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大厅的自动门在身后关闭，发出气压密封的嘶鸣。沈弈活动了下被电磁镣铐勒出红痕的手腕，目光扫过这个被称为\"决策厅\"的球形空间。整个房间由某种哑光金属构成，墙壁上流淌着淡蓝色的数据流，天花板中央悬浮着三个巨大的全息投影——齿轮之心的三位审判者。
\"条件很简单。\"
正对面的全息投影——编号07的审判者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声音。他的形象是一个由几何光斑构成的人形，面部只有一对不断变换数字的眼睛。
\"你协助我们破解遗迹核心的'神性防火墙'，我们提供治疗你同伴的纳米医疗技术。\"07的投影挥手调出一段画面：巴顿躺在透明医疗舱内，无数微型纳米机器人正在他溃烂的伤口处穿梭。\"他的败血症已经扩散到淋巴系统，常规治疗存活率不超过12%。\"
沈弈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裤缝。巴顿高烧昏迷的样子在他脑海中闪过。但他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冷笑：\"再加上一条：不得干预我获取守誓之矛。\"
左侧的投影——编号12的审判者突然发出刺耳的机械笑声。他的形象更加抽象，像是由无数旋转的齿轮拼凑而成。
\"你以为你有谈判的资格？\"12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嘲讽，\"我们可以直接提取你的记忆，把你改造成生物终端。\"
沈弈的后背突然感受到三下细微的压力——夜枭的金属手指隔着衣服轻轻点了三下。这是他们在审讯室约定的暗号：最高级别危险。
沈弈突然笑了。
\"那换个条件。\"他向前一步，直视07的\"数字眼睛\"，\"我告诉你们神格模拟器是怎么在0.3秒内解析你们的数据护盾的。\"
整个决策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全息投影瞬间静止。连流淌在墙壁上的数据流都出现了短暂的卡顿。
审判者07的声音首次出现波动：\"...说下去。\"
\"你们的护盾基于量子加密算法，每毫秒变换一次密钥。\"沈弈的瞳孔深处泛起淡蓝色微光，\"但神格模拟器捕捉到了一个漏洞——能量节点转换时有0.0007秒的延迟。只要在这个时间窗口注入特定频率的规则扰动...\"
\"够了！\"12突然厉声打断，\"这是核心防御机密！\"
07的投影却向前飘浮了一段距离：\"...成交。不得干预你获取守誓之矛。但神性数据库的其他内容归齿轮之心所有。\"
沈弈嘴角微扬：\"合作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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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
夜枭把沈弈推进一间狭小的休息舱，迅速锁定了舱门。他摘下兜帽，露出那张半机械化的脸——右半边是冷硬的金属，左半边则是苍白的人类皮肤。
\"告诉他们护盾漏洞？那等于把枪塞进敌人手里！\"
沈弈慢条斯理地坐在唯一的金属椅上，从口袋里摸出一块能量饼干啃了起来：\"首先，那不是真正的漏洞。\"
夜枭的机械眼红光一闪：\"什么？\"
\"我编的。\"沈弈咽下干硬的饼干，\"神格模拟器真正突破护盾的方式是通过规则层面的降维解析，他们现有的技术根本防不住。\"
夜枭的机械部件发出轻微的嗡鸣声，似乎在分析这句话的真伪。片刻后，他突然低笑起来：\"我开始明白为什么'清除派'那么想干掉你了。\"
沈弈耸耸肩：\"其次，你答应我的情报呢？\"
夜枭的金属手指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复杂手势。休息舱的监控设备发出轻微的静电噪音——暂时屏蔽了。
\"齿轮之心内部有三派。\"他压低声音，\"我们'观测派'主张研究你的异常；'清除派'认为你是系统bug必须抹除；还有'降临派'...\"夜枭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他们想利用你找到'管理者权限'，直接控制整个艾瑟兰世界。\"
沈弈的饼干停在半空：\"控制世界？\"
\"遗迹里的神性数据库只是碎片。\"夜枭的声音更低了，\"真正的核心在'初始之地'——那是游戏最初的内测服务器，藏着最高权限代码。降临派认为，得到它就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沈弈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突然意识到，齿轮之心的目标与他的神格模拟器，在本质上竟如此相似。
\"最后一条情报。\"夜枭从机械臂的暗格中取出一枚黑色芯片，\"清除派在遗迹里埋了陷阱。第三层走廊的右侧符文是假的，触发后会释放神经毒素。别走那边。\"
沈弈接过芯片，指尖传来冰冷的触感：\"为什么帮我？\"
夜枭的半张人脸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因为你是最有趣的变量。\"他转身准备离开，又停顿了一下，\"对了，治疗你同伴的纳米舱有暗门程序。完成任务前别让他出来，否则清除派会远程激活清除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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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同步。\"
随着07的指令，沈弈站在遗迹入口的巨大石门前。齿轮之心的五名成员组成半圆形阵列，他们穿着统一的银白色制服，胸前佩戴着微型齿轮徽章。夜枭站在最外侧，表情隐没在阴影中。
石门表面刻满了流动的符文，那是比守誓之矛更古老的神性文字。普通人的视线接触这些符文就会引发精神污染，但沈弈的解析之眼能勉强捕捉到它们的运行规律。
\"检测到神性防火墙。\"一名齿轮之心成员报告，\"第七代破解算法无效。\"
07转向沈弈：\"该你了。\"
沈弈深吸一口气，激活神格模拟器。淡蓝色的数据洪流从他眼中奔涌而出，与石门上的符文产生微妙的共鸣。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那些发光的纹路。
\"防火墙的核心是认知过滤。\"沈弈的声音变得空灵，仿佛在与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对话，\"它只允许'理解神性本质'的生命通过...但真正的钥匙是...\"
他的手指突然在某处符文交叉点按下！
\"承认自己的无知。\"
石门剧烈震动！符文如同活物般重新排列，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眼睛般的图案。伴随着岩石摩擦的轰鸣，石门缓缓向两侧滑开，露出后面幽深的通道。
07的数据眼疯狂闪烁：\"不可思议...你究竟...\"
\"合作继续。\"沈弈打断他，擦了擦鼻血——过度使用神格模拟器的副作用，\"记住我们的约定。\"
通道尽头是一间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个由液态光构成的巨大球体——神性数据库。它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芒，表面不断有符文生灭。五名齿轮之心成员立刻展开设备，开始扫描记录。
沈弈却盯着球体下方的一个石台。那里静静躺着一截断裂的金属矛尖，表面覆盖着与秘匣同源的符文。
守誓之矛的最后一块碎片。
就在他准备上前时，夜枭的警告突然在脑海中回响。沈弈的目光扫向大厅右侧——那里的墙壁上刻着一组看似普通的符文，但在解析之眼下，能隐约看到不自然的能量流动。
清除派的陷阱。
\"07阁下。\"沈弈突然开口，\"我需要协助解读左侧的辅助符文，这关系到安全获取数据。\"
07迟疑片刻，指派了两名成员跟随沈弈走向左侧。其中一人正是夜枭暗示过的清除派成员——他的制服袖口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红痕。
当沈弈故意引导他们靠近右侧通道时，那名清除派成员的眼神明显变了。
\"等等。\"沈弈突然停下脚步，\"我感觉到异常能量波动。\"
清除派成员的手已经悄悄摸向腰带上的控制器：\"只是正常的神性辐射。\"
\"是吗？\"沈弈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将他的手按向右侧墙壁的符文，\"那这是什么？\"
\"不！\"清除派成员惊恐地挣扎，但为时已晚。
他的手掌触碰到符文的瞬间，墙壁突然渗出粘稠的黑色液体！那液体如同活物般顺着他的手臂蔓延，所过之处皮肤立刻泛起可怕的青灰色！
\"神经毒素！快隔离他！\"07厉声命令。
但已经来不及了。那名清除派成员在众人面前剧烈抽搐，口吐白沫倒下。更可怕的是，黑色液体开始向四周扩散，整个大厅的地面都开始震颤！
\"自毁程序被激活了！\"夜枭大喊，\"遗迹要崩塌了！\"
沈弈趁机冲向中央石台。在混乱中，他的手终于握住了那截矛尖——
一股前所未有的神性能量顺着掌心涌入！整个神性数据库的液态光球突然剧烈膨胀，投射出一个模糊的、由纯粹光构成的人形虚影！
\"检测到未授权访问。\"虚影发出机械而神圣的声音，\"执行净化协议。\"
沈弈的脑海中炸开一个冰冷的提示：
【警告！检测到管理者协议激活！】
【神格模拟器紧急应对程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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