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城河幻境的水面越发粘稠，像是凝固的血液，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陈默站在桥墩下，指尖捏着三张雷法符，眉头紧锁。刚才的攻击虽然击杀了几只水鬼，但效率并不高。这些水鬼像是无穷无尽，刚清理掉一批，立刻又有新的从水底冒出来，尤其是潜伏在桥墩缝隙里的，雷法符的威力很难完全覆盖。
“一群阴沟里的耗子。” 陈默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抬起手，紫电在指尖缠绕，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不远处的芦苇丛中，林渊正观察着水面。他注意到，被雷法符击中的水鬼在浮出水面时，颈部的鳃状褶皱会因为电击而剧烈张开，露出里面粉嫩的组织，而且水面上漂浮的油脂层在电流作用下，泛起一层细密的油花，散发着刺鼻的煤油味。
这些油脂是水鬼腐烂时分泌的，易燃性极强。
林渊的目光落在腰间的火折子上，又看了看陈默即将甩出的雷法符，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就是现在！”
几乎在陈默甩动雷法符的同时，林渊也动了。
“嗤啦 ——”
三道紫电如同灵蛇般窜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电网，狠狠劈向水面。这一次，陈默特意扩大了攻击范围，紫电落在水面上，激起一片墨绿色的水花，足足五只水鬼被电流击中，身体在水里剧烈抽搐，像翻白的鱼一样浮出水面，暂时失去了行动力。
“就是这个时候！”
林渊低喝一声，右手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后没有丝毫犹豫，猛地掷向水面。
火折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火星，精准地落在被紫电击中的水域。
“轰！”
漂浮在水面上的油脂层瞬间被点燃，燃起一片熊熊大火。橘红色的火焰在水面上蔓延开来，如同一条燃烧的地毯，将浮出水面的水鬼完全笼罩。
火焰带来的强光瞬间照亮了水下的景象。
林渊的猜测没错！
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些潜伏在水底的水鬼无所遁形，尤其是它们颈部的鳃状褶皱，在强光照射下呈现出诡异的苍白色，像是黑暗中的灯笼，清晰地暴露了位置。
“这是……”
陈默瞳孔微缩，有些意外地看向林渊。他原本以为这个野生觉醒者又在添乱，却没想到这把火居然有如此效果。
被火焰灼烧的水鬼发出凄厉的嘶鸣，在水里疯狂挣扎，颈部的鳃状褶皱因为痛苦而剧烈开合，完全失去了防御能力。
这是绝佳的攻击机会！
陈默没有丝毫犹豫，左手一扬，两张雷法符再次甩出，目标精准地锁定了火光中最显眼的两只水鬼的鳃部。
“嗤啦！”
紫电如同长鞭般抽过，精准地击中了水鬼的鳃部。那两只水鬼的身体猛地一僵，墨绿色的血液从鳃部喷涌而出，在火焰中冒出阵阵黑烟，很快便不再动弹。
林渊也没闲着。
他趁着火光驱散水底阴影的瞬间，【鬼影迷踪】步法施展到极致，身体如同鬼魅般滑到一只被火焰困住的水鬼身边，手中的短刀带着寒光，精准地刺入了它颈部的鳃状褶皱。
“噗嗤！”
刀刃没入的瞬间，水鬼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火焰在它身上继续燃烧，发出 “滋滋” 的声响。
两人一远一近，一个用雷法符清理大范围的水鬼，一个借着火光精准猎杀落单的目标，虽然没有任何交流，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站在岸边的几个预备役看呆了。
他们原本以为林渊和陈默会因为之前的矛盾而互相掣肘，却没想到两人的攻击方式居然能如此互补。雷法符的大范围攻击为火折子提供了引燃的目标，而火焰的强光又为雷法符和短刀的精准攻击创造了条件，效率比之前提高了不止一倍。
“这…… 这也行？” 戴眼镜的预备役推了推眼镜，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别愣着了，动手啊！” 一个小个子预备役反应过来，挥舞着长刀冲向一只被火焰逼到岸边的水鬼。
其他预备役也纷纷回过神，加入了猎杀的行列。
陈默看着水面上熊熊燃烧的火焰，又看了看如同鬼魅般在火焰边缘穿梭的林渊，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不得不承认，林渊这把火放得恰到好处，甚至比他预想中效果更好。火光不仅暴露了水鬼的弱点，还能有效遏制水鬼的再生能力 —— 被火焰灼烧过的水域，短时间内没有新的水鬼冒出来。
“巧合而已。” 陈默在心里冷哼一声，强行压下心中的异样，再次甩出雷法符。
这一次，他的目标更加明确，专挑火光中鳃部发白的水鬼下手，紫电落下，几乎弹无虚发。
林渊也注意到了陈默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不在乎陈默是否承认，只要能提高猎杀效率，完成考核，这种无意间的配合也未尝不可。
火焰还在水面上燃烧，照亮了两人专注的脸庞。陈默的雷法符紫电闪烁，林渊的短刀寒光凛冽，在燃烧的水面映衬下，像是一幅诡异而又和谐的画面。
护城河的水依旧粘稠如血，但水鬼的嘶吼声却明显稀疏了许多。
随着最后一只水鬼被陈默的雷法符击中鳃部，水面上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层黑色的灰烬，漂浮在暗红色的水面上。
桥墩下的诡点终于被清理干净。
陈默收起雷法符，看了一眼林渊，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冷哼一声，转身走向下一个诡点。
林渊也没有在意，擦了擦短刀上的墨绿色血液，紧随其后。
两人之间依旧没有交流，甚至刻意保持着距离，但刚才那短暂的雷火配合，却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两人之间激起了一圈细微的涟漪。
群体试炼还在继续，护城河的深处依然潜藏着未知的危险，但这一刻，原本默契为零的两人，似乎找到了一种特殊的 “相处” 方式。
这种方式不需要言语，不需要信任，只需要对妖鬼的仇恨和对胜利的渴望。
而这，或许就是群体试炼真正的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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