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撕开夜幕的刹那，苏挽月的战术靴重重碾过满地碎玻璃。
她端着92式手枪的手背绷起青筋，警服后背被汗浸出深色痕迹——半小时前接到林昭那通带着喘息的“码头b区有情况”时，她正蹲在解剖室看顾清欢做尸检，连防弹衣都没来得及穿就抄起枪往外冲。
“三组封后门！二组跟我进主仓！”她的吼声混着子弹擦过门框的尖啸，特勤队员的战术手电在黑暗中织成光网。
仓库里突然爆起密集的枪声，一颗子弹擦着她耳际飞过，在墙上凿出个焦黑的洞。
苏挽月瞳孔骤缩——雷克森的手下竟全配了制式步枪，这根本不是普通走私团伙的火力。
“林昭！”她瞥见二十米外的身影，林昭正拽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往货堆后躲，左肩上的血已经洇透衬衫。
那是李秘书？
她记得这人是码头货运公司的挂名经理，今早林昭还说他手机信号总在深夜出现在暗蚀据点附近。
“小心！”林昭突然扑过来，温热的血溅在她警徽上。
他刚才站的位置“噗”地炸开木屑，一颗子弹嵌进身后的货箱。
“谢了。”苏挽月压下涌到喉咙的心悸，反手将弹夹拍进枪里，“李秘书怎么在这儿？”
“他被雷克森当人质。”林昭扯下领口的方巾按在肩上，指节因用力泛白，“但刚才他说安娜能预知未来——”话没说完，不远处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是特勤队员被掀翻的货架砸中。
苏挽月转头的瞬间，看见那个金发少女正站在高处，苍白的脸在手电光里像张纸。
安娜的蓝眼睛突然泛起浑浊的灰。
她抬手按住太阳穴，预知的画面本该像潮水般涌来，此刻却只剩支离破碎的残影：警灯、血、还有那个穿警服的男人——林昭？
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干扰她的能力。
“不对劲。”她低声呢喃，雷克森的怒吼从楼下炸响：“杀了他们！”
林昭的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跳动红光。
因果推演Lv.2的提示刚闪过，他就听见李秘书颤抖的呼吸：“他们...他们不是普通人，那个女孩能看到未来，刚才她还说...说我们会被包围。”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男人，李秘书的衬衫后背全是冷汗，指甲几乎掐进他胳膊里。
“别怕。”林昭摸出腰间的备用弹匣，指腹蹭过李秘书手腕内侧——那里有个新烫的烟疤，边缘还泛着红。
暗蚀的拷问方式，他在母亲旧案卷里见过。
“我带你出去。”他突然拽着李秘书扑向左侧货堆，一颗子弹擦着李秘书发梢飞过，在墙上留下焦痕。
“刑侦专精”自动在他脑海里构建三维模型：仓库顶部的铁架横梁离地面八米，角度45度，能覆盖三个火力点。
林昭把李秘书塞进通风管道，反手甩出闪光弹。
白光炸响的瞬间，他踩着货堆跃上横梁，掌心的格洛克在战术手电映照下泛着冷光。
“三点钟方向，拿AK的。”他默念着计算出的弹道，扣动扳机。
子弹精准打落那人手中的枪，金属撞击地面的脆响混着惨叫。
“七点钟，霰弹枪。”第二枪，第三枪——特勤队员的欢呼声里，他摸到藏在横梁夹层的追踪器，快速在手机上输入指令。
母体样本的定位信号在地图上跳动，显示已被装车运往码头b区临时仓库。
“苏队！”爆破组的呼喊让苏挽月回神。
她反手用伸缩警棍格开雇佣兵的砍刀，金属碰撞声震得虎口发麻。
另一个雇佣兵从背后扑来，她弯腰侧踢，膝盖精准撞在对方膝盖窝，趁其踉跄时用警棍锁住脖颈。
“炸开铁门！”她抹掉嘴角的血，战术手电的光扫过满地武器——这些枪的编号被刮得干干净净，但握把上的暗蚀标记还在渗着机油。
战斗结束时，仓库顶灯“啪”地亮起。
林昭从横梁跃下，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被苏挽月伸手扶住。
她的掌心带着枪柄的余温，触到他伤口时又猛地缩回。
“救护车在外面。”她别过脸，声音发紧。
“先看这个。”林昭指了指墙角的银色密码箱。
特勤队员刚用液压钳撬开，成排的玻璃试管就露了出来，里面的淡绿色液体泛着诡异的荧光。
苏挽月戴上手套拿起一支，标签上“镜像计划-母体样本”的字样刺得她眼睛生疼。
“系统提示：累计功德值7000 \/ 跨时空感知技能升级至Lv.2。”林昭的视网膜上跳出金光。
他翻开从雷克森身上搜出的加密硬盘，里面的文件让他瞳孔微缩——这些生物制剂是用来强化“替代者”意识稳定性的，而“替代者”，正是暗蚀用来替换关键人物的异能实验体。
“母体样本...”他低声重复，指尖轻轻划过试管。
顾清欢的声音突然浮现在脑海里：“如果是生物制剂，我可以用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做成分分析。”他抬头看向苏挽月，对方正皱眉盯着硬盘里的照片——那是个被绑在手术台上的女人，眉眼和他记忆里的母亲有七分相似。
仓库外的警灯还在旋转。
林昭把试管小心装进防碎箱，抬头时正撞进苏挽月的视线。
她没说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
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卷着血腥味掠过两人脚边的雷克森。
那外籍头目还在骂骂咧咧，但声音已经被警笛声盖过。
“送法医中心。”林昭拍了拍防碎箱，语气轻得像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顾清欢那边...需要她的专业。”苏挽月没接话，却已经掏出手机拨了号码。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林昭看着防碎箱上凝结的水珠，突然想起顾清欢解剖时总戴着的那副橡胶手套——指尖有一圈淡粉色的磨痕，是长期握手术刀留下的。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追踪器，母体样本的定位还在b区仓库跳动。
但此刻，怀里的防碎箱更沉。
暗蚀的阴谋，母亲的冤案，所有线索都缠在这支绿色液体里。
林昭低头看向系统面板，功德值的数字还在微微跳动，像团不熄的火。
“走。”苏挽月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她已经把防碎箱抱在怀里，警服上的血渍在灯光下泛着暗褐。
林昭跟着她往外走，经过安娜刚才站过的高处时，瞥见墙角有枚银色发卡——是那个预知少女留下的。
他弯腰捡起，发卡内侧刻着“艾丽”两个小字，和暗蚀档案里“安娜·艾丽森”的名字对上了。
夜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伤口的疼意顺着神经窜上来。
但林昭笑了。
系统面板上，因果推演的技能图标正在发光，像把淬了光的刀。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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