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惨淡的月光撕开厚重的云层，撒下几缕微光。
赵烨打头，身后紧跟着营长和十八名虽满身伤痕却目光如炬的战士。
战士们一个个光着脚，脚底的血液带着身体的汗液、尿液，在走廊上留下一串黑乎乎的脚印。
夜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生怕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行踪。
赵烨的空间感知能力在这里发挥了巨大作用，他精确地避开每一处可能发出声响的障碍和巡逻的零星哨兵，但越走，心里越虚。
这栋楼太大了，所有门窗都紧紧闭着，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谁的居所。
营长感觉这么走下去不是个办法，伸手拉住赵烨衣袖，压低嗓音道：
“能不能想个办法找到那个替日军做翻译的汉奸？我第一个想宰的就是他，就因为他，我们死了几千个兄弟。”
营长眼神里透出一股杀意。
赵烨皱眉沉思片刻，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嗯”字，便将目光锁定在不远处两个执勤日本士兵身上。
他对身后的战士比划了一下，示意他们不要出声，他自己则轻手轻脚靠了过去。
侧身躲在柱子后面，用消音枪瞄准执勤日兵，扣动扳机。
一个日兵重重倒下，另一个回转身来，刚要发出声音，口鼻就被赵烨一把给捂住了。
“说，汉奸和大佐住在哪个房间，不说就一枪打死你。”
赵烨用流利的日语威胁道。
日本士兵瞪大眼睛，想要挣扎，赵烨一枪托砸在他脑袋上，日本士兵吃痛，伸手指了指拐角处的一个房间。
赵烨不知道他指的房间到底是谁的，反正得到答案就行，枪口瞄准日本士兵的头，扣动扳机，血花四溅之下，日本士兵身体软软倒下。
见赵烨一个人轻松解决两个日本士兵，十八个龙国战士立马轻手轻脚地围拢上去。
“走，去那个房间看看。”
赵烨说着，便领着战士们走到了拐角处的房间门口。
门是虚掩着的，里面透出阵阵鼾声。
赵烨朝营长点点头，两人一个侧身，如同狸猫般闪了进去。
身后的战士迅速分散，警戒门外。
屋内弥漫着劣质烟草和酒精的味道。
一张还算完好的木床上，一个瘦削的身影正仰面大睡，睡得死沉。
赵烨朝营长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
他探头看了一眼，眼睛陡然一亮。
床上睡的正是汉奸高守仁。
汉奸脸上还带着酒足饭饱后的油光，与战士们先前囚禁之地的地狱景象形成刺眼的对比。
赵烨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丝毫犹豫，一个躬身上前，左手闪电般捂住高守仁的嘴，同时右手中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已经稳稳地贴在汉奸脖颈上！
冰冷的触感和突然的窒息感让高守仁猛地惊醒！
他惊恐地瞪大双眼，喉咙里发出“嗬嗬”的闷响，待看清眼前是赵烨和营长冰冷的面孔时，瞳孔瞬间缩成针尖！
“呃唔……唔唔……”他想挣扎，想呼救，但嘴被死死捂住，刀子紧贴着皮肤，寒气仿佛已经钻进了骨头缝里。
一股浓烈的骚臭味瞬间在房间内弥漫开来——他被吓得失禁了！
“敢叫，叫你人头落地。”赵烨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死神般的冰冷意味。
营长则怒目圆睁，饱含痛恨的火焰盯着这张曾经谄媚讨好的脸，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门外的战士们无声地围拢过来，十几双眼睛像刀子一样钉在高守仁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刻骨的恨意。
赵烨稍稍松开捂嘴的手，只留下刀锋的压力。
“饶……饶命啊！赵爷！营长！好汉爷们！饶命啊！”高守仁的声音带着哭腔，磕磕巴巴地求饶，冷汗混合着油脂流了满脸。
“只要……只要饶我一命……我……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们！真的，我有钱！藏起来了！都给你们！”
“哦？”赵烨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刀尖微微用力，在高守仁脖子上压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钱？你的钱，沾了多少自己同胞的血？有多少是我身后这些好汉爷们的命换来的？说！在哪！”
“在……在……就在床下那个红漆木箱里！钥匙……钥匙在我枕头底下！”高守仁涕泪横流，指着床底，生怕慢了一秒。
一个战士立刻上前，从枕头下摸出一串钥匙，动作麻利地打开了床下那个上着锁的木箱。
箱盖掀开的瞬间，昏暗的灯光下，一片金灿灿的光芒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箱子里整齐码放着十几根金灿灿的大黄鱼金条！下层还有几卷画轴和一个精致小巧的紫檀木盒，盒子里是几件水头极好的翡翠玉佩和田黄石印章。那些字画，随便展开一幅，落款都是前朝名家，价值不菲。
战士们纵然满腔仇恨，看到这么多财富也是呼吸一窒。这就是狗汉奸出卖灵魂换来的好处！
“啧啧啧……”赵烨伸手拿起一块沉甸甸的金条，在手里掂了掂，金条冰冷的触感与他眼中的寒意交织。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抖如筛糠的高守仁，声音带着极致的嘲弄：“高守仁啊高守仁，为了这些金子，为了这些玩意儿，你把祖宗八代的脸都丢尽了，把同胞的血肉都踩在脚下当了垫脚石。你知道吗？”
赵烨弯腰，用金条轻轻拍打着高守仁油腻的脸颊，“你这颗脑袋，现在连我这块砖头都比不上。砖头砌墙还能挡风遮雨，你这颗脑袋里的东西，只能喂狗！”
高守仁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有反复的“饶命……我错了……”
“饶命？”营长再也忍不住，声音嘶哑着低吼，“那些被你出卖、被鬼子虐杀的兄弟们，你可曾想过饶他们一命？！”
“我……我还有用！”高守仁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急声道：“我知道太君……不！鬼子！鬼子明天的布防！我知道鬼子小队长的秘密！他……他有个相好的就在……啊！”
他的话戛然而止！
一道雪亮的刀光闪过，那是营长随身带着的、磨得无比锋利的刺刀！
“噗嗤！”
刀锋深深地没入了高守仁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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