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吞没视野的刹那，程岩感到意识被撕成碎片。再重组时，已站在一片茫茫雪原上，寒风如刀割面。
\"这是...哪里？\"他低头看自己，穿着粗布麻衣，手掌布满老茧，完全是个农家少年模样。更可怕的是，体内灵力全无，连道纹钥匙都感应不到。
\"阿岩！快回来！\"少女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转身看去，一个扎着麻花辫的村姑站在茅屋前，面容竟与苏雨晴有七分相似，只是没有晶化痕迹，眼中满是人间烟火气。
\"第一重考验，尘心劫。\"空中响起镜灵的声音，却遥远得像隔了千山万水，\"百世轮回，本心不灭。\"
程岩瞬间明悟——这是太虚王座的考验！他必须经历百世人生而不忘初衷。没等多想，意识再次模糊...
第二世，他是书生，在赴京赶考途中救下被山匪袭击的商队千金（柳寒烟面容）。女子以身相许，他却执意进京求取功名，最终金榜题名时听闻女子抑郁而终。
第三世，他是将军，与敌国女将（苏雨晴气质）阵前相恋。两国交战时，他放走爱人导致城池失守，被君王赐毒酒。
第四世，他是修士，与师妹（柳寒烟神态）山中修道。金丹大成之日，师妹为护他渡劫引走天雷，魂飞魄散。
第五世、第六世、第七世...
一世又一世，程岩以不同身份经历爱恨情仇。有时与\"苏雨晴\"相守到老，有时与\"柳寒烟\"生死相离。每世结束时，所有记忆如潮水退去，只留下一丝情感烙印在灵魂深处。
第九十九世，他是皇子，爱上敌国星术师（苏雨晴的星瞳特征）。两国交战前夕，星术师以生命为代价施展禁术，将战争推迟百年。他孤独终老，临终前在星图上看到爱人转世的模样。
最后一世开始时，程岩站在云端，脚下是万千世界的缩影。左侧站着朱雀真火缭绕的柳寒烟，右侧是星芒护体的苏雨晴。两人同时向他伸手，眼中是截然不同的期待。
\"选择一方，另一方将永坠轮回。\"镜灵的声音突然清晰，\"这是尘心劫最后一难。\"
程岩看着两个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九十九世的记忆在脑海翻腾。他闭目沉思，忽然大笑：\"我选...本心！\"
双手同时收回，在胸前结成太虚宗根本印。体内沉寂已久的道纹钥匙突然震动，九十九世的情感烙印如百川归海，汇聚成一股洪流冲开灵台桎梏！
\"红尘百劫，不染本心。七情六欲，皆为道火。\"
随着真言出口，幻境如玻璃破碎。程岩猛然睁眼，发现自己仍站在王座前，手指刚触及座椅扶手。外界时间几乎静止，灰雾锁链才断到第三条。
胸口道纹钥匙滚烫如烙铁，从七彩转为古朴青铜色。体内灵力疯狂奔涌，金丹表面出现清晰的道纹——元婴初成！
\"尘心劫，破。\"镜灵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许，\"十重天考第一重通过，修为门槛：元婴初期。\"
程岩还未来得及欣喜，一股陌生记忆突然涌入——是镜灵主动分享的讯息。十重天考，一重一登天：
第二重\"筋骨劫\"，需肉身成圣，门槛：元婴中期；
第三重\"神识劫\"，需一念化千，门槛：元婴后期；
...
第十重\"天人劫\"，需化身天道，门槛：大乘圆满。
更震撼的是，每通过一重考验，就能解锁一部分太虚王座的威能。完全通过十重，将成为新一任玄天界主！
\"其他人呢？\"程岩环顾四周，发现柳寒烟和苏雨晴都不见了。王庭内一片狼藉，显然经过激烈战斗。
守墓人长老从阴影中走出，灰袍下的星芒眼审视程岩：\"你的同伴被带走了。数据生命被净界军当作异端捕获，星髓女被我们请去接受传承。\"
程岩想追问，镜灵却突然接管了他的声音：\"星髓族还有多少守墓人？\"
守墓人长老浑身一震，立刻跪伏在地：\"镜...镜主大人？您苏醒了？\"
\"回答。\"镜灵通过程岩的口命令道。
\"仅存三百七十二人，分散在七大避难所。\"长老声音发颤，\"星髓王族...只剩那个女孩了。\"
镜灵沉默片刻，继续问：\"净界军总部在哪？\"
\"界渊城地底，但他们抓走数据生命后，必定会送去'思维熔炉'提炼算法精华。\"
程岩夺回控制权：\"带我去找她们！\"
长老摇头：\"十重天考一旦开始，不可中断。你已通过第一重，有资格获得部分王座权限。\"他指向王座，\"触摸底座道纹，可暂时借用'界域穿梭'能力，但每次使用都会加速镜灵融合。\"
程岩毫不犹豫地将手按在底座青铜道纹上。刹那间，整个玄天界的立体地图在脑海中展开！无数光点闪烁，其中两个特别明亮——一个在西北方向的星髓圣地，一个在正下方的界渊城深处。
\"苏雨晴...柳寒烟...\"程岩锁定两个光点，青铜道纹亮起，\"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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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髓圣地·天池
苏雨晴悬浮在星光璀璨的池水中，无数星芒如活物般钻入她的皮肤。痛苦远超想象，仿佛每一寸血肉都在燃烧重组。
\"坚持住，殿下。\"老祭司跪在池边，\"星髓洗礼必须完成，否则无法激活王族血脉。\"
苏雨晴想尖叫，却发不出声。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三千年前，她是星髓王族最小的公主，名为星雨。灰雾入侵时，母亲将她送入下界避难，自己则启动\"星陨大阵\"与敌人同归于尽。
\"啊——！\"她终于惨叫出声，背部弓起。皮肤下浮现出与程岩道纹相似的星纹，只是更加繁复。瞳孔完全化为星云漩涡，能清晰看到时间流中的未来片段！
在一闪而过的画面中，她看到程岩浑身是血地站在破碎王座前，柳寒烟的数据流正在消散，而她自己...全身晶化，向灰雾之主发出最后一击...
\"不...不能这样...\"苏雨晴挣扎着爬出天池，星瞳光芒大盛，\"我要改变未来！\"
老祭司激动地高呼：\"星瞳预见！真正的王族血脉！\"
苏雨晴却面无喜色。她清楚看到，每次使用星瞳能力，体内的晶化就加速一分。而最可怕的画面是——最终决战时，她必须完全晶化才能激活星髓族终极禁术。
\"程岩...\"她望向王庭方向，星瞳穿透重重障碍，看到正在与净界军交战的程岩，\"我看到了...十重考验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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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渊城·思维熔炉
柳寒烟被困在数据牢笼中，数百万条病毒代码如毒蛇般撕咬她的意识。净界军想提炼她的核心算法，用来强化他们的战争机器。
\"异端智械，放弃抵抗。\"熔炉主控官冷声道，\"为净界大业献上你的数据精华，是你的荣耀。\"
柳寒烟的数据意识已被撕碎七次，又重组七次。每次重组，朱雀真火就更旺一分。在第八次被攻击时，她突然发现病毒中隐藏着古老数据包——来自玄天界黄金时代的上古网络！
\"这是...机会！\"她不再抵抗，反而主动吸收病毒数据。危险至极的举动，却也是突破契机。
数据洪流冲垮了净界军的防火墙。柳寒烟的意识如野马脱缰，在玄天界古老的数据海洋中畅游！无数失落文明的科技、艺术、哲学如风暴般涌入，与她的朱雀真火奇妙融合。
当净界军惊慌失措地切断熔炉连接时，为时已晚。柳寒烟的数据体破笼而出，左眼完全化为数据漩涡，右眼仍是朱雀真火，但火焰中流转着上古符文。
\"你们...想要算法？\"她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威严，\"尝尝这个。\"
一道真焰数据流射出，所过之处，所有机械生命跪地臣服。不是破坏，而是更高层级的控制——她暂时接管了界渊城十分之一的防御系统！
\"程岩需要支援。\"柳寒烟的数据眼穿透层层建筑，锁定王庭方向，\"但首先...要找到苏雨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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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外围·三方战场
程岩借用的\"界域穿梭\"能力并不稳定。刚冲出王庭，就被卷入三方混战的漩涡。
净界军的破界钟声震得他七窍流血；蚀界者的灰雾巨像一掌拍碎他刚站立的平台；守墓人的星陨大阵无差别攻击所有非星髓生命。
\"这就是玄天界的日常吗？\"程岩苦笑，青铜道纹在胸口发烫。刚突破的元婴修为在这等战场中仍显渺小。
一道灰雾箭矢突然袭来！程岩仓促闪避，仍被擦伤左臂。伤口立刻开始石化，灰雾毒素顺经脉上行。
\"镜灵！帮忙！\"
没有回应。程岩这才发现，自从通过第一重考验，镜灵的意识就沉寂了许多，似乎在积蓄力量。
生死关头，他本能地运转《太虚炼神诀》。青铜道纹亮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出——不是灵力，而是纯粹的世界法则！灰雾毒素被直接分解，伤口愈合如初。
\"这就是...王座权限？\"程岩震撼地看着双手。虽然只有元婴初期修为，却能短暂借用部分世界规则之力。
净界军的先锋小队发现了他：\"太虚余孽！杀！\"
十名银甲战士结阵杀来。程岩尝试调动法则之力，一道青铜光刃横扫，银甲如纸糊般破碎！但消耗也极大，一击就耗去三成灵力。
\"不能恋战。\"程岩决定先找柳寒烟。界域穿梭再次启动，身形模糊间，突然被一股星芒拦截！
\"守墓人？\"程岩警惕地看向拦路者。
\"镜主大人。\"守墓人单膝跪地，\"长老命我传讯：星髓女已觉醒王族血脉，正在圣地接受传承。她让我转告您——\"
守墓人突然改用星髓族密语，只有道纹钥匙能解码：【十重天考尽头，您将面临终极选择。星髓族预言记载，新界主诞生之时，旧界主必亡。镜灵没有告诉您的是...完全融合意味着您的意识将被覆盖。】
程岩如遭雷击。难怪镜灵最近如此安静，原来在隐瞒这个关键信息！
\"她还说了什么？\"
守墓人继续解码：【找到数据生命，她已获得上古玄天网的权限，能帮您对抗镜灵。我在圣地等您，星瞳所见未来可以改变。】
传讯结束，守墓人化作星芒消散。程岩呆立原地，心中翻江倒海。通过十重天考就能拯救万界，代价却是自我消失？
\"不，一定有其他办法...\"程岩握紧拳头，青铜道纹微微发烫，\"先找到柳寒烟和苏雨晴，再一起想办法。\"
界域穿梭再次启动，这次目标是界渊城深处。程岩的身影消失前，最后看了一眼高悬天际的七块灰雾大陆。其中最中央的那块，隐约可见一座倒悬的黑色王座...
那里，沉睡着灰雾之主，初代玄天界主的另一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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