实是有些可怜了，林姐姐你选我三哥还是选择我们的伊珞妹妹呀？”
林听晚知道她们存心揶揄自己，从容应声：“过来是陪伊珞来的，那回去让未婚夫送，挺公平的，今日谁也不冷落。”
时见梨开口：“今日于世子会来，所以于妹妹应当不会自己一个人回。”
“嗯？我都不知道我大哥会过来，时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你明大哥昨日同我说的，今日和于世子手谈。”所以今日下值后就不找她了，让她和明月临她们玩。
三两句打趣之后，明月临和于伊珞也不再揶揄林听晚，反而说起了其他。
半个时辰过去了，先前报信的丫鬟又过来说明昼和在花园外等着了。
林听晚起身，理了理衣裳，出去寻明昼和。
见了人，林听晚喊他：“明三公子。”
“我用上元节礼换来的称呼只存效一夜吗？”明昼和挑眉。
她赧然：“昼和。”
“嗯，走吧。”明昼和这才算满意，“听闻你是和于五妹妹一起来的，各自来的还是同乘一辆马车？”
“于妹妹家的马车去接了我再来的。”林听晚跟在他身旁，不时看他一眼，被他发现了也不躲着，大大方方和他相视，心情颇好的模样。
他今日用的还是她那夜送的发带。
明昼和看了眼她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我将你送到你府上再折返。”
玉芝和玉菱识趣地放慢脚步，和玄云一起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身后。
“谢谢。”
“我不喜欢听。”
林听晚顿了下，眉眼舒展，改口：“好。”
“今日何时来的？”
“一早就来了，玩到如今，明二妹妹给我画的像很好看，她很活泼，也有些小八卦，一个劲儿地打听阿梨与明世子的事。”但又点到为止，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林听晚唇角挂着笑，和他相处时少了几分拘束，笑起来时眉眼生动，明眸潋滟，“初次见的时候，我原以为阿梨是那种清清冷冷的性情，其实她偶尔也是有些调皮和活泼的。”
“明二妹妹其实也和我讲了许多你的事。”说着，她看向他。
“我的什么事？”
“大概就是讲你和明二公子小时候时常调皮捣蛋，闯祸挨揍，和我印象中的你很不一样。”
明昼和在未婚妻面前没什么包袱，明月临能讲的不过就是他和明昼清小时候灵机一动，用明惟慎珍藏的好酒磨墨，又或是闲不住爬到树上掏鸟窝结果被树枝卡住衣领下不来，诸如此类长大后就不会做的糗事罢了。
“那我在你印象中是什么模样？”
“很会……”林听晚想了下，又改口，“很会说话的翩翩少年。”
其实是很会撩拨人心。
光是站着便风姿无双，靠近时一举一动都像是在考验她的自制力。
视线在她眉眼打转，他拖着有些懒散的腔调，有意无意点出她话中的重点：“会说话指的是？”
林听晚没有立即回答，反而是微垂眼眸，抬眼时对上他不曾掩饰过的目光，心中欢喜于双眸中大方敞露，“你对我说的话，听来每一句都会让我很高兴。”
于每一次分开后细细回味，随后又期望着再次见到他。
明昼和唇角勾起，似是不经意般提起：“我倒是忘了问回去，我母亲上门提亲，是你应下的婚约，还是你母亲替你应下的婚约，碍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不得不与我相处？”
林听晚手指收拢，握了握拳，“我应下的，不是不得不，我很愿意同你相处。”
她随后深吸一口气，一一细数：“秋猎第一日，去年十月二十二，去年腊月二十七，今年一月十一，今年上元节，还有今日，你一共见我六次，对吗？”
听着她这如数家珍的话，明昼和停下脚步，定定看着她，“嗯。”
后头跟着的三人有些不解两位主子为何会停下，却也不敢贸然上去打扰。
她有些紧张，努力让呼吸没那么颤抖，笑道：“但今日是我见你第七次。”
得到了答案，明昼和心忽然变得有些沉甸甸的，安静看着她的眼，等她将话说下去。
林听晚没再说下去，而是反问：“你想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何时吗？”
“嗯。”
她将手负在身后，感受着他落在背后的视线，往前走，压着笑：“日后再告诉你吧。”
明昼和跟上去，和她一同到府门前等着的马车上，将她扶了上去，随后跟着上去，弯腰凑近她，却不坐下，平视她的眼睛，问：“日后是何时？”
宽敞的车厢好似瞬间便逼仄起来，林听晚往后靠，眼睫一颤。
外面，是玉芝和玉菱靠近并准备上来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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