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权贵伸手，密令难违
七州的蝗灾刚压下去，李阳正带着人推广抗蝗作物，京城就来了位不速之客——户部侍郎赵显的管家，捧着一个锦盒，说是“赵大人给农桑训导的赏赐”。
锦盒里装的不是金银，而是一粒通体血红的稻种，籽粒饱满得不像凡物。管家皮笑肉不笑地说：“李训导，这是西域进贡的‘血稻种’，赵大人说，此稻亩产千斤，一年三熟，让您在李家村试种。若是成了，大人保您升为‘农桑少卿’。”
李阳捏起血稻种，指尖传来一丝凉意。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未知物种基因序列，可能携带外来病虫害，严禁试种！】
他心里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此珍贵的种子，晚辈怕是种不好，还是请大人另寻高人吧。”
“李训导这是不给赵大人面子？”管家脸色沉了下来，“大人说了，这血稻种关乎‘国本’，七州蝗灾刚过，正缺高产粮种，你若不种，就是抗旨。”
这话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李阳看着管家身后的几个护卫，腰间都配着制式长刀，显然是官府的人。他知道，这血稻种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显突然送来，怕是没安好心。
送走管家，李阳立刻让人把血稻种封存进最严密的地窖，又请来周先生辨认。周先生翻看了无数古籍，摇头道：“从未见过这种稻种。西域诸国的贡单里也没记载，怕是……来路不正。”
果然，第二天就出事了。赵显通过巡抚衙门下了密令，要求李阳将血稻种分发给七州，强制农户种植，还说“秋收后按亩产千斤收粮，少一斤都要治罪”。
“这是要逼死农户！”王大爷气得拍桌子，“哪有种都没试种过就强制推广的？万一不结果，或者有毒，七州农户就完了！”
更阴的是，管家留下话：“赵大人说了，不必用李家村的地试种，直接推广——毕竟李训导的地金贵，坏了可惜。”
这话戳中了李阳的软肋。对方就是想让他当这个“刽子手”，用七州农户的血汗来试种这来路不明的种子，成了，功劳是赵显的；败了，罪名是李阳的。
“不能推广。”李阳斩钉截铁，“就算抗旨，也不能拿百姓的命开玩笑。”
苏婉儿急得团团转：“可抗旨的罪名太大了，会掉脑袋的！要不……咱偷偷把血稻种种在没人的荒坡，到时候就说种死了？”
“赵显肯定会派人盯着。”李阳摇头，“他要的不是种子结果，是要借这事拿捏我，让我成他的傀儡，以后种子监就得听他的，帮他倒卖假种谋利。”
正说着，青风县的老农带着几个农户来了，手里捧着刚收的抗蝗麦种：“李训导，俺们听说了京城的事。您别为难，那血稻种俺们种！大不了收不上粮，俺们认了，绝不让您担罪名！”
“就是！您为俺们挡了多少灾，这点事算啥！”
李阳看着他们黝黑的脸，眼眶发热。这些朴实的农户，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想让他出事。他忽然挺直腰杆：“不用你们种。这事我来扛。”
他提笔给御史李大人写了封信，详细说明血稻种的可疑之处，附上自己的血书：“若此稻种确能高产无害，李阳愿领欺君之罪；若其有害，恳请大人彻查来源，还七州农户一个公道。”
信送走的当晚，赵显的人就来了，带着巡抚的手令，要“请”李阳去京城问话。李阳知道，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他把王大爷和张木匠叫到跟前，指着种子库：“真种子都在这儿，按之前的法子分下去，别管京城的事。记住，种子在，希望就在。”又对苏婉儿说，“照顾好李稷，教他认种子，告诉他……爹是去做一件比种庄稼更重要的事。”
李稷拉着他的衣角，哭着不让走。李阳蹲下身，擦掉他的眼泪：“等你种出能在石头缝里长的麦子，爹就回来了。”
被带走时，李阳回头望了一眼李家村。田里的抗蝗麦长势正好，种子库的烟囱冒着烟，苏婉儿带着孩子们在晒谷场晾晒新收的种子，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镀了层金。
他笑了。就算自己不在了，这“种子的旅程”也不会停。因为那些撒在地里的种子，早已在人心里扎了根。
马车驶离村口时，李阳听到身后传来整齐的吆喝声，是村民们在地里劳作的号子，响亮又有力，像在告诉他：别怕，我们等着你。
他知道，更大的麻烦还在京城等着他，但他心里踏实。因为他守的不是自己的命，是千万种地人对好种子的盼头，是这天下土地里藏着的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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